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接受这个职务，只是遵从上司的命令罢了！楚凝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她可不想让雷震天以为她是胆小鬼，不敢接受他的挑战！
哈，她楚凝进入广告界可不是一年两年，什么难缠搞怪、财大气粗的大公司没见过？什么吹毛求疵、仗着自己出大钱就趾高气昂的大老板没见过？什么狗仗人势、不懂偏要装懂的公司"代表"没见过？
名建筑师雷震天又怎么样？又没有三头六臂。本事也不见得多高，充其量只是个学院派出身的小伙子罢了，仗着天时、地利、人和而摆出一点小小的知名度就神气巴拉的，自以为是上帝般可以使唤他人。去他的，他以为他是飞碟会的会长啊？
"嘿，听说雷震天和骅威建设关系匪浅，不像我们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哟！"前两天管彦德还神秘兮兮的告诉她，"听骅威建设内部的人员说，雷震天的父亲是骅威建设的大股东。这么说起来，他也算是骅威建设的小开之一哩！
当时楚凝正在会议室和汪兰花周旋当中，第N次表明她没有兴趣接这个案子。"你为什么这么排斥这个案子，小楚？"汪兰花那对干练的眼睛里闪着精明，"咱们和骅威建设合作这么多年，彼此的关系可算是相当密切。在以往，你不是也认为写出一个成功的企划案，让商品圆满的销售出去，是相当有成就感的事吗？"
"呃……同样是销售房子的企划案我写腻了，想换换别的品味！"她干笑两声，朝坐在一旁的管彦德和小凤猛使眼色，要他们两个说些好话。
偏偏管彦德不知道是神经麻痹了还是没收到她的讯息，兴致勃勃的接口，"小楚，我觉得你好像和雷震天不大对头哩！你和他原本就认识还是……"
"就是啊，能和帅哥共事你还不要，蠢蛋！"小凤显然是被雷震天电到了，自从见过他之后就满脑子罗曼蒂克，"真好，每天和一个钵得跟电影明星一样的男人相处，叫我不领薪水我都甘愿！"
"凤姐，人花痴啊！"一旁的阿忠睨了小凤一眼，"小楚以男人是没兴趣的，管雷震天他妈的再帅都一样，她只喜欢和我们去酒店泡美眉，是吧小楚？"
"谢谢你的解释！"楚凝嘟哝，看样子除了艾家玲之外，全世界的人都以为她是同性恋了。
"这个雷震天可是身价非凡，难怪有那么多花花轶事传得人尽皆知！"管彦德耸耸肩，"不过人家条件好嘛，也难怪女人全像蜜蜂见了密一般，争先恐后要约上他这金龟婿。"
他说着转向楚凝，促狭的朝她挤眉弄眼一番，"小楚，也许你该试试看能不能勾引上这个雷震天，骗光他的钱之后再把他一脚踢开……"
"他身价非凡干我屁事啊？"她从鼻子里哼，"你要那么中意怎么不自己去勾引？我他妈的对雷震天没兴趣！"
"啧啧，连粗话都出来了，难怪没有男人看得上你！"小凤颇不以为然，"小楚，你这样很难嫁耶！又不温柔又不婉约，一点女人该有的娇羞都没有……"
"我是很想勾引他啊，可是雷震天又不是女人！"管彦德笑喀喀的说，"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一个你嘛，小楚！虽说你说身材没身材、没有什么女性物质也没有半点女人味，可是最起码你还是个女人……我这样不算有特殊癖好吧？"
"再嗥咬我对你不客气，管彦德！"她瞪了他一眼。
他摸摸鼻子，识趣的住了口。
"好了好了，统统闭嘴！"汪兰花拍拍桌子，然后转向楚凝，板着一张脸，"小楚，我们的工作是将客户委托的产品呈现到最好，这原本就是我们广告人的宗旨，不是你耍性子不开心说不做就不做那么简单！"
"我……"
她张口欲言，却被汪兰花瞪了一眼。她闭上嘴巴，看汪兰花转向管彦德，目光立刻变得含情脉脉，"小管，你呢？"
"既然小楚不爽，那就别勉强的好！"管彦德显然没有觉得老佛爷爱慕的目光，微歪着头想了一下，"可是小楚，这可是骅威建设近两年来的大手笔，对我们广告人而言也是项大挑战，你不考虑吗？"
"怎么，你和雷震天这么不对头，莫非你和他真有过什么私人恩怨？"阿忠突然冒出一句，"该不会是你之前被雷震天骗过，所以造成你对男人没兴趣的原因吧，小楚？"
"去你的，你爱情小说看太多了是吧，满脑子没营养的狗屁思想！"楚凝抓抓头发，心浮气躁，"我对雷震天个人没有任何意见，他的身份背景我也没兴趣了解！我只是……好吧，我承认我和他是不对头，但这和我不想接这个案子没关系！"
才怪，她自己对漫天大谎都感到心虚。
"那你就更没拒绝的理由了，小楚。"汪兰花显然抓到她的小辫子，非要紧咬着她不可。她优雅的往高脚椅背上一躺，"我想雷先生除了公事之外，也不会有太多私人的时间和你打交道。"
"没错！"管彦德在一旁点头附和，立刻接到楚凝一个杀人似的目光。
"我不管你和雷震天有什么私人恩怨，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既然他向我指名要你，基于顾客至上的原则，我也没有食言的理由，我总不能破坏咱们公司的信誉！"汪兰花满意的看了她目瞪口呆的表情一眼，语气不容缓的接下去，"就这么决定了，如果没有人反对，大伙儿散会吧。"
"我反对！"楚凝苦着一张脸，还在做垂死的挣扎，"汪姐，我……"
"反对无效，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汪兰花的表情是不苟言笑，"除非那位雷先生把你给Fire掉，否则你还是认命点！这是公司的命令，懂吗？"说完，汪兰花拢拢一头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和管彦德有说有笑的出了大门，留下她一个人瞪着偌大的会议室发呆。
就这样，她等于是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十足勉强的接下这个和雷震天共事的差事。如果他以为赢了第一回合，那可真是大错特错。她会让他知道，她楚凝一向勇于接受挑战，可不是怯懦的怕事者。她绝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早上十点整，楚凝准时出现在骅威建设公司耸立在南京东路四段的智慧型摩天大楼一楼大厅。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了心理准备面对雷震天可能会有的嘲弄。即便他懒洋洋的笑容和肆无忌惮的打量她的目光，总教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但她绝不会让他看出来这一点！
到了二十五楼出了电梯门，右方是一条铺满厚重红色地毯的走道，两旁皆是紧闭的华丽原木大门，看来像是会议厅或主管办公室之类的，除此之外寂静非常。
啧啧，果然是大财团，连办公大楼都长的像高级大饭店一样哩，她忍不住咋舌赞叹。正犹疑着该不该问一问去敲门找雷震天，第一扇大门开了，一位穿着粉色套装、秘书模样的小姐走了出来。
"你是？"那位小姐眉头一皱，但还是客气有礼的问："我可以为你效劳吗？"
"呃，我十点和雷震天先生有约。"她说，这才发现那间整面玻璃是透明的小办公室，显然是这位秘书小姐的办公的地方。
"和雷先生有约？你是……"秘书小姐挑高一对画得细细的柳叶眉，目光从她脂粉未施的脸上、马尾头，身上千篇一律的大T恤、牛仔裤，到她脚上的Nike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