“这么的轻,难道真是个幻影……”杜柏青拨开她散落下的发丝,轻抚着怀中人儿细致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轻轻低语。
怀中的人儿咬住了下唇,心疼地看着杜柏青的脸庞,他的憔悴全纳入了她的眼里,不由得幽幽地叹:
“你怎能这么折腾自己?我值得你这样做吗?柏青,你真的太傻了。”翁以倩哽着声音,垂着颈项轻声地责备着,但口气中却有更多的不舍。
杜柏青以指尖抬起她略显削瘦的下颚,痴傻地睁着双瞳,舍不得移开视线地看着眼前细致清晰的脸庞。这张脸总在午夜梦回之际紧紧缠绕住他的思绪,捆绑住他的心灵,令他无论如何也没法忘记这张绝美的面庞。
又下意识地甩了甩头,酒精的作用使他的脑神经开始隐隐作痛,但在自己面前的翁以倩却是如此的真实,他是那样明确地感觉到她的存在,这绝对不同于以往酒醉时的幻觉。
“别再离开我,以倩!”他突然使劲将她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是要将她整个人嵌入心窝。
他不放她走了!再也不放她走了……
翁以倩无声地靠在杜柏青的怀里,任由他如此紧密地将自己纳入怀中,她放纵自己的情感,让它超越了理智。因为,只有在此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她的感情和对杜柏青满腔的爰才得到了宣泄。
她的感情已禁锢太久、太久了……而这一刻才得到释放,她根本不想收回。
她早该来面对杜柏青的,自那晚吉米对她施暴后,她便没有再回过康家,她不敢回去,也不想回去面对他们。
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乱逛,竟不自觉地来到杜柏青的公司,而后看着他上下班,等到夜晚,又见他人酒坊买醉,她多心疼啊!
两个相爱至深的人,为何爱得如此心力交瘁,彼此折磨成这种情况啊?
她不要再忍受这种无止境的痛苦了,此时此刻,她只想枕在他的怀里,让他明了自己的心亦是如同他那般爱得专注、深沉。
“不会,再也不会了!柏青,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能感觉到什么叫做快乐,我不想离开你,真的不想!”她摇晃着头,在他面前坦白自己深藏了多年的情意,但无奈却也同时啃噬着她的心,有很多事并非她所能做主的,她惟一能做的只有争取,
今晚,她能鼓起勇气走到他的面前,早已是义无反顾,她不愿再继续将自己的命运交由别人操纵,这一回,她要自已掌控自己的未来,所以,她决定不论康则邦答应与否,她都誓必要脱离他;她要为自己争取一次。如果说,她真的亏欠了康则邦什么,这些年来她也偿还够了。难道,她还要继续让自己生活在那无形、痛苦的枷锁中吗?
杜柏青低下头搜寻着翁以倩的唇瓣,将他对她那份狂野、执着的爱,用吻作为印证,让她能深切地体会、明白。他实在难以相信她今晚会如此大胆、毫无隐藏地表白。毕竟,在上次见面时,她是那样坚决、毫不留情地将他坦诚的—番深情当着他的面全扔还给他,而今晚……那副冷淡的面具似乎已被她自己彻底地拆除了,此时的翁以倩,拥有的是昔日的多情、温柔似水。
辗转地亲吻着她温暖柔软的唇瓣,杜柏青的眼眶在毫不自觉的情况下渐渐濡湿,他的唇、他的手,甚至他的身体毫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他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但却发觉他真的爱她好探、好深,那厚重,浓密的情感几乎快令他喘不过气来,杜柏青实在无法明了自己是何时将对翁以倩的情感存积得那样深的,只能说,爱情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的。
翁以倩沉醉在他狂热的吻中,享受着此刻所能拥有的甜蜜。直至杜柏青放轻了吻之后,她才嫣红着脸颊,轻轻地推开杜柏青壮硕的胸膛,微喘着气。他吻得自己几乎快停止了呼吸。
“怎么了?”
杜柏青低着头,瞅着翁以倩那两片被他吻得近于红肿的唇瓣。不过,他喜欢看她这副模样,粉颊红润犹似一颗成熟的苹果,唇瓣微启像是嫩红的樱桃,使他恨不得再多品尝几口。
“被你吻得快没气了!”翁以倩娇嗔地轻捶一下他的肩窝。
“我更想将你完全融入我的体内。”他霸气地回应翁以倩的话,并再度将她揽入怀中,手指轻拨开她的发丝,将唇移向她的耳旁,牙齿轻轻地舔咬着她小小圆润的耳垂,挑逗般的在她耳边呼着气;那道热气在她体内仿似投下一颗炸弹,使她的身体一下子发烫了起来。
“好痒!别闹人,你以为这里只有我们啊!”她推开他,不过,她的躲避却使杜柏青更刻意地贴近她。
“别人的眼光,我早已不在意!”他扬扬眉,又再度啄了一下她的红唇,“你的意思是……”他抚着她的脸蛋,一脸邪气表情。
翁以倩羞涩地躲闪他贴近的面颊,红着脸低声道:“柏青,我们……别在这里!”
杜柏青蹙起眉峰,思索着她躲避的态度,及她似乎始终低着头不敢坦然的羞赧,才隐约地感觉到她闪躲的态度好似怕被人见着一般。方才一时被喜悦冲昏了头,竟未去思考今晚翁以倩为何敢如此大胆地释放她对自己的感情。这段日子里是否发生了什么事,而使她改变了以往的态度,疑云在他脑海中渐渐扩大。
“看来,你有必要好好地向我解释清楚。”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带离“夜醉”酒吧。
一踏出酒吧大门,轻凉的晚风吹抚过面颊。杜柏青探吸了口清新空气,酒意醒了大半;他领着翁以倩到达车前,拉开了车门送她入座后,他才绕过午头回到了驾驶座。
“说吧!直接告诉我,你今晚的‘反常’究竟有什么原因,我不想拐弯抹角地去求得我想要的答案,毕竟,我俩所浪费的时间已经太多了。”
沉寂了许久,翁以倩仍未回答杜柏青的问题,她思索着该如何向他启齿,但却依然无法理出个头绪。
杜柏青为她迟迟无法作答而揪紧了眉心。这算什么?要他忘了她的人是她;将他推入情感深渊的人是她;在他已全然不抱任何期待,准备将她摒除干脑海时,她却又主动出现在他面前,挑动他的心。
杜柏青忍不住内心的气恼及烦闷,将脾气全宣泄在面前的方向盘上,一拳重重地往上头捶下去。
而在此同时,翁以倩的泪滴亦也无声无息地自清瘦的面颊上滑落。
该如何开口呢?看来,杜柏青似乎被她的行径惹怒了。这下子,她即使有再多的话要说,也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了。
“怎么不说了?你不是最会为自己找出千千万万的理由来打击我,并同时欺骗着你自己的心?这下子怎么反而只字不语了……”杜柏青沉重地转过头半指责地望向她,才赫然发现了她的泪珠。
“以倩……”他一时竟不知所措了。
”是……是我的不对,—切都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不能够让自己稍微地拥有自己的主张,永远只会去做别人的傀儡,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居然还傻得以为自己还有最后的一个避风港……我……的确是很傻!”她仿佛哀莫大于心死般,伸出了纤若无骨的手想打开车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