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男子,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炯炯有神的眼睛对着她笑!五年后的他脱去少年的青涩,武功大为精进,古铜色的皮肤、宽阔的肩,浑身充满阳刚气息。孟清宓居然娇躯轻轻一颤,虽然轻得几乎无法察觉,但还是难逃寒潼的法眼。
“五年不见,潼哥哥可真是想死你了,你拿薄纱遮着脸是因为变丑了,还是因为变得太美怕人看了只剩两魂六魄?”他眨眼朗笑,一年多来见过他这模样的女子没有一个不头晕脸红的。
孟清宓轻轻抿着唇,一抹笑意在眼角漾开。他居然一点都没变,还是满口的轻薄话,只是更加俊朗帅气,让女子看一眼就芳心难抑。她运气收敛心神,恢复澄明平静的慧心,淡淡地开口:“我不认识你,烦请你让路。”
寒潼脸色立沉,方才的开怀畅意跑得一丝不剩。她到底在说什么?!难道五年光景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除非你不是清宓妹子,否则你不可能忘记我,你敢不敢除下面纱与我相见?”找了她这么久,所有的期待得到的居然是这种结果?!
她并非不想见他,但是接下了掌门之位,也在师父临终前立了誓终生不嫁,师门重任在身,与他还是别纠缠不清的好。“日已西斜,我还要赶路,若你不让,莫怪我不客气了。”她狠下心,只因为她知道自己对这男子并无多少招架之力。
有生以来头一遭,寒潼尝到气苦的滋味,他今天就是缠定了她,拗上了!
“你若不自己摘,我来帮你!不过我可先提醒你,潼哥哥我今时今日可不比五年前了,真的动起武来我可不一定会输。”
是吗?她倒真的想看看他武学的进展呢!美眸中凝着笑意,毫无预警地举起右手,轻飘飘地一掌朝他推去,只用了五成功力。寒潼可以小看天下人,却绝不会小看孟清宓,运功于臂,举掌迎了上去,两个手掌结结实实地相碰,“砰”地一声,寒潼不痛不痒,孟清宓却退了数步。
孟清宓但觉手掌热辣辣地作疼,体内气血翻涌。
寒潼一怔,随即踏前执起了她的手,拧眉轻责道:“为何才使这几成力?怕伤了我?”白细柔嫩的玉掌变得红红肿肿的,一股怜惜涌上心头,又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感受。
“赤阳神掌?!”她万万没想到寒潼练的居然是这种至阳至刚的上层功夫,五年内要从三脚猫练到这个程度,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好眼力。”寒潼笑了,眨眨眼,不趁这时揭开这恼人的薄纱更待何时?还没由震惊中恢复的孟清宓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揭下了保护膜。
而寒潼却不笑了,专注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绝美的脸蛋。五年后的她清丽娇美得笔墨难以形容!而那灵动的气质或许真的只有在九天仙女身上才可能见到;如果她的表情不是也那么淡然如仙就好了。
被他炽热的眼光给瞧得粉颊微红,孟清宓羞恼地抽回了手,退了数步,淡淡地喝道:“你要让路,还是继续比?”
他的眼睛冒着火,这一次却是被她的态度给气的。“抽你的霜虹剑,空手你打不赢我的。”这个自信没有人可以怀疑,包括她。
但她没有抽出宝剑,她不可能拿他送的剑来对付他。心中轻轻一叹,掌影纷飞,她的招数虚虚实实,目的却只是逼退他,真正寄望的是自身的绝顶轻功,以达甩脱他的目的。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寒潼似笑非笑地凝着那张俏脸:“你是真的忘了我,还是不敢认我?咱们当初一吻定情,我送你的定情信物天天陪伴你身侧,五年来,我没有一日忘记要娶你为妻的承诺!”
被他似真似假的言语给搅得芳心大乱,孟清宓一咬牙,运起强大内力一阵猛攻,将他逼退数步,转身飞跃而出。她双足不停,转眼奔出了树林,本以为狂奔一阵就能甩脱这难缠的家伙,但她还是再一次错估了他的实力。
“清宓妹子是江湖中新崛起的女侠,如此落荒而逃传出去只怕不太好听喔!”寒潼的声音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原来他的轻功也不比她差。
难解的情绪缚着芳心,是欢喜他武功大进,也欢喜听他的笑声言语,但另一种悸动却让她急于逃开。慌不择路之下,前方居然出现断崖,她挫败地停步,与他相隔一小段距离相视,终于抽出了霜虹剑。
“如果这是甩脱你的惟一办法,那我也只好这么做了。”淡淡的语声掩藏了歉意,他们两人算不上熟识,更不该有任何男女情愫。
“我这么辛苦地找你,你却一心只想甩掉我,你不觉得自己太狠心了吗?”寒潼撇撇唇,他一向心高气傲,何曾如此低声下气过?偏偏他就是喜欢她,五年来怎么也忘不了她。
孟清宓没答话,两人又交上了手。寒潼又见到了多年来深植脑海的七彩霓虹,致命的杀机隐藏在美丽的剑影中,连死亡都显得惟美。但他还是感觉不到任何杀气,尽管她招招凌厉看不出丝毫留情。烈火从胸口猛爆而出,他的脾气随着每一招交手而更加爆烈,期待的欢喜重逢竟然变成了拳脚相向,教他怎能不生气?!
原本被她的剑招封在外围,谁知突然间他像发了疯似地左掌突破重围,直探她的手腕,孟清宓心中一惊,只怕自己的霜虹剑将他的手掌给削了下来,纷飞的剑影立收。
“你疯了吗?!”她怒斥道,如果她的武功差了那么一点,日后寒潼的名号就要加上“断臂”两字了。
寒潼俊脸上飘掠过得意的笑容,招式变得愈来愈无赖,不是去搂她的肩,就是去抱她的腰,孟清宓现在要伤他根本是轻而易举,但两军对垒,攻心为上,自己的心思被他看了个透彻,锋利的宝剑反而成了牵绊,只因她根本就怕伤到他。
孟清宓窘红了俏脸,想逃又逃不开,想打又打不下去,干脆收起宝剑,连必输的掌法都没法用,因为攻他要害,他不闪不避,害她招式使到一半只能硬生生收回,现在能依赖的只剩轻功了。寒潼眼中闪着笑意,趁她左支右绌,摸了她红通通的脸蛋一把。
她猛然一惊,眼见这家伙双臂一张,软玉温香就要抱个满怀,她大惊失色地叱道:“无赖!”玉掌一翻,结结实实地击在他胸膛之上。
寒潼挺拔伟岸的身躯立即被击飞出去,飞过了悬崖边缘,眼见就要坠落万丈深渊,她芳心狂震,危急之下什么也不想就飞身去救。及时拉住了他的衣襟,但这应该被突生的变故给打伤并已无自救之力的无赖不知怎地却搂住了她的纤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两个紧贴的身躯在狂风中凝立崖边,他的身后是断崖,衣袂随风飘扬,仿佛摇摇欲坠。
蛮腰被他强健的手臂给搂个结实,娇柔的身躯紧贴着他刚硬如铁的胸膛,鼻中充斥着他阳刚的男子气息,就算是五年前的亲吻也不曾感到如此惑人的亲昵。孟清宓的芳心狂跳,想推开这无赖,但他身后的断崖却令她无法下手。
“你……就是存了心欺我不想伤你,是吗?”美眸上移,触到了那双笑意盎然、狂猛炽烈的炯瞳,一阵晕眩席卷而来,吓得她不敢再看,震得似要跳出胸腔,平静澄明飘到了九霄云外,前所未有的软弱主宰了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