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佩璇的忌日就在下个礼拜三,你好好问他,我想他会愿意跟你说的。”
“好,我会的。”她的笑,又薄弱又牵强。
“对了,我还要谢谢你,那天多亏有你。”
“不会啦!是谁碰到都会这么做的。”
接着堂莲钰陪着她聊了一堆有的没的,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意想意是不安、愈想愈是没了主意。
不是应该一帆风顺的吗?
为什么她却有一种暴风雨即将到来的不安?
离开医院时手机响起,堂莲钰无精打采地看了眼来电显示,直觉便振作精神地接了电话。
“喂?什么事?”真是怪了,林雨菲难得主动投行动电话给她。
“唉,事情大条了,你现在有没有空?”她的声音听来很急迫。
“干么啊?”
“你还不知道吗?漾漾被那个混蛋甩了!而且已经有一阵子了。”
“什么?”堂莲钰握紧了手机。“然后呢?”
“今天我去逛西门町就看着那几个混蛋各自搂着女人在逛街,更可恶的是,当那个傅钦汉看到我时便问起你的下落,我没理他,反过来问陈慕伦为什么没跟漾漾在一块儿,结果你知道吗?他竟然回答我他老早就甩了漾漾。”林雨菲愈说愈愤慨。“妈的,最气的还不是这个,那个混蛋最后竟然又加了一句:”反正都没利用价值了,我也玩腻了!“靠!我……”以下是一连串难以入耳的粗话。
深吸口气,堂莲钰必须用力咬牙才能稳住心口的那股怒火,避免自己在医院外头也跟着骂脏话。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她二话不说便拦了计程车,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假日拥挤不堪的西门町。
“我在这里!”林雨菲在人群里跳着摆手。
“人呢?他们人在哪?”
“他们跑去‘啥米人’了。”
“这几个混蛋!到底把漾漾当什么了!”
“还有,我已经联络到漾漾了,她待会儿就来。”她面色凝重的。“你说你想到方法对付他们,是什么方法?”
“我找了我二姊来。”
“你二姊?”
“既然没办法让他们断手断脚什么的,至少我也要看到他们跪地求饶。”堂莲钰狠狠地道。
“你二姊来就可以让他们跪地求饶?”林雨菲的表情有点扭曲。“为什么?”
“哼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拿起手机开始拨打另几通电话。“等着吧!我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一群人聊得正起劲,完全没发觉二楼的客人愈来愈少,渐渐只剩下他们这桌。
店里原本播放的音乐声戛然而止,空调也没了,他们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哇!有老鼠!”猛的,一个女人尖叫着从椅上跳起来,另一个慌张的尖嚷随之而起。
“啊啊啊!有蟑螂!啊──还有蜈蚣!”
“……天哪!那又是什么?”
转瞬之间,整个二楼充斥了一堆昆虫和动物,有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满满一堆吓得所有人抱头鼠窜,想赶快逃出这个可怕的地方。
哪知正想下楼,却发现一个肤色极白、发色极黑的女孩子站在楼梯口,而且就挡在那里不肯让路。
“啊──”一个女人苍白着脸往后跳。“你们看她的手!”
“恶……”所有人马上惊惧地倒退三步。
女孩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两手轻轻抚着个别环在臂上和颈子的两条蛇,它们倒三角形的头颅正生动地吐着蛇信。
“你们谁是傅钦汉?”堂莲钰声音平板地问。
“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快点让开!”傅钦汉恼火地厉吼。
“噢,那谁又是陈慕伦?”
“你到底想干么,快点让我们下楼去!”捂着口,陈慕伦已经快吐了。
“想下楼可以,你们两个要脱光衣服,身上只穿一件内裤,然后跟于漾漾和堂莲钰跪下道歉!”
“什么!?你想得美!”
“我本来就不美,但你们还是要脱光衣服。”
“啊啊──有虫爬到我身上。”一个女人花容失色地又叫又跳,简直要崩溃了,于是愤而抓住陈慕伦。“我就知道你是花心大萝卜,难怪会有女人找上门要整你,现在你快点脱啦!然后去跟她说的人道歉,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啦!”
“你走开!谁要听你的!”但看着这一屋子的恶心虫鼠,他也害怕得脸色发白。
“你们知道吗?”堂欢钰认真地开口。“玩弄女人家感情是最要不得的事,如果你们不肯道歉,我只好把另一批老鼠、蟑螂丢进你们两个人的家,要是还不够,我想我──”
“妈的!”傅钦汉终于受不了的低吼一声,开始疯狂地脱着身上的衣服。“你们这几个肖仔!”
陈慕伦瞪大眼看着好友解掉裤头钮扣,嘴角严重抽搐。“你……算了!”几秒后也举白旗,仓卒而焦躁地跟着脱。
于是很快的,他们两个的身上都脱得只剩一件内裤,堂莲钰倒是镇静得很,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走吧。”她甩头走下楼,后头那堆人冲得更快,也在来到一楼时他们才发现,整家店的店员和客人都不见了,外头铁门还整个拉下来。
“靠!快点放我们出去!”冲到门边,傅钦汉气急败坏地咆哮。
“要出去可以呀!先跟我们道歉!”堂莲钰等三人从厨房里缓缓走出来,她交环双臂,不可一世地昂起脸。
一看到于漾漾,陈慕伦马上开骂。“妈的!你这女人被我甩了不甘心是吗?居然还找你朋友玩这种把戏!”
“你还敢骂她!”一伸手,堂莲钰不让于漾漾说话,她阴鸷地上前一步。“哼哼!都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了,你还敢嚣张?”
“你们到底想怎样?”傅钦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很简单啊!跟我道歉!至于你,”她指着陈慕伦。“跟漾漾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陈慕伦面色铁青。
“还问为什么?意思就是你不想道歉,是不是?”堂莲钰冷冷一笑。“但你恐怕不晓得,就算不动你一根寒毛,我照样可以把你治得死死的。”
“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能耐!”
“很抱歉,偏偏我就是有!”堂莲钰拽拽地哼。“我也用不着搬我老爸的名字出来,因为光凭我老妈的后台,我就可以包下这家茶坊来对付你,你觉得呢?”开玩笑!她外公当年可是西门町响当当的土财主,走在路上谁不认识,十间有五间铺子是他的呢!
妈的!真是瞎了眼惹到这个恶婆娘!傅钦汉在心里狠狠咒骂着。
于是最后,这两个“卒仔”只有低头道歉的分,并在铁门开了以后便仓皇逃难去,丝毫不顾身上只穿一件内裤的窘样。
“总算出了”口气!“看着他们抱头鼠实的样子,堂莲钰的心里真有说不出的痛快,撇头正想跟于漾漾说点什么,哪知却看到她哽咽痛哭,然后扑过来抱住自己。
“呜……”
“你在哭什么啊?”被她这一抱,堂莲钰眼眶也不禁湿红,却还装凶地教训她。“都帮你出了口气你还哭!嫌这些日子掉的眼泪不够吗?”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都是我的错,我……我是白痴!我是猪头!我……”她突然说不下去,因为她看堂莲钰在偷笑。“你、你笑什么?”
“继续说嘛!因为我看到你在骂自己,心情就好好哦!”她坏心地露齿笑答。
“呜……早就知道你讨厌我了!”于漾漾可怜兮兮地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