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你怎么在这里?”
“邵伯伯你好,晓雯姐要我提一盒蛋糕过来。”
“外面这么热,快进来。”
“我等晓雯妞。”
“先进来,晓雯会知道的。”
邵伯伯将她手上的大纸盒接过,递给旁边的部属提着,然后带着她进入电梯。
才刚踏出电梯门,只见一票西装革履的人士全起立问好。
“总裁好。”
关宜葭站在旁边有点难为情,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孤假虎威故事里的那只狐狸。
“葭葭,送蛋糕来呀!”
“邵大哥,耶……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在打工吗?”她指着邵大哥身后的邵钧问。
“我是在打工啊!我是总经理身边的小喽罗,总经理来开会,我只有跟着来了。”邵钧指着自己的大哥,说的很卑微。
“托葭葭的福、下午就放你一马,你们出去玩玩吧!”邵大哥说。
“我还有工作……”他们自己是老板可以说走就走,她可不行。
“走吧!你也忙了一天了,店里也差不多了,没关系。”随后而来的晓雯附和地说。
“难得我大哥这么有人情味,我们就别辜负他了。”邵钧拉了她就走。
夏日的午后,街上不是人待的地方。他们挑了一家有冷气的店好消暑。
“在晓雯那里做了那么多天,有什么心得?”她在烘焙室里待了一天,衣服发稍都带点淡淡的奶蛋香。他喜欢这种味道。
“认真的女人最美。虽然每天都很忙,但是,因为是自己爱做的工作。所以大家都不嫌累。而且看着自己做的蛋糕被选上买走,好有成就感耶!难怪晓雯姐还不想结婚生子。”
“你也想开一家蛋糕店吗?”看她一副“有为者亦若是”的向往表情,他突然觉得介绍她到那里工作根本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先是摇摇头,然后想了一想才说:
“那对我来说是种乐趣,成为一项职业,甚至是唯一的谋生技能,那会给我太大的压力而乐趣尽失。”
“那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功课普通,长相平凡,没什么专长没什么优点,说不定连大学都考不上咧!”
“那家庭主妇怎样?年龄不拘,学历随意,无需貌美如花,只要温柔顾家。”他用征婚式的口吻问她。带着试探,有点期待。
“那不符合我妈的期望。”
“她期望怎样?”他问的提心吊胆。别告诉他,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妈妈要她当个不婚族。拜托!千万不是这样。
“我妈说,女人要独立自主,千万别依附男人过活,否则哪天男人变心了,世界也就毁了。”
“这种说法有与诬蔑家庭主妇的嫌疑喔!”
“我又没说家庭主妇不好。我的意思是说,不能什么都不会也不想学。然后只寄望以后嫁个有钱人就万事OK了。人家有钱人又不是呆子,那么多才德兼备的美,人可以选择,他们于嘛挑一个草包美人?何况,男人有钱就会变坏,如果一个女人只靠外貌来绑住男人的心,哪天年老色表时怎么办?不可靠的啦!”
“你妈说的?”
她点点头。
“那我星期天该去你家拜访拜访啰!”看来他未来的丈母娘对有钱人的印象不太好,他是该早早的未雨绸缎去沟通沟通,以免日后被打回票。
“星期天……我有件事要向你报告。”她用很正式的口吻说,严肃的样于只差没有立正站好。
“什么事?”他摆出最亲切最温柔的笑容对她。因为,她慎重其事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严厉的老师,或是不近人情的执法者一样,而不是一个可谈心、可商量的爱人。他该检讨检讨。
“星期天我和杨耀明有个约会。”
“什么原因?”他知道她不是个二心二意的人,而且她既然会事先报备,想必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他只是好奇。
“我之前不是换了手机号码吗?之后杨耀明就不曾再打电话来,可是他竟然知道我在晓雯姐那里工作,他去那里找我几次,我不知道能和他谈些什么,所以我就请晓雯姐委婉的告诉他别再来了。结果他改在下班时间在门口等我。躲了他几次,我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和他约在星期天见面,我想当面跟他说清楚。”她简述事情的概要。
“你要怎么对他说?”好女人大家总是抢着要,这点他能理解,但是,他不认为男人的死心眼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
“我也不知道,因此,我才约他在星期天见面,这样我才能利用这几天好好想一想该说些什么。你觉得怎么说才好?”他的口才和智慧她一向是佩服的,所以,她问的很自然。
“你认为要达成什么目的才叫好?”他反问。
要一个男人死心收手有很多方法,打击他的自信,让他自惭形秽是一种;自毁形象,让他退避三舍,也是一种。
“只要他不要再来烦我就好。不过,最好也不要太伤他的自尊。”’
“其实你也不必想太多,只要你态度坚定,我想他会了解的。”
她没有好口才也不善耍心机,但是,她有一颗执著的心,当她坚持想要什么或是拒绝什么时,她一向少用口头上的争辩,而是以实际的行动来表现。事实证明,效果很好。
“真的?那星期天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如果你不嫌我碍事的话。”他很高兴她邀他同行,这表示她重视他,而且,她也晓得要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君不见,报纸上那些因谈判破裂而被杀身亡的女人,都是单身赴会的。
“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当然委屈,所以你要补偿我。”他眼中闪着不良的意图。关于这种两人间的亲密,他总是尽其所能的借机勒索敲诈。不过……
“唉!也对,我和别人约会还找你当保镖,是有点对不起你。那我自己去就好了,反正我们是约在大庭广众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问题。”
“一点也不委屈,我很乐意陪你一起去,反正我这个人一向爱凑热闹嘛!”她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用三言两语就破了他的不良意图。他有点泄气地说。
对人低声下气井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尤其是所爱之人。他宁可现在死皮赖脸的粘在她身边保护她,也不愿因一时的大意疏忽而让自己陷人无尽的悔恨。
※ ※ ※
一场午后的西北雨将街上的人群都打散了,惊慌四散的行人全往室内逃窜。而一向观吃吃喝喝为休闲活动的最佳方式的人,更是不愿冒着豆大的雨点往外跑。
庭园茶馆的包厢里,邵钧和关宜葭两人随意坐在木质地板上,喝茶聊天。
这茶馆的包厢是围着一片荷花池而建的,推开木制的大窗户,映人眼帘的即是一片亭亭的翠绿荷叶和各色的荷花,池畔还有几株杨柳,细细的柳丝随风飘动,感觉很江南。
一场急雨来去匆匆,片刻之后又是阳光普照的天晴。滴答的水珠却无法适时的收住脚步,依然是一颗接着一颗的由屋檐往下掉落,打在荷叶,打在手心。
关立葭倚在窗台伸长了手,小小的手心承接着滴落的水珠,既有闲情也是无聊。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为她的行为下注解。
“昨夜没睡好是不是?”邵钧走到她身边,也伸长了手接雨水,然后,将满是雨水的手掌轻抹上她的脸。
“想了两天就是想不出该和杨耀明说什么。想到下午就要和他见面,实在很烦耶!哪有人反应这么慢的,分手都那么久了,到现在才在说后悔,难道他以为人家在分手后还要呆呆的等着他回头吗?”她有点不解,也带点反感的抱怨,不过,抱怨归抱怨,事情依旧要解决。“邵钧,要是有人想拒绝你,什么样的说词才会让你死心?”她打出了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