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紧紧抱着我,知道吗?”
双手自然地拥紧他,鮱珞俏皮地道:“你想甩都甩不掉呢。”
鮱珞虽然知道自己面临险境,心下也明白,他们是受何人指使的,但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安心,或许因为他们终于展开行动,化暗为明了。
也或许是她的身边,一直有他保护着吧!
闻天语回头迎上她无惧的眼,剑眉扬起。
这女人对他可真有信心。
无可否认的,为此,他感到欣喜。
“老大,您怎么说?”老四催促着。
他早已等不及想尝尝那令人销魂的滋味。
好吧!他偏不信,他们六人打不过他一人。老大沉声喝道:“兄弟们,上!”
一声令下,六条人影全往一个方向集中,六柄剑毫不犹豫地刺出。
闻天语迅速地移动身子,手上的剑点出一朵朵绵密的剑花。
闻天语施展着卓越的轻功,在刀阵中腾上跃下地闪躲无情的长剑。鮱珞没有睁开眼,只是紧紧拥着他,心想,在他身后的她,在危急时,或许能替他挡一挡,她不愿他为她受伤。
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益加攀升,肌肉也愈显僵硬,猛然拔高的身躯,让鮱珞了解到,胜负时刻已来临。
他的身子,做一个小范围的急旋,由上到下,范围逐渐扩大。其中,不时穿插几道剑影,随着剑影的未端,连带的是一道鲜红。
旋至地面的身影,平稳地飘过河面,停伫于岸边。双方的位置恰与方才对调。
缠绕于身旁散不去的血腥味,让鮱珞心慌地睁开眼。
点点鲜红,正顺着剑身流下,淌落于如茵的草地上,红与绿的对比,引人注目。
“天语,你受伤了吗?”浓浓的忧虑浮上她如花的容颜。
一手将她拥入怀中。“我没事。你呢?”
心安地摇着螓首。“那这些血……”
正欲转头察看的鮱珞,尚未瞧见,便被压向闻天语的肩窝。
“别看!”闻天语低声道。他不想让她瞧见血腥画面。
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水,如今已被鲜血染红,混浊不堪。六位不可一世的黑衣人,转眼间已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委靡不堪。
止不住的血,不断自伤口淌下,既深且长的伤口,使他们个个站不稳,坐的坐、躺的躺,如同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滚吧!”闻天语冷冷地盯着他们。若不是他不爱见死人,他们早已命丧黄泉。
“你……不杀……我们?”黑衣老大急促地喘息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不认为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因而大感诧异。
“滚!”这次的语气已隐含杀意。
六人十二双眼,不置信地盯了他一会儿,随即羞愧地转开脸。
躲得过一次,并不代表躲得过第二次,是该好好重新做人了。
“你不问谁是主使者吗?”临走前黑衣老大感到疑惑。
“哼!”不屑地轻哼。“我心里有数。”
闻天语冷寒的眼中,盈满杀气。
自叹弗如地垂下头,黑衣老大丧气地离去,却可听见他的喃喃自语:“你更是个可怕的敌人……”
鮱珞闻话,自他怀中仰起头,想亲眼证实那人的话,却吓得她花容失色。
“天……语……”
鮱珞语未尽,闻天语伟岸的身躯已靠上她的纤柔。
“啊!小心!”鮱珞惊呼,连忙护着他,双双倒在草地上。
“天语,怎么了?”柔荑马上探向他苍白无血色的脸。
她不曾见他这副模样,靠着她的身躯还微微颤抖着。
“怎么回事?你别吓我……”鮱珞焦急的语气,略带哽咽。
伸手揽过她的娇躯,将她拥在怀中,粗重的喘息喷在她的颈项,令她又羞又慌。
“天语!”她担心地望向他,娇艳的红唇,离他不过寸许。
俯首轻啄一下她的唇,将额顶着她的额。“不碍事的,只是一时耗费过多真气,无法调息顺畅罢了。”说话的语气仍显微弱。
为了不让她受到任何损伤,决战时他释出大量真气,以无形罡气护着她,造成现在的虚脱。
“我能怎么帮你呢?”她不会武功,无法帮他运气。
轻柔地将她的螓首按向胸膛。
“这样陪着我就行了。”平淡的口吻,听不出情绪的波动,但他冷硬的薄唇上,却扯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
风尹国的边防地带,皆筑有城墙与碉堡,驻守东防区的秦展飞将军,是一位以耿直闻名的好将军。
登上城墙,秦展飞正在做例行的巡视。火红的太阳令人发昏,尽管早已汗流浃背,每位士兵仍然坚守岗位,这是他心中的骄傲。
一转身,伫立在眼前的塔楼,令他既浓又密的黑眉挤成一团。
发生了那件事,至今,他仍是一头雾水,完全理不出头绪。
他不明白,遭入侵之后,除了伤了几位弟兄之外,就只烧毁那座塔楼,既未杀人也无掳财,实在令人费解。
除了侵入的方法值得探究之外,其侵入的动机更加值得深思。
城门外一声高昂的马嘶引起他的注意。
“天语!”他不置信地揉揉双眼。可能吗?
但那英挺的身形却假不了。
急忙走下城墙,向城门外而去。
“天语!好小子,果然是你。”秦展飞热情地大跨一步,一把抱住他。
“咳咳……轻点,我可不是你家媳妇,瞧你热情的。”闻天语不自在地调侃。
“呸?凭你这冷死人不偿命的脸,怎么也热不起来,当女人?你还差得远了。”秦展飞不客气地捶了下他的肩头。“说起当女人……”正眼瞧了鮱珞一眼。,“这次你带来的小兄弟倒是有潜力,可惜投错胎了,若是女人的话,该是倾城倾国之姿。可惜……”
鮱珞朝闻天语眨眨眼。
为了行事方便,她假扮男子,将及膝的长发,梳成一个男子的髻,换上男装之后,倒有几分味道。只是,单薄的身子与过于白蜇的肌肤,令人觉得她丝毫不具男子气概。
“想必您便是秦展飞将军吧?小弟鮱珞,见过将军。”怕被人瞧久了会泄了底,鮱珞赶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嘿,既然你同天语一道来,便是我的兄弟,别将军将军叫个不停,叫我展飞即可。”
秦展飞爽朗不羁的性子,令人欣赏。
微微一笑,鮱珞向他拱拱手。“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不请咱们入堡吗?”闻天语淡淡地提醒。
“啊!”秦展飞拍了一下额。“瞧!见着你,一时太开心了,都忘了待客之道了。快!快请。”
鮱珞与闻天语并肩而行,尾随秦展飞入内,不时学着闻天语走路的姿势,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男人。
入内坐定,喝着凉茶消暑,嫩白的皮肤经骄阳照射,已然发红。
“天语老弟,更有你的,东桃镇瘟疫一事,做得漂亮啊,两三下便将疫情控制住了,听说那位什么天女的,是不简单的人物,是吧?可你立了大功,却未回宫覆命,反而朝我这儿来了,想必有非得你出马的棘手事要办吧?”秦展飞推测着。
闻天语闲适地放下手中杯子。“是有些事要办,只不过,我只是当个护卫罢了。”
“什么?”秦展飞呛咳几声,双眼瞪得比牛铃还大,来来回回瞧着他两人。
见他两人并无任何反应,转以敬畏的眼神瞧着鮱珞。
“鮱珞兄弟在宫中,地位颇受敬重吧?”否则怎能让闻天语首肯当她的护卫?
“秦大哥,您误会了,鮱珞并无什么高位;至于闻大哥肯同行,是小弟死皮赖脸求来的。”鮱珞半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