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变得温柔.唇印上她的,两情缱绻。
“放心吧!不管往后变得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的。”这话是堂爱鈺说的,也是她信誓旦旦对他许下的承诺。
“我也不会放弃你。”
“那么,你准备好要面对我阿爸了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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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额头在冒汗,手心在泛汗,两脚膝盖频频打颤,背脊凉飕飕的,四肢百骸像是塞满不断蠕动的蛆蛆,让他或坐或站都无法自在,脸部肌肉更像是硬掉的浆糊,凹凸不平,僵固得没有一点表情。
立在这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厅上,照理说应该惊叹哗然什幺的,但此刻的他被四十几颗眼珠子紧紧盯牢,从一小根毛发到裤管的长度,来来回回梭巡打量,那感觉怎么样都无法舒服。 “你——就是马耘康?”扬起粗犷豪迈的两道浓眉毛,酷得没有半点表情的堂四川,正冷眼瞪着自己。至于堂爱鈺早被支开隔离,让那个奶妈给架着回房。
“是的,我就是。”
“你在李朱舍的手下做事?”
“对,不过我只是个小小工程师。”
“你上了我女儿?”他的眼光忽地一亮,恍若刀刃上的闪光,锋利阴鸷,尖锐地划过马耘康明明发白却又强自镇定的俊脸。事到如今,他除了硬着头皮面对现实,还做好了被杀被剐的最坏准备。
“是的。”
“好!很好!好极了!”堂四川饶富魄力的声音一喝,吓得旁边一票人急急聚拢,暗自为这年轻人祈祷。
“那么你说,你爱我女儿吗?”
“我当然爱她!”
“哼!”堂四川用力拍桌,只见胆子更小的女佣直接躲到几个看似保镖司机的男人身后。“你有种!连我堂四川的女儿都敢动!”
“为什么不敢,爱是不分贫富贵贱的,何况我爱她跟她的背景无关。”他豁出去的勇敢回答。其实骨子里已经抖得没有一点志气。
“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我说这样的话!”将声音提高足足八倍,堂四川的愤怒可想而知。
“对不起,我知道这些话肯定会冒犯你,但是,我是真心的,请你成全。”
“好了!不要说了!”堂四川伸出大掌遏止他解释的必要,狭长眼眸透露出危险杀意。“我太清楚你这种人了,为的不就是减少奋斗二十年?”
“你错了!我并不要你的一毛钱!”他气势凌人的昂首挺胸。“也不稀罕那二十年的轻松日子,我宁愿靠我自己来带给爱钰幸福。”
“就凭你?”
“你尽管看不起我,总之我会做给你看的。”他不卑不亢地锵然回答。
沉着脸,堂四川的耐性已快用尽。“所以你是不会离开爱鈺了,是不是?”
“当然不,而且她也离不开我。”
“混账!”他青筋暴跳地再吼。“我堂四川的掌上明珠,岂是你这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庸才可以娶到手的!”
像是有人在他胸口放了一把火,马耘康忿忿地咬牙。“我承认我毫无家世背景,不过我绝对不是庸才,请你不要侮辱我!”
“哼!”堂四川老大不爽地朝右侧摆手一嚷。“去把爱鈺叫下来!”
“是,老爷!”一个绾着髻的妇人恭敬揖身,便朝不远处的回旋梯迈去。
而他只能面色倔傲的站在枣红色波斯地毯上,屏息静待接下来的审判。
不到五分钟,堂爱鈺已换下昨晚那件洋装,穿着米色套头毛衣和深灰色格子裤,挣白小脸略施粉妆,蓬松米粉头则用水钻棒随意扎起,让清丽五官更显娇俏脱俗,和她焦虑的表情形成反比。。
匆匆忙忙自二楼跑下,她冲到马耘康身侧.才转过来正对着堂四川。 “阿爸!你没对他怎么样吧?为什么硬要把我支开赶回房间?”她气呼呼地扬声抗议,两道娟秀细眉紧紧攒在一块儿。 “哼!我对他已经够仁慈了,之前你离家住他那里的事,我都还没找他算账。”堂四川寒着脸,对于女儿心向外人很不是滋味,累积一夜的焦急疲惫,在这会儿一股脑儿地宣泄而出。“现在你还反过来质问我?是不是想把我气死?”
“阿爸!我不想气死你,可这是我自己要缠着他的,跟他没关系。”她懊恼地频频跺脚。
堂四川定定地瞪着马耘康,像在回想着什么事情。“当时就是这个男人刺激你,让你想彻头彻尾改变自己的吗?”
“我……”她想大声否认,但又否认不了。
“哼——算了!”
“阿爸!?”
“如果他能过得了你母亲那关,我就不反对你们在一块儿。”堂四川松了口,却还是不忘再刁难他一下。
“阿爸!可是……”堂爱鈺的脸绿了,眼睁睁看着堂四川离开了大厅。
“怎么了?伯母她很凶吗?”人走了马耘康才急忙问道。
“不……”她有些呆滞的。“我妈人很好……”
“既然这样,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欲哭无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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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现在他还是不知道。
眼前这个长相普通、穿着朴素、身材福泰的中年妇人,正是堂四川的第一“元配”,也就是堂爱鈺的亲生母亲,她看起来非常的和蔼可亲,也始终笑容满面。然由于女儿整过型的关系,因此母女俩的长相落差极大。
本来他是不该太过紧张的,但因为看到堂爱鈺那惶恐不安的模样,害他也不由得心惊胆跳起来。
“伯母你好,我是马耘康。”
曾秀霞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他,温婉地露出慈善笑容。“你就是我们家爱鈺的男朋友?”
“是的,伯母。”
“噢,我已经听说了你们的事,”她点点头,还是十分和气。 “在这个家,我通常不大管事的,你晓得的,身为女人不该多话,所以,教育儿女的事,我总是让我丈夫来担心。”
马耘康不知道她说这些话的用意在哪里,也只能继续听下去。
“今天我丈夫会把这事交给我处理,表示他仍旧不赞同你们的事,但因为爱鈺的坚持,他只好把决定权移到我手上,只要我答应,他便不会再反对。”曾秀霞微微一笑,始终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出现。
“那么,伯母您的意思是——?”
“我也不打算过度刁难你,但为了表示你的诚意,我出几个问题考考你,只要你答对了,我便同意你们来往。”
“问题?”他怔了下。
“对,关于爱鈺切身的问题,我想你若是真爱她,就应该答得出来。”
“这……”他呆住了。天哪,她母亲这关好像没有想像中的容易。他看了眼一脸无助的爱鈺,把心一横点了头。“好吧!我接受。”
曾秀霞向随侍在侧的仆人点了下头,仆人便将一张A4纸双于奉上。
“那么,我开始问了。”
“是。”
“第一题,爱错最喜欢的颜色?”
“粉红色!”他很有自信地答。
“嗯。第二题,爱鈺最喜欢的水果?”
“草莓!”
“第三题,爱鈺平日的嗜好是什么?”
“啊?唉……是烹饪吗?”这个他不大确定。
“是的。那么第四题,爱鈺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赶紧扳着指头算时间。“呃、呃……四月二十五日。”
“错了,是七月八日。”曾秀霞颇为遗憾地一叹,马耘康则瞪大眼。
“妈,不算啦!这题他会答错是因为我骗了他,所以他才会记错日期。”堂爱鈺急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