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殷中维终於说出多年以来一直搁在心上的一句话,「对不起!」
短短三个宇却刺痛了殷夫人心里的伤口,她的怨恨不再有所隐藏,「你现在才跟我道歉,难道不会太慢了吗?」
「原本,我希望瞒你一辈子,我认为这对你的伤害最小。」
「你当我是瞎子吗?丈夫的心不在我身上,我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真的很努力想维持我们的婚姻关系。」事实上,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只是相敬如宾,直到他遇见生命中的真爱——尹嫚娟,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对妻子不知不觉有了距离,她似乎也不在乎他们渐行渐远,後来,她竟然为了得到一个儿子而不择手段向他下迷药,他们的关系也更加恶化,面对妻子的时候,他就会想到她的心机有多深,他不知道她何时会算计他,久而久之,两人几乎形同陌路。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会在外头养情妇都是因为我不好吗?」他说得越真诚,她就越痛恨,她在他的言词里看见自己不愿意承认的失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不是有意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我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也别妄想我会成全你们,我永远都是殷氏集团的总裁夫人,那个狐狸精别想夺走我的一切!」一句比一句还尖锐,她的害怕完全现出原形。
「嫚娟从来没有想过要夺走你的位置,她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所以她不让我和儿子相认……」
「用不著说得那么好听,如果她觉得对不起,她就不会抢我的丈夫,现在她儿子还要抢走我儿子的位置,她真的太可怕了……」
「够了!」他实在无法忍受她的自私自利,「我们是对不起你,可是你反省过自己吗?你认为自己都没有错吗?」
他严厉的口吻让她不自觉的一阵瑟缩,「我、我哪里错了?」
「你扪心自问,你真心为这个婚姻付出过吗?你眼里只有面子和名利,你要的不是丈夫,而是向别人炫耀的工具,当我在你身上找不到幸福的影子,你试著把我拉回来吗?你没有!对你来说,只要不危害到你的身分地位,你根本不在乎。」
「我……谁不爱面子,谁不爱名利,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丈夫很了不起,我会向别人炫耀吗?你不要替自己的外遇找藉口。」虽然嘴巴上还是不肯妥协,殷夫人的气势已经去了一半,因为他句句属实。
「你就是这个样子,永远只会想到自己。」
「我……我们之间就是这样子,反正也没什么好说了,可是,我一定要替我儿子争一口气,今天的董事会……」
「你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现在换我说,如果你真心为儿子好,你就应该知道他不适合待在这里,我已经决定把他外放到媒体事业部。」
大惊失色,殷夫人慌张的道:「你不可以这么做,你不能这么残忍……」
「你给我闭嘴,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儿子,我谁也不偏袒,仲炜是个商业奇才,他可以带领殷氏集团继续前进,海奇是个艺术家,他可以把媒体事业部搞得有声有色,我希望他们的人生都能够活得很精彩,如果你摒除自己的私心好好想想,你会明白我的安排是用心良苦。」
「我……」
伸手打断她,他语重心长的道:「我们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你真的爱儿子的话,你就找他好好聊一聊,问他想要什么,而不是老关心你自己想要什么。」
沉默了下来,殷夫人虽然还是很不甘心,可是她终究得面对现实,她可以大吵大闹,可是殷家不是她在作主。
「我请海奇送你回去。」殷中维立刻拿起电话筒联络儿子,
五分钟之後,殷海奇来到总裁办公室,看到睑色苍白的母亲,他已经猜到事情的大概。
「海奇,陪你妈出去走走,顺便跟她聊聊。」
「我知道了。」
送走了麻烦,殷中维疲倦的闭上眼睛,虽然这样的婚姻还得维持,但是他可以跟仲炜相认了,这倒是一件喜事,不过,不知道这个儿子肯不肯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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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晃著酒杯,尹仲炜希望自己能够醉死,什么都不再想,可是越想醉,脑袋就越清醒,问题浮现,无能闪避。
他知道自己没道理生气,她不是刻意隐瞒她和殷家的关系,这跟他们的事也不相干,可是,她一旦跟姓殷的家伙扯上关系,他就别扭,说到底,他真正耿耿於怀的是殷海奇,虽然他处处赢过那个小子,可是殷海奇却比他还有资格拥有她,其实真正说起来,他生气的是自己。
「这家伙不是找我们过来陪他喝酒吗?」韩季驹懊恼的瞪著快要瘫在沙发上的尹仲炜。
阎夜赏了他一个白眼,这是什么话,一点脑子也没有,「你自己倒杯酒跟著他一起喝,这不就是陪他喝酒吗?」
「拜托,这么闷的酒不喝也罢。」现在,他幸福得连晚上睡觉都会偷笑,他干么喝这种伤身又没乐趣的酒?
抚著下巴,阎夜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奇怪,不是已经顺利当上殷氏集团的总经理吗?怎么还在喝闷酒?」
「这还用得著问吗?当然是有其他的事惹他心烦啊!」杜裔夫好像知道什么秘密似的。
「什么事?」两人同时瞪大眼睛,似乎很期待尹仲炜尝到苦头。
「你们说呢?」
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共同的经验是……「女人?」
摇了摇头,他煞有其事的说:「我想爱情比女人更为贴切,如果只是个普通女人,冰山又怎么会融化呢?」
「说得好!」韩季驹竖起大拇指。
「这种事不是你说了就算。」阎夜已经想到他们之间的赌注,他宁可老婆跟他到俱乐部工作,也不要白白便宜了这个家伙。
「你要证据可以直接把他绑起来逼问。」杜裔夫不吝惜的提出建议,瞧尹仲炜那家伙现在的模样,喝得已经七分醉了,不难逼供出内幕消息。
「这个主意好!」韩季驹兴奋的直点头。
「你们别妄想在我的地盘上动他一根寒毛。」阎夜冷冷的打消这个烂主意,他要阻止真相大白。
「那家伙已经醉得差不多了,我看用不著动手,他就会自己老老实实的招来。」杜裔夫笑得好温柔,唯有阎夜看出他笑里藏刀。
转向尹仲炜,阎夜狠狠的拍他的肩膀,「喂,你振作一点,天塌下来你也有本事顶著。」
「你别太刺激他,喝醉酒的人可是很容易失去控制的。」
阎夜连忙把手抽了回来。他没看过仲炜喝醉酒的样子,万一真的……
「仲炜,反正不是老婆,这个女人不好再换一个女人。」韩季驹可不管他们的赌约,他对真相比较有兴趣。
恶狠狠的瞪著这唯恐天不不乱的家伙,阎夜恨不得把他嘴巴捣住,可惜隔著桌子,他不能为所欲为的大展身手。
「我没醉。」尹仲炜突然开口道。
「终於见识到女人的难缠了,是吗?」杜裔夫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女人。」
杜裔夫了然的点点头,「原来难搞定的人是你自己,不过这么说起来,喝闷酒的人就应该是她啊!」
苦涩的一笑,他像在自言自语,「我为什么要那么在乎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