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记住,让我哭泣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即使是你也一样!我将来一定加倍回报给你!”
姚夏磊闻言,心中虽是一震,却也十分坦然,他直起身,深深看了童衣云一眼,后道:“不管怎样,你已经听到我的答案了吧?”
童衣云与他对视,见他毫无情意的双眼,心中一痛,呆在原地,竟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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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姚家的男主人,姚师甫语气凝重的按着桌子问道。
“船期会延后,到时我们的货会交不出来,只能赔钱。”姚夏磊面对父亲的质问,依旧不疾不徐。
“太突然了、太突然了……”姚师甫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洋行从没出过这种乱子,为什么这一次却会……”
“现在有两条路子可走。”姚夏磊冷静地分析着解决之道。“一是向银行借钱,不过那得用祖宅做抵押,二是直接向商家们请求拖延交货的日期,只是第二条路虽可行,拖延的日子毕竟有限,时候到了若船仍未入港,最后咱们还是得抵押房子,所以我现在已经在跟银行交涉了。”
姚师甫头痛的叹了口气。“咱们家不是还有几块地吗?”
“虽然有地,但早在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就放租给农家耕种,现在若拿去卖,岂不是要叫他们没了活路?”’姚夏磊早就考虑过了。“说句老实话,咱们不比其他的地主苛刻,在咱们手底下干活,日子总是好过此下如今为了一己之私断送了他们的生计,我想爹也不忍心的。”
“你说的很对,但现今的状况,也容不得咱们考虑太多了啊!”姚师甫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再多等几天看看,商家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请求延期了,幸好咱们信誉一向不错,他们应该会愿意宽限。”
“那就好,先这样做看看。”姚师甫道。“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就交给你了。”
两人话方讲到一个段落,外头走进一个颀长身子,还穿着学生制服的青年,原来是冬煦。
“爹,哥,这是天津来的电报。”已长成一个挺拔青年的冬煦,不知不觉中已高出了夏磊一个头,只见他伸手递出了一封电报。
姚夏磊闻言,忙迫不及待地接过来看。
“怎么了?瞧你们急的。”冬煦问。“码头那出了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没你的事。”姚师甫不想让他分心,于是轻描淡写的敷衍了过去。
“家里的事我也有责任的,怎么说没我的事。”
“你目前的责任就是把书念好就好,至于家里的事,多少还有你哥跟我,暂时毋须你的操心。”姚师甫朝他挥挥手。
姚冬煦不了解个中缘由,见父亲不说,倒也没追问,换了个话题。“我听说梁家的小姐要成为哥的妻子,这事是真还假?”
“当然是真的。”
“那怎么不见哥带回家里来让我们大家见一见面呢?我和姐可好奇的很哪!”
“孩子心性,梁小姐又不是猴子,时候到了她就自然会来拜访的。”姚师甫数落了一句,冬煦闻言一笑。
“矣,是姐要我来问的,被数落的倒成我了,这真是冤枉啊!”他一边摊开双手无奈的说,一边看向姚夏磊。“哥,你说是不?”
岂料原本立在一旁认真看电报的姚夏磊非但没有回答他,反而还在此时叹了一口气。
姚师甫心知有异。“怎么了?”
姚夏磊不答,看向冬煦。
“哥?”
“冬煦,这回,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呃?”冬煦一头雾水。
姚夏磊握紧了手中电报,愁眉难展。梁心帆的笑容,似乎已越来越遥远,逐渐与他的未来脱节,且渐渐模糊。
“我……很可能必须取消婚事……”
此话一出,书房即陷人了无声的沉默,两双眼底,有着惋惜与不解,夏磊不忍看,轻轻闭上了眼睛。
第八章
又过了几日。
童衣云独自来到姚家,开门的正是那名收过她好处的长工。
“童小姐好。”
童衣云点了点头。“夏磊在吗?”
那长工摇摇头。“少爷不在,他去了洋行……”
“他这几天一定忙坏了。”童衣云道。
“可不是?听说船要再不到,家里会出乱子呢!”那长工忧心忡忡的说,双手捏握着,仿佛已在思考未来的出路。
童衣云一笑。
“我这就是来替你们解决困难的。”
“唷!”那长工眼睛一亮。“可是少爷不在……”
“少爷不在,我找老爷啊!”
“小的这就领您去!”那长工闻言又惊又喜,不由得连声应是,慌忙将重衣云给请了进去。
姚师甫书房“老爷,童小姐来了。”
姚师甫闻言站起身子。“请她进来。”
半晌.童衣云走了进来。“伯父午安,衣云没有打扰您吧?”
“没有没有,来,这几坐。”姚师甫客套地朝童衣云笑了一笑,说道:“越来越标致了。”
“哪里,伯父精神矍铄,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人。”童衣云不无讨好意味地说道。
“老了就是老了,体力都不及你们年轻人了!”姚师甫倒是很服老的笑了笑。
“今天怎么有这门心思来跟伯父聊天?我记得你平常谁都不黏,就爱黏着你夏磊哥哥。”
“他最近忙,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童衣云眨眨眼睛说道。
姚师甫何等精明,这话倒教他听出了苗头来。“怎么,原来你也知道夏磊最近忙?”
“最近我去洋行挑一些布料做几件衣裳,本想请他替我拿拿主意的,不料却都没见着他,不然就是见着了,也没得空闲说上两句话,所以才想他是否很忙,忙到连理人的时间都没有了。”童衣云道。
“是吗?可也真难为他了。”姚师甫想到夏磊得只身应付目前的窘境,不由得摇了摇头。
童衣云一笑。“我听洋行里的人说,会这么忙,是因为国外的商船延误了船期……”
姚师甫一怔,还没细想,童衣云又道:“我想……夏磊大哥一定为此十分烦恼吧?”
“衣云……”
“伯父,请您先听我说。”童衣云说。“我们童姚两家素来交好,如今府上遇此危急时刻,居然不通知我们,让我们尽尽棉薄之力,那怎么说的过去呢?若是让家父知道了,他肯定也会这么说的。”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船只如期抵达,咱们自己可安然挺过难关;若是不得已延误了,至多也就是换间房子住罢了,只是姚家大宅毕竟是祖先留下来的产业,卖掉它……多多少少有些不舍。”姚师甫倒很坦然的笑了笑。“只是还让你来操这个心,实在令伯父过意不去。”
“伯父是跟我见外吗?”童衣云面色凝重地道。“侄女是伯父看着长大的,我向来视伯父就跟亲爹一样,如今姚家有难,我又不是没有能力帮忙,如果您还拒绝我的话,衣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这……”
“其实,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替伯父解决这件事情的;同时也是来请求伯父,为衣云达成一个心愿的。”
“心愿?”姚师甫不解。
“其实您也知道,我自小与夏磊哥哥一同长大,说句不怕您笑的话,我俩也算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童衣云道。“其实……其实我对夏磊一直都……”
“衣云……”姚师甫乍闻此言,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