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人家宋小姐有名有姓,而且她的英文名字叫雪儿,你可以这么叫她。”罗丝叹了口气,虽然不晓得雪儿是哪儿惹得少爷不开心,但雪儿是个好女孩,她一眼就可以瞧出来的。雪儿和少爷以往交往的女人典型迥异,一丝娇气也没有。
“罗丝,我只问你她在哪儿,没问你她叫什么名字。”史恩低吼。他干嘛知道她叫什么英文名字,他只要晓得她叫宋萲舞,这样就够了!
“雪儿在楼上休息。她的身体好象很不舒服,早上看她整个人病恹恹,全身热呼呼的,刚才下班回来问她有没有去看医生,她只是对我笑了笑,我一时看呆了,根本忘了她没有回答我——”
“你说完了没有?”史恩不客气地打断。
“少爷,我不敢过问你昨晚为什么将雪儿绑在床上一整夜,但她的生病绝对和昨夜的赤裸脱离不了关系。”罗丝只要想到那一张带泪的病容,心就揪疼了起来。
“去帮我叫她下来。”
“现在她应该睡着了吧,我刚才上楼问她晚餐想吃点什么,她告诉我她不想吃,只想好好睡一觉。唉!这年头的女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都生病了还不好好补充营养,早、晚餐都不吃。”今早无论她怎么苦口婆心的劝说,雪儿坚持不吃早餐就是不吃。
“不吃饭?!她在进行什么计划?”史恩凝着脸,迈开脚步走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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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骤然撞上墙壁的声音震醒了恍惚入梦的宋萲舞,她霍地将侧着的身子转了回来,望向板着一张怒容走进卧室的男人。
“史恩?”宋萲舞坐了起来,紧扯棉被保护性的聚拢在胸前。
“你不吃饭是在抗议我昨晚那么对你吗?”
“我没有。”他的表情好骇人,教她的声音不由得颤抖起来。
“别忘了是你自己贴上我的,看看你现在躺在谁的地盘上,就可以知晓你有多么离不开我的床。”史恩字字寒冽,眸色写尽嘲讽与鄙夷。
宋菱舞闻言呼吸一窒,连忙伸手捂住亟欲逸出口的一声呜咽,“我不知道要在哪儿休息,是罗丝要我——”
“别把什么事都推给罗丝,依我看就算她没要你进来,你也会自动找来吧,毕竟这儿才有我的味道,我的钱的味道。”
他那张全无表情的俊脸及一双深瞳里轻掠而过的幽光,都夹带着丝丝淬炼出来的冷酷。
“我说过,我不要你的钱,我当你的情妇为的不是钱!”宋菱舞哑着声音大吼。
突然间,他对待她的可恨、残酷和自己的降格以就的态度,都让她感到相当厌倦,她的愤怒给了她反击的勇气。
她的尖叫声让史恩怔愣,他走上前去夺走她的棉被,目光如箭的逼视她,露出森冷的笑意,“很好,不是一只没有利爪的猫嘛。”
“我……”
“说,你为什么不吃早餐,也不用晚餐?”他的计划都尚未展开,她怎能饿死就此逃避?
“你在关心我吗?”生命像是因此出现了曙光,宋萲舞挥去病态,连眼睛都亮了起来。
史恩讽笑地哼了声,“我关心你?我还不至于这么浪费我的爱心吧,我是怕你心怀不轨,计划死在我的房子,好让我有不好的纪录留在这块土地,这有碍我将在台湾起步的事业。”
“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宋萲舞感到委屈到了极点,肺部空气一下子被抽空似的,整个人完全愕愣住了。
她还能承受多久?这个男人不爱她啊,一点都不爱!
她的眼睫眨巴着,细白的牙齿用力咬着苍白的嘴唇,一双负在身后的手得费尽全力绞紧,才不至于抖得太厉害。
史恩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下颚,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我们才认识多久,我怎么知道你是哪种人?现在外界没有人知道你即是我史恩·琼斯的情妇,万一你在我的别墅里出了什么意外,我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吗?或是我们干脆来订纸情妇契约好了,白纸黑字写清楚你所做的一切都出于自愿,并且与我无关——”
“我不要,我不要订契约,我求你,我们不要拟契约。”宋萲舞突然反握住史恩的大掌,直勾着他俊朗的双眼恳求。
她不要签什么契约,她不要啊,那会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和花钱买来的女人无异。
“我没有什么动机,我只是没有吃早餐和晚餐的习惯……”她努力的想解释,只希望他不要逼她订契约。
“意思是你只吃午餐?”史恩似乎很不满意这个回答。
一个人一天只吃一餐,这样身体哪能承受得了?
“对。”宋差舞感觉到他慑人的怒气直逼而来。
“就算在生病的时候?”
“这是我七年前就养成的习惯,不管发生什么事、面对什么状况,我绝对都不吃……”宋萲舞的声音在抬首面对他阴暗、锐利的眼眸时,硬是吞回了肚子里。
“那么想必你今天是破例了,等会儿罗丝端什么东西上来,你都得吃光!”史恩没有转寰余地的命令。
“你对女朋友都是如此关心吗?对她的饮食起居?”
宋萲舞小心翼翼地询问。
她可不可以贪心地认为他说这番话是出自于他真心真意的关怀,而非担心她会在别墅里出状况,坏了他的名声?
她的话像泼了一盆冷水在史恩心上,提醒他一些事实,凶狠的视线几乎想在她脸颊上划出血痕,“你只是个情妇,配不上女朋友的称号。”
她不讶异听到这样的回答,但仍难掩伤心的紧抿双唇,“温蒂呢?她一定很有资格拥有女朋友的称号吧?”
“你还知道什么?”史恩看着她,用力地攫住她的手臂。
他以为自己承受得了,能忍受别人狠狠撕开伤疤的剧疼,结果证明他一点都不能。
“我只知道你很爱她,很爱很爱……”他瞬间的反应立刻证实了宋萲舞的猜测。
她懂了,原来一直住在他心底的那个女人,是七年前早已离开人世的温蒂。
她觉得一颗心被狠狠啃蚀着,胸腔逐渐变得空空荡荡,脑子呈现胶着状态,全身像被北极寒冰冻住了,动弹不得。
“以后不准你再提起她的名字,你没有资格!”史恩咬牙克制自己窜烧的怒焰,想赶走方才那不可原谅的一刻,他居然忘了她的身份,忘了她是宋家的一分子!
门板如同来时般,再度被用力关上。
宋萲舞的心一悸,双眼紧紧地闭起。
她是个有生命的个体,却终究比不上一缕已经虚无的灵魂,她难道真不如温蒂吗?永远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甚或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愈爱一个人,是否就愈容易失去自信?
十八岁的她曾无助地爱他、渴望他,若在二十七岁时还让自己陷在同样的情境中,那她就太可悲了。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辙了,难道她受的侮辱还不够?
但心任凭她如何努力,却再也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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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你交代的东西寄过来了。”丹尼尔拿着一个包裹,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嗯。”原本专心阅读市场评估报告的史恩视线很快的转移至一旁的盒装物品。
今晚他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老总裁夫人说在寄出来之前,她亲眼监督洗衣店干洗的过程,绝无一丝的损害。”丹尼尔对于自己的报告,觉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