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他?
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替他定位?
「说呀!]唐冠逸已经失去耐性。
「是,在我眼里,你是一个采花贼,无恶不作的大色狼!」虽然幼璇已经向她说明事情的原委,但为了让他死心,她不得不冠个罪名给他。
「你是这么看我的?」唐冠逸扬高尾音,明白地传出他的怒气。
她用力地点点头,「没错,你不是一向把女人当成饭后甜点,吃过就抛向脑后?」云波柔无视他勃发的怒气,反而以言语相激。
「难道你也把自己当甜点般送给我品尝?」他不只是气她的不了解,更气自己让她想成如此不堪——一个视女人如点心的男人!
「别说了!」云波柔的心在滴血。也许那种事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但对她而言是一辈子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他不该拿出来讥笑她。
唐冠逸自知失言了:他不该怪她的,这是他罪有应得。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看我,这一次我对你是真心的。]
对她是真心的?那对幼璇呢?是不是也一样真心?
唐冠逸,为什么你到现在还看不清事实?云波柔不禁为这场三角的情爱纠葛叹息。
也许她该退出,将他还给幼璇。
她的沉默让唐冠逸心惊,这不像是她的作风。
他慢慢地走近她,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难道你的心里对我没有丝毫眷恋?]
「我……我没有。]云波柔移开眼,避开他灼人的现线。
「我不信。」他微眯起暗黑的眼眸,直视她细嫩的脸庞:「看着我。]
云波柔乖乖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他攫住她的柔软唇瓣,以舌头撬开她的贝齿,吸取思念已久的甜美芳香。
他的唇,他的动作,一寸寸地蚕食着她的心与灵魂。
云波柔无法应付他突来的动作,呆愣地任他亲吻、品尝,含着泪水的眼眸轻轻闭上,心里净是掩藏不住的眷恋与迷惘,不受指挥的意志只能毫无招架之力地接收唐冠逸的柔情挑弄。
他含着她的唇,激情地说出让云波柔惊慌的话语:「你这磨人精,我这—生注定栽在你的情网里了!柔柔,难道你还感觉不出你对我的重要性?」
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潸然而下,她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因为看得太透彻,所以她选择逃避。
她可以不在乎他的声名狼籍,却不能不在乎幼璇的感受。
云波柔奋力推开他,逃离这令她窒息的氛围,不敢再看他的脸,深怕抵挡不住他对她所释放的魅力。
逃!她只能逃!逃到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回 回 回
云波柔忐忑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颗心全悬在唐冠逸的那个吻上面。
她怕自己与唐冠逸的事情若被幼璇知道,那今后如何维持彼此的友谊?
不,不行!她不能等东窗事发时才后悔,世不能傻傻地任唐冠逸牵着她的情绪走。
对!她应该躲起来!
云波柔趁着这阵子云渊贺疏于防范,再次收拾行李,准备逃家前往法国。
电话声急促作响,然后一阵静默,接着,佣人轻敲她的房门。
「小姐,你的电话。」
云波柔紧张起来了,一定是唐冠逸,她无法再接触他,害怕他眷恋在她身边的缠绵,会让她像一只愚笨的扑火飞蛾,痴傻得让人嘲笑。
[告诉他我不在。]她的心好乱,绝对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接电话。
小葱年纪虽轻,但是待人处事极为圆融,云波柔一点也不担心她应付不来。
不过爱情的魔力大于一切,小葱不忍看见唐冠逸的痴心遭拒。
「小姐,他非常坚持要你接电话。」
「我不想接他的电话,随便你用什么方法,就是不要让他再打电话来。」云波柔心慌意乱地脱口而出。
「我知道了。」
小蕙二话不说,转身将电话线拔掉,然后走回云波柔房门口回覆。
「报告小姐,永绝后患。」
云波柔对她说了声谢谢。
对于小姐的改变,小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不是真的像佛家所说,小姐正在接受轮回的考验?爱情也有轮回说吗?如果真的有,此刻小姐是不是在轮回里受尽折磨,却逃不出命运的摆布?
回 回 回
在离开台湾的前夕,云波柔和赵幼璇见了一次面。
赵幼璇满面春风,和她的一睑憔悴成了强烈的对比。
其实她今天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不该发生的事,而她不知道该如何对赵幼璇说明。
赵幼璇人逢喜事精神爽,丝毫没注意云波柔不对劲的神色,快乐地说着她要结婚的消息。
云波柔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能开口。
「你要结婚?跟谁?]
[当然是唐冠逸。]赵幼璇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忍不住取笑她,「你是不是也思春了,才会头脑不清楚。」
「不……不是……我……」云波柔支吾了半天,无法完整地表达出心中的想法,只好随便回应一句,[我只是没想到唐冠逸的手脚那么快。」
她看着一脸幸福的赵幼璇,感觉全身的血液几乎冻结了。
在云波柔的心深处,有个声音要她诚心祝福赵幼璇;但另一个声却在她耳畔响起,叫她别顾友情……
一股自私的电流通过云波柔的心灵,划破了禁锢许久的心牢,惊醒沉睡的恶魔。她呼出的沉重气息被夺去仅有的—丝温度,迷蒙的双眼中,净是对世界的厌恶。
带着伤痕累累的心,凝视曾经熟悉的好友赵幼璇;她依然沉浸在幸福中。
「我没想到他很孝顺,心想早日完成父母急着抱孙子的心愿。]
也许,幼璇比她更适合做唐家的媳妇,但是她怎么办?
真恨自己这张乌鸦嘴,那日随口胡绉的一句话,居然—语成谶。
想至此,云波柔不禁眼眶—红,伏在床上泣不成声。
趟幼璇见心目中的女英雄在她面前落泪,不禁慌了手脚。
「先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怀孕了。]云波柔带着浓浓的鼻音回答。
「啊?」趟幼璇真的吓坏了:「是谁的?」
她能说吗?说了又能挽回什么?如果唐冠逸真的爱地,又怎会向幼璇求婚?
「你……你不认识他。]云波柔决定隐瞒一切。
打从认识唐冠逸起,她就注定做一个流浪的吉普赛,终日生活在水晶球与占卜之中,如今自己的篷车即将摔落山谷,却没来得及算出自己的命运。
从今以后,她将无法从噩梦中逃脱,一辈子任由佛洛依德的恶作剧玩弄:像一只急于振翅飞离的染血凤凰,不顾一切地冲破造物者所设的轨道,画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血路,但谁知道悲剧皆来自大人交战的道理,结局已不容许他人更改,该笑自己痴傻?抑或责备上苍的残酷?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过几天我要去法国,也许和你同一天结婚也说不定。]唯有如此才能避免参加幼璇的婚礼。
「我先在此恭喜你。」趟幼璇虽然觉得她有些怪异,却说不上怪在哪里。
「我也恭喜你。」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赵幼璇红着脸,拿着云波柔不小心掉落在她那儿的照片交给坐在她面前的人。
他拿起照片,先是噗哧笑出声,然后开始批评摄影技术不佳,取景不良,光线不足,姿势不对……
[这是一场故意设计的骗局。」
「你是说,柔柔陷害你?她为什么要害你?」赵幼璇不相信。
看来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