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嫂摸摸她的脸,微笑的说:「驼叔的眼光真不错,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孩。」
「驼叔?」柯晶霖一脸茫然的看着陈嫂,
「忙了跟你介绍,之前跟你面试的人就是驼叔,因为驼背的关系,我们都称他为驼叔,他是严家最元老的家丁,连少爷都要让他三分的。」
柯晶霖会心一笑。
陈嫂握起她的手说:「我带你去见老夫人,这次她一定会喜欢的。」
「老夫人……是不是不好相处?」柯晶霖听出陈嫂的用词。
「这……」陈嫂被问住。
「对不起,我不该多嘴的,请原谅我的冒昧。」柯晶霖发觉自己说错话,赶紧道歉。
「不要紧,你别紧张,我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迟早要面对的。」陈嫂不介意地说,「自从老爷过世后,老夫人就变得有点自闭,不喜欢和人交往,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因为年纪大了、又有高血压,所以少爷特别请了看护人员来照顾老夫人,但都被老夫人给气跑。」
无奈的陈嫂接着把她的工作内容大略描述一遍。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们会用天价的高薪来请一个看护工,而且还坚持要一年才行,看来他们已经换人换怕了。柯晶霖心忖着。
而且,听陈嫂的口气,她可以想像老夫人和老爷之间的鹣鲽情深,这使她想起了死去的父母,他们也是如此。当警察在车祸现场发现他们的尸体时,他们的手是紧握着彼此的。「走吧!别担心,我有预感,你会留下来的。」陈嫂牵着她往楼上定。
是啊!她那没有良心的姐姐已经拿走了钱,她能不咬紧牙根留下来吗?
※※※ ※※※ ※※※
「老夫人,照顾您的人已经来了。」陈嫂敲门而入。
柯晶霖跟着陈嫂走到一位年岁老迈且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身旁。
「老夫人您好。」她有礼貌地问奸。
严老夫人冷哼一声,没有正面回应。
可能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关系吧!柯晶霖不但没有感到难堪,反而走向前。
「老夫人的脖子是不是僵硬得不能转动呢?让我来帮您按摩一下好了。」
「谁说我脖子不能动了。」严老夫人不悦地转过头怒视着她。
「太好了,原来老夫人是可以正面看着我的。」柯晶霖笑着说。
被摆了一道的严老夫人,眼里冒出熊熊的火光。
柯晶霖漠视她眼里那两簇极具杀伤力的火焰,依旧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不过刚才我看到的是老夫人半边脸的美丽,现在很高兴能看到老夫人整张脸的丰采,您知道吗?您是我见过最美的老太太。」
她的话让严老夫人和陈嫂听得两眼直瞪,忘了合起嘴。
最先回过神的是陈嫂,她忍不住发出噗哧的笑声,惊醒了还在发愣中的严老夫人。
严老夫人瞪了陈嫂一眼,转过头盯着眼前的年轻女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柯晶……晶霏,老夫人叫我霏霏就可以。」柯晶霖舌头打结地说。
看来她要尽早适应姐姐的名字,免得露出马脚就惨了。
严老夫人上下审视着她,「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别以为嘴巴甜就会有好日子过。」
警告味十足,但柯晶霖不在乎,她早就看破这一年的日子是一种磨练,只要她做好分内该做的事情,一年后她就自由了,而这里的一切将永远与她无关。
「我知道,老夫人,以后我会全心全意地照顾您的生活起居,请您放心。」她笑容可掬地回应。
严老夫人又被她甜美的笑容给迷住了,这女孩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为何被她修理了还笑得出来?
见奸计无法得逞,严老夫人烦躁地下逐客令,「统统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是的。」陈嫂回答。
「老夫人,您休息一下,等晚餐时间,我再上来服侍您。」柯晶霖说完后,尾随陈嫂退了出去。
严老夫人望着床头上的照片,心里戚然地想,其实她要的不是外人的服侍,而是亲人的关心,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呢?她的目光从老伴的身影转向一旁的儿子。
※※※ ※※※ ※※※
那一夜,沈耕云和柯晶霏欢爱后,他就对她起了疑心。
之前只是对她的个性大变而感到疑惑,现在却对她丰富的性经验感到不解,他很清楚那一夜并不是她的处女之夜。
虽然在激情的欢爱中,他也得到了满足和快感,但一想到她曾被其他的男人碰过,妒火就烧痛着他的心。
如果她不是真正的晶霖,那她到底是谁?为何会有着和晶霖一模一样的脸孔?为何能如此勾动他的心弦?
痛苦和猜忌,让沈耕云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中,他想解开谜团,又怕真相会让自己承受不住。
理智告诉他,真相终究还是要还原,不管她是谁,他会永远爱着她,他并不想失去她。
沈耕云趁柯晶霏熟睡之际,偷偷地翻开她的皮包,取出一张履历表,她的资料映人他惊愕的眼帘里。
柯晶霏,二十五岁,高中毕,待业中……
柯晶霏?这……这怎么可能?他看过她上班的识别证,上面明明写着柯晶霖三个字,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他还有自信自己没有看错,而且他也知道要进入品霖的公司至少都要大学毕业才行。
回想着前前后后所发生过的种种,他觉得自己彷佛置身在一个未知的桃色陷阱里。
望着熟睡的人儿,突然想起晶霖曾提过有个姐姐,莫非她就是……
为了查明真相,他决定回台北一趟。
※※※ ※※※ ※※※
沈耕云对柯晶霏撒谎要出差,他回到台北柯晶霖住的地方,经明查暗访的结果,让他从柯家的邻居口中得知晶霏就是晶霖的双胞胎姐姐。
当他问起柯晶霖时,邻居们都一致耸肩,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柯家的大门已经深锁了好几天。
在回程的路上,沈耕云纳闷地想,他追求的明明是柯晶霖,为何最后会变成了柯晶霏?这中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内幕?
他该将错就错地装傻下去?还是揭发一切忿然离去?
他懊恼地抓着头,不知该如何处理棘手的混乱。
沈耕云回到家,已是深夜了。他看到柯晶霏坐在客厅里等他:心里感到一丝不舍。
「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
「我在等你,没有看到你回来,我不放心。」柯晶霏不安地道。
「你不放心什么?」他脱口而出。
「哦……没……没什么,只是担心你的安全罢了。」她赶紧掩饰浮躁的情绪。
她的改变,他全看在眼里。
「我先去洗澡,你早点睡吧!」他现在累得不想追究事情的真相。
「我帮你放洗澡水。」她温柔地拉着沈耕云走进浴室里。
看她为他放热水、为他脱去衣物、为他擦肥皂,他闭起双眼,享受她为他所做的一切,照理说,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为何他的心情就是轻松不起来……
「有心事吗?」从他一进门,她就察觉到了。
他反常的冰冷态度,让她感到事有蹊跷,难道他到台北遇到了什么事?还是他已经知道她不是晶霖的事实?
不,不可能的,如果他真的知道她不是晶霖,他不会这么冷静:再说,她也不可能这么倒楣,这么快就被揭穿了。
现在她有点后悔当初没有阻止他去台北。
沈耕云有一股冲动想拆穿她的假面具,但理智却阻止他,虽然她不是晶霖,但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不可以丢下她独自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