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几天她的行动自由多了,原本还以为老爸良心发现,肯让出一点点空间让她喘口气,没想到他断定她在台北人生地不熟,无处可去,所以才如此放心。
没关系,她还有一个死忠兼换帖的好姊妹——赵幼璇。如果投靠成功,她非要和老爸做长期抗战不可。
说到赵幼璇,她和云波柔是完全相反的典型。
云波柔开朗大方,天不怕地不怕;而赵幼璇则内向文静,两人却让人跌破眼镜的成为莫逆之交,而且是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维持友谊。
她们是幼稚园同学,云波柔总是以大姊头的架式保护柔弱的赵幼璇。
「爱哭鬼、喝凉水。」幼稚园里每天必定上演的剧码又出现了。
一颗小石子不偏不倚的K中多话小男生的额头。
「谁用石子丢我?」
「你这个小笨蛋又欺负幼璇。」椎嫩的童音、凶悍的架式,昭告所有小毛头,幼稚园大姊大驾到了,一群围观的小朋友赶紧让出一条路。
「我没有欺负地。」倔强的小男生死不认帐。
「你不是男人,敢做不敢当。」云波柔双手擦着腰,说着大人式的童言童语。
「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小男生洋洋得意地回答。妈妈说再过十几年他才算是男人。
所有的小朋友对他的回答都窃笑着,但在接触到云波柔凶狠的目光后,连忙收起笑容,深怕这个小母夜叉的拳头会挥到自己头上来。
小男生仍不知死活的咧着嘴笑,因为和云波柔的距离比较近,冷不防被她踩了一脚。
心有不甘的小男生见她瘦小,扑上前与她扭打成一团,两人拳来脚往,打得难分难解。
直到老师上前分开两人时,那个小男生已经鼻青脸肿,全身伤痕累累。
幼稚园老师被云波柔气得快吐血,三天两头就有家长到幼稚园告状,屡次通知云渊贺多加管教,但情况一点也没改善,不得已,园方只好请云波柔转学。
之后,云渊贺决定将她送往加拿大。记得她离开的那天,赵幼璇在机场哭得死去活来,小手紧抓着她不放。
「柔柔,记得写信给我。」柔柔走了之后谁来罩着她?
当时云波柔连三十七个注音符号都记不全,怎么写信?不过她还是很阿沙力的点头答应好友,反正到了表姑妈家,总有什么表哥、表姊能帮她。
就这样,五岁的她离乡背井到了加拿大,靠着通信维持两人的友谊。
云波柔回过神,正巧身后射来一道车灯的光芒,她才在庆幸终于有便车可搭时,突然一阵黑暗朝她袭来,她登时失去知觉的倒在地上……
* * *
唐冠逸扯开颈子上的领带,单手握着方向盘沉思。
他开了一家小小的服饰开发公司,但因无法高薪聘请有实力的设计师,来打响公司的品睥知名度,所以始终无法转亏为盈,让他的挫折感越来越重。
更惨的是,父母三大两头的找他训话,要他早点成家。
他刚刚听完训,父母下了最后通喋,如果他在半年内无法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就得心甘情愿的接受他们安排的人选,外加乖乖回去接掌仲天企业。
唐冠逸瞥一眼座位旁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的就是他半年后的结婚对象,他连拆封的勇气都没有。
想必他父母是吃定他了,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哪个宜家宜室?没有!一个都没有!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婚姻是男人的枷锁,为了一朵玫瑰放弃整座花园的事,他唐冠逸这辈子绝不会做。
驶在暗长的山路上,唐冠逸打了个呵欠,昨晚熬夜画设计图,今天又回家挨训,铁人也会累垮,何况他只是个凡人。
车行快到住处门口前,唐冠逸又打了一个呵欠,在双眼合上的刹那,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他赶紧踩下煞车。
SHIT!真是倒楣到家了!
他居然撞到人了!
唐冠逸迅速打开车门跑向倒在地上的人。
好险!如果他没打那个哈欠,如往常一样,油门踩到底,来一招倒车入库,这女人铁定成了他的轮下冤魂。
他伸手探探她的鼻息,平稳的呼吸声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她昏迷的模样,让他有些紧张。
他顾不得尚未熄火的跑车,抱起地上的人进屋。
抱在手里的软玉温香,让他有种舒服的感觉。
他一向不缺女人,尤其在寂寞的时候。
不过他不喜欢紧迫盯人的女人,好像上过一次床就得负责一辈子一样,那种缠人的女人非常惹人嫌。
他总觉得女人是天底下最麻烦的动物,又要哄、又要骗,跟养宠物没两样。
唐冠逸将她抱进客房,放在床上后,拿起电话请家庭医师过来。
挂断电话后,他走回床边,仔细打量着仍昏迷不醒的佳人,他深幽的黑眸闪过一道异彩。
她有着姣好的五官,不施脂粉,却勾勒出一股天生丽质的风釆,强烈地诱惑人心。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叩叩!]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的审视,他随口应了声,「进来。」
「冠逸……」陈宏良的招呼声霎时梗在喉咙,一双眼睛大睁,瞪视着床上的佳人。
温润的白皙肌肤,长而鬈翘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鲜艳欲滴的红唇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一身细致的骨架,匀称而修长的双腿,如绸缎般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在忱上,纯洁无瑕的脸庞如天使般可爱。陈宏良目不转睛的看著她,压根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不悦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宏良,别忘了你的职责。」
收拾起惊艳的思绪,陈宏良开始为她诊断。
[怎么样?要不要紧?」唐冠逸着急地询问。
「没什么大碍,我替地打一剂营养针,醒来后带她去饱餐一顿,包管她又活蹦乱跳。」他边收拾着医疗器材边说,「我明天来复诊。」
「不用麻烦你了,明天我会带她到医院。]
闻言,陈宏良只是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慢走。」唐冠逸目送他走出门外。
他怎么会不晓得宏良的心思?
宏良与他就读同一所大学,虽然不同科系,但因为两家的世交关系多有往来。
打大学时代起,宏良一直对他所交往的女人有着莫大的兴趣,若是喜欢从中参一脚,幸亏他换女人的频率快速,所以宏良的行为不曾为他带来困扰。
此时,躺上床上的人缓缓转醒,在见到唐冠逸的那一刹那,忍不住在心里低咒着。
SHIT!她怎么这么倒楣?
才逃出「云氏监狱」,马上又落入摧花贼的手上。
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她竟然会被仲天企业的小开撞伤了。
她不禁想起幼璇的哭诉……
* * *
「为什么要出国?我是为了你才甘心回来当总裁实习生的!]云波柔才踏进好友家,赵幼璇就给她这么一个青天霹雳,害她颇为不平衡。
赵幼璇低着头坐在床沿,晶莹的泪水如珍珠滑落脸庞。「我不适合台湾。]
「你在说什么?台湾的生活水准高,民生物资富裕,而且还很民主,连总统都可以骂着玩,有什么不适合你的地方?」幼璇到底在说什么?
「我……」赵幼璇无言以对。
要她怎么说出口?说她为了认识风流倜傥的唐冠逸而自动送上门?并拿出多年的积蓄给他去玩期货,还将自己的身体一并投资进去了?不!她说不出口。多丢人啊!
「你倒是说话呀!」
云波柔瞧她那副畏缩样,准是吃了问亏不敢说,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幼璇懂得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