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猜透了她的犹疑不决:“这不大容易令人相信,是吗?”
她摇摇头:“但我还是想去。”
“我也这样希望。”
“到此为止吧。”
他微笑着,但没再碰她:“我也这样想。”
凯特凝视着窗外,回首四天来与罗伯特相处的情景,他们已经谈了许多许多。她了解了他的两次婚姻,两个孩子以及他对于他们之间生活方式的构想;当然,还有他的电脑系统存在的问题等等。而他也了解到凯特的心事,他详尽地了解了她那些无人知晓的隐秘。他气愤地咒骂她结识过的混帐男人,以至于引得她开怀大笑。他和她下棋,两人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他们曾静静地坐在窗前,观赏那暴风骤雨在山间咆哮。昨天晚上,她差不多倒在他怀中睡着了,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
“你希望制作一个输入口吗?”宝贝的发问,打断了凯特的思绪。她将转椅从窗前斜回来一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这项设计必须完成。风暴已从昨晚开始减弱了,也许今晚就会放晴,通往镇上的路很快就能通行。她和罗伯特在一起的时光一逝即过,谁也无法让它停留。她心中的热望在不断升起,愈来愈强烈。他的形象总是萦绕在她的脑际。
“你需要我再重复吗?”宝贝问。
凯特把额前的头发掠向后面,对宝贝的聒噪非常生气,但更气的是自己无法投入工作。
“不,不需要重复,第一次我已经听清楚了。”她低声说。
宝贝不知所措,便耐心地等待着。凯特看着荧光屏,明白今天下午无论如何不能再胡思乱想。先是早晨被浪费了,现在已临近午餐时间。“我真是个傻瓜。”
长长的静默之后,宝贝回答:“不值得输入,请重复。”
叹了口气,凯特摇动一下肩膀,想使颈部放松点,“这些不重要,忘掉吧。”
“你希望我消除它?”
“不行!”她揉着颈部,数到第十下:“我觉得不舒服,不过不需要扫描或是治疗,我需要安静和独处。”
迟疑的时间比第一次还长,“独处,请解释一下含义。”
凯特火冒三丈,“就是那个意思。”她大喊道:“下午七点以前,将所有钱路关闭。”当宝贝还在编辑这些直冲冲的、但又十分清晰的命令时,凯特离开了房间。几乎立即陷入浓重的黑暗之中。尽管风暴已经过去,但天气仍阴沉沉的。
“凯特吗?你好吗?动力系统出问题了吗?风暴把它毁坏了?”罗伯特大声问。当灯光一闪一闪的时候,他赶紧跑上楼来。
“没事,我叫宝贝把线路关闭了。”
“为什么?”
“我只是讨厌听宝贝罗嗦和不停地发问。”她按住太阳穴,轻轻地揉着,想缓解一下头痛。
罗伯特听见她走调的声音,想知道这里面的缘由,但他什么也没问。相反,他用行动来解决问题。他稍稍弯下腰,将她拦腰抱起,然后,往楼下走。
“你在干什么?”她挣扎着,扶着他的肩膀保持平稳,“我不是个孩子,不需要抱着走。”
“咳,我只是担心这儿太黑,我都希望扶着什么东西才好。”他转身,毫不做作地大笑起来。“除此而外,想想看,这楼道里发出一声男人的尖叫,绊了女人的脚,在她脚上刻上个‘红字’,将是什么滋味。”
“你发疯了,我可不想制造什么浪漫情节。有一条,我要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小女人,在你抓住什么东西前,快放下我。”
“你在诽谤我的岁数和健康。我要让你知道,我绝不会倒在这座山上。”他回击道,丝毫没有停步和放松。
在微弱的光线中,她看清了他的面部轮廓。尽管他的声音里含着笑意,但她仍能听出里面的认真和执著。“你要带我去哪儿?”她问道,忽然警觉和疑心起来。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发现她不大自在。“到起居室的壁炉前,那儿有块白色地毯,好像从来没用过。我把炉子生着,再到厨房找点什么来喝,最好,来点好酒。让我们俩肩并肩,坐在炉前观赏火焰。我不想说话,也不想让你说什么。假如你不高兴的话,我也不会抓住你不放。”
“我喜欢这样。”她轻轻地说。
“那我就太高兴了。”他悄悄地说,略微低下头来,“进门前还忘了一件事,我真想吻你一下。”
“你真想?”玩笑成了每晚的游戏。
他点点头:“担心在半道上迎我的吻吗?”
她微笑起来,热切地期望着他。她不再是一头猎物,她不再忧虑。在他的怀抱中,她只是一个女人,和他一样,在这个美妙的时刻,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罗伯特把嘴唇压在她的唇上,久久地吻着她,想让她好好地体味他们紧密地连在一起的感觉。他们的初吻也许是本能的反应,一时冲动,并没有认真想过。现在,他苦苦追寻的宝藏从天而降,他怎能不小心翼翼。凯特不知道这一切,他也不想让她知道,他改变了上山的初衷。
凯特张开嘴,渴望他吻得更深,而且不光是嘴唇。这时,他的舌是那么温柔,小心地舔着她那柔软的身体。她不禁呻吟起来,倾心的滑动激起了无限的爱欲。她的手臂绕着他的脖子,想让他再靠近一点。他的身体非常结实,但并没有弄痛她。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脊背,给予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罗伯特轻轻地向上滑动,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手,以免滑得太远。“你在抱着我做爱。”他在她耳边悄声说,想把注意力转移开去,减弱他勃发的情欲。“我不想仅仅占有你的身体,像你过去遇到过的那些蠢货。”
“真的吗?”
他吻着她的鼻尖:“真的,美人,你是个性感的尤物,具有性感的头脑和身体。”
凯特大笑起来,惊奇自己会是这种形象:“我从没有被人称作性感的尤物。”
他继续下楼,来到大厅。“告诉那些蠢货,他们都是傻瓜。”他得意地说,“我很高兴你能灵敏地钻进山里,甩掉他们。”他在壁炉前的地毯前停下来,一只膝盖撑着地,然后把她放在地毯上。
凯特躺在地上望着他,从心里喜欢他这种男人。“我忘了问你是否能生着火,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我就不会。”她说。
“我是个童子军,妈妈坚持这个观点,爸爸认为她太固执。但是,她赢得了这场争论,因为我得了一张生火证书。”
“好吧,我可不希望把这房子烧掉。”
“我保证不会。”但是,我会用爱火让一个叫凯特的女人燃烧!罗伯特心里暗暗发誓。然后,转向冰冷的炉床,他将要燃起熊熊的火焰。
第五章
“在火生着以前,躺在这黑乎乎的地方让人觉得挺陌生的。”凯特懒洋洋地说。壁炉中的火苗开始跳跃,冒着红色的火星,使整个屋子显出鲜艳的辉煌。她靠在罗伯特堆好的枕垫上,两条腿伸向前面的壁炉;罗伯特靠在她旁边,啜着手中的酒,默默无言。这静默偶尔会被燃烧的木块发出的噼啪声和远处传来的雷鸣声打破。
罗伯特转过头来,微笑着说:“你可以经常让宝贝休息了。”
“不行。”她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端着半杯酒,“你知道吗,打我住进这房子的那天起,还从没让她离开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