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在的心弦紧绷加上外在的寒毛直立,所有的学生都在极度恐惧与困惑的状态中,愈加脆弱的心灵再也禁不起任何声音的干扰。
静悄悄地,大家都想问该怎么办?却又不敢开口。
每个人的心脏就像快蹦出胸口,忽然,左方的房间、破旧的门板内,传出一阵婴啼。
季晓慧尖厉一叫,随即房内又传出男人的暴喝!徐胤书紧握缘筝的手,随着其他的社员狂奔出鬼屋。
像害怕被某物给拖回去似的,大家加快脚步一直跑出香蕉园,站在大马路边,看着呼啸来去的车辆,才觉得安心。
虽然徐胤书已放开她的手,但对于徐胤书才的绅士举动,杜缘筝还是很感激。
“学弟你真是好人,要逃跑时还不忘记要拉着我。不像我弟那个没良心的胆小鬼,居然是第一个跑出来的,也不想想自己的姊姊落单。”
徐胤书咧开嘴灿烂一笑,只要缘筝说句赞美他的话,他就觉得那是非常令人开心的事情。虽然他是个才十六岁的青涩少年,但已开始发现爱情如一朵包覆着甜蜜温馨的云,向他笼罩而来。
刚刚和缘筝牵着手一起奔跑的感觉真教他有说不出的欢喜!
“那也没什么啦,照顾同伴是应该的。”徐胤书强抑心中的偷悦,脸上淡淡一笑。
其实,他心中真正想说的是:保护自己喜欢的女生,是男子汉的责任。
听他这么说,杜缘筝仍是嘉勉一句;“你真的很好,会注意别人的安全。”
这不算是英雄救美,但她还是很感谢徐胤书。
听到这嘉许,徐胤书在心中想着:她再多夸他一句,他恐怕就要飞上天了!
“我弟人高马大,结果跟小女生一样胆小。”杜缘筝又忍不住埋怨逃跑时“不落人后”的缘笛。
徐胤书见缘筝转移话题,不禁又有些失落感。
平抚了心中的惊恐,大家追问起季晓慧到底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季晓慧蹑蹑嚅嚅,说:“我发现……我……我……我发现那屋子有人住啦!”
本来是探鬼屋,结果竟演变成私闯民宅,花艺社的社员哈哈大笑,杜缘筝更是将手搭在徐胤书肩上,笑得快将细腰弯成了九十度。
而利用两天的周休时间,杜缘筝以老鸟之姿带着徐胤书等几位菜鸟到中山公园野餐,又到旗尾山踏青,他们还与邻近工专的住宿生打了一场篮球友谊赛。
隔天星期一,徐胤书已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令他最快乐的是,在校园中任何一隅遇见绿筝时,他与缘筝会不约而同地朝对方甜甜一笑,挥手打招呼;或者,在放学后宿舍旁的大树下,徐胤书和季晓慧、杜缘筝姊弟等一干人玩团康游戏。
不过,最令他难挨的是,这礼拜三的社团活动却变成全校集合在群英堂听演讲。徐胤书只好期盼时间快转,让下礼拜的社团活动日快点到来。
能和绿筝在同一间教室上课,是徐胤书心中的强烈渴望。
而他现在似乎已有了恋爱的感觉。
第二章
第一次的社团活动时间终于到了。
徐胤书置身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相当快乐。
花艺社的隔壁是国乐社,此时,节奏混乱的鼓声和震天价响的吹响已掩盖花艺社社长的声音。杜绿筝怕徐胤书听不见她说话,因此凑近徐胤书耳边:
“我们上个学期隔壁是军乐社,这学期是和国乐社作邻居,人家声势浩大,我们却都快重听了。”
杜缘筝这不经意的举动,让徐胤书心跳加速。
“可能是那天抢人抢太凶了,所以国乐社存心扰乱我们。”杜缘筝不知徐胤书因她的接近而紧张,所以又在他耳边说话。
突然,花艺社社长掏出一盒空白名片,往坐在前排的徐胤书桌上一丢,徐胤书浑身一颤,看样子是吓到了。眼看没人解读出他的用意,社长李恩只好在黑板上写下“投票”二字。
隔壁的国乐社终于停了下来,花艺社社长大大吐了口气:
“太棒了。现在,将空白名片发下去,请大家填上自己心中理想人选,第一高票的是社长,第二高票的是副社长。有意争取社长一职的,可以利用半分钟的时间发表政见,争取……”
社长的话未说完,教室内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我是某某某,选我社团马上倒社!”
“别把票投给我,否则社团没希望!”
“请勿支持,我不是人才!”
杜缘筝更是向社长提出荒唐的建议:“干脆这学期和下学期你继续当社长,然后你再留级,当花艺社永远的社长好了。”
花艺社社长李恩正担心三年级的课程没办法应付,有留级的可能,没想到缘筝此时竟然乌鸦嘴。李恩大声抗议:“我才不要当什么永远的社长呢!你不要诅咒我,不要诅咒我!”
副社长赵美微将空白名片发给每一位社员,徐胤书不假思索便填上一个名字,几分钟之后,赵美微将名片收回,李恩开始唱名。
选票集中在五个人身上,而杜缘筝似乎最得支持,其次是季晓慧。李恩拿起一张名片,大叫:
“杜缘筝乘以一万票,这是谁写的?”
真是太夸张了,一张名片等于一张选票,就算杜缘筝再受欢迎,也不能用这种方法让她当选啊!大家都在猜测是哪个神经线打结的笨蛋写的?徐胤书很不自然地吞了一口口水。
开票动作持续进行,最后揭晓的结果是:杜缘筝担任社长,季晓慧担任副社长。
“太好了,现在我们请杜同学上台发表感言。”李恩乐不可支,欣喜缘筝成了他的接班人。
杜缘筝在众人的鼓噪声中上台,虽然早被看好是最有希望成为新社长,但她完全没有准备讲稿,因此在台上傻傻的,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缘筝的窘态,徐胤书也很心急,巴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去替她说话。
“哎哟!别‘面见月典’了,把你在家骂狗的样子拿出来,悍婆子。”杜缘笛在台下糗自己的姊姊。
杜缘筝以恨不得两手掐住缘笛脖子的神情看着他。
徐胤书听不懂缘笛的怪话,便问:“什么是‘面见月典’?”
杜缘笛顽皮地笑:“腼腆啦。”
大家哄堂大笑一阵之后,杜缘筝才启口:
“这个位子,我只是暂代一年,李恩学长若舍不得离开花艺社,一年后欢迎再担任社长,我必定让贤。”
李恩哀叫:“我不要哇!”
“今年的全国押花比赛,我希望大家踊跃报名。”杜缘筝笑意盎然:“去年校庆时,校长说我们社团成果展的水准很高,有与高手一较长短的实力。”
花艺社的每位社员都相当期待地看着缘筝,因为她的才能最被看好,不过缘筝还是希望所有的社员都能把握机会一展实力。
杜缘筝以鼓励性的眼神看着社员们,当她的目光在徐胤书的脸上短暂地停驻几秒时,徐胤书痴心地认为自己是最受缘筝关爱的。
下课后,徐胤书收抬书本要回宿舍,才刚走出教室,杜缘筝就追了过来:
“学弟,你先等一等。”
徐胤书喜孜孜地转过身:“学姐,有事吗?”
徐胤书满心希望缘筝会邀他放学后到校园散步,或者到司令台旁爬满九重葛的凉亭下闲聊,又或者是周休二日时一起逛街。
只要能与缘筝约会,他就很满足。
“下个月第一个周休,我们畜牧二的女同学要和你们普通科的学弟到中山公园野餐。”杜缘筝满面笑容:“本来和其它科系的同学联谊是很有趣的事,但我们班上的男同学只想和家政科联谊,但家政科全部都是女生,谁不晓得我们班的色狼群是想做什么?所以啦,我们十几个女同学决定和你们联谊,记得,只有你们班上的男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