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一眼就认出沈封,想不到他伪装得有模有样。
趁着李仲陵不注意,她偷偷的掩嘴轻笑,朝沈封顽皮的眨眨眼。
而沈封则面色不改地背着仍重的药箱,恭敬的走进房来,他刻意放缓脚步,步履瞧来极为蹒跚。
“这位是陈大夫,本来是要来替你把脉看病,看来似乎也用不着。”望着她一脸曲神采奕奕,他倒是宽心了不少。
正当他挥手示意沈封退下时,千寻却出声阻止,“且慢!陈大夫医术应当不差吧!”她好奇的探问着。
“这当然喽!”虽然他第一次见过这名陈大夫,但听药铺里的伙计们赞扬,他犹如活神仙转世。
“我听侍女扪说,王爷得了怪病一直没有起色,不如就让陈大夫去替王爷问问诊,搞不好会有些转机。”
千寻大胆的提议。
“这个嘛!”李仲被摸摸下巴,有些拿不定主意。
因为他父亲看病的大夫一向都是母亲找来的,现在他娘不在,这倒让他有些论难。
“我看还是算了,御医们都束手无策,看来这寻常大夫也好不到哪里去。”见他还不上勾,千寻只得假意的摇摇头,以退为进。
“小王爷,不如让老朽试试。”沈封低着头,万般诚意的说着。
“那好吧!你就替我爹问问诊,至于药单开好了得先让我过目。”只是把脉看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老朽定全力以赴。”沈封不动声色的保证。
李仲陵命人领着沈封前去看诊,而后他随即起身拉着千寻尾随而去。
千寻不太情愿的走了几步,李仲陵立即感觉出她有些不悦,他停步好奇的询问:“你不想去瞧瞧?”
千寻点了点头,“这几天老是在这准王府别馆里绕,逛得我都烦了。”
“这倒也是。”
为了怕她再度离自己而去,他可是将她“关”在这里,现在有他在身边看守着,也该解禁了吧。
“哪你想去哪?”只要是不出城,他就完全依她。
“不如到街上走走。”她好想回到久违的街上瞧瞧。
“没问题。”李仲陵朗朗一笑,顺从的领着她朝大门走去。他也该为她多添些精致的衣衫、饰品了。
被李仲陵拉着走,千寻仍是频频回首望向回廊尽头,心头只盼沈封能安然无恙地将王爷给“偷”出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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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带路的守卫一路来到淮王爷的房里,沈封缓缓地将房门关上后就飞快地将守卫给点倒。
躺在床上的李豫则瞪大了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沈封瞧。
沈封胡乱的除去身上伪份的装束,恢复他原本俊朗的面目。当他望见如活死人般的李豫时,心头皆是万般的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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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沈封拧眉轻喊。
李豫虽口不能言,但却是满脸的讶异和不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他精瘦的身上来回的打量。
爹算来应当也只有四十出头,为什么现在变成这般苍老瘦弱呢?小小的一碗毒汤烈药竟然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想不到方玉萝这个女人当真那么狠。
沈封将视线落在桌上的热腾药汁,心头一把无名火顿时焚烧,他怒不可遏的隔空运气,将桌上药碗给震个粉碎。
望着这害人的毒物治着桌面滴落在地,沈封终于略微消气,他忧心的望向眉头深锁的李豫。
“爹!你还记得孩儿吗?我是李封,方柔的长子。”
沈封坐在床沿,心情莫名的沉重。
一听及他日夜思念的爱妻、幼子的名字,李豫激动的想张口说话,但无奈他费尽力气只能略微牵动嘴角。
“你记得是吧!”沈封的心也是激动。
眼角滑下的泪代表他的应答,他想伸手好好的摸摸沈封的俊脸,但尽了最大的力量还是只能无济于事的动了动手指。
痛,溢满沈封的心,他难以想象李豫这十多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抚着父亲干枯的面颊,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原本还有些同情方玉萝的不幸遭遇,但他却在瞧见受尽折磨的父亲后,完全放弃这个心软的念头。
他一定要为父亲讨回公道,不能再让方玉萝这个狠心的女人再继续作恶下去。
这时房门猛地被推了开来,一名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奔进来。
“师父!”沈封稳住纷乱的情绪,朝那男子走去。
“嗯!”沈子修应了声。他望见满脸讶异的李豫后恭敬的上前一揖,“王爷!”
李豫更是激动的瞧着沈子修,完全的不可置信。
“王爷!属下不才现在才来救你出府。”沈子修难过得满脸愧色。
“师父!快,事不宜迟。”沈封飞快地替李豫换了件简单的衣衫,将他小心的背在身后。
沈子修则拎了在淮王府别馆里找来的许多药材,领着沈封父子快速的步出房门外。
第七章
“什么?!”方玉萝站在大厅震怒的重拍桌面,将置在其上的茶碗给震个粉碎。
她只不过是回京城办点琐事,就在这短短五天的时间内就发生这种严重的大事,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会在守卫森严的淮王府别馆里被人掳走?
这实在太离奇了,方玉萝的脸色万分铁青难看,她凌厉的目光扫视着跪在跟前的一干守卫,细指嵌在手掌里紧握成拳。
“王妃,屑下无能。”为首的一名守卫自责的不敢抬头。
李仲陵立在一旁,慌乱得不知所措,他从未见过母亲这般的动怒,其实在父亲失踪后他也派了大批人马不眠不休的找寻,但李豫却像是凭空消失了般,根本就毫无消息。
“娘,这怪不得他们。”见一千守卫将所有的责任都扛上了,李仲陵觉得有欠公平。
“为了一个女人,你让别馆里三天两头的遭刺客人侵而毫不警惕,反而还更直接的引狼人室,让那名假大夫将王爷给掳走,你真是让我太失望。”方玉萝对着儿子痛斥着。
“孩儿也不知那个药铺只是个幌子。”李仲陵愤恨的紧锁眉头。那时他接到消息后立即派人前去药铺追捕,怎知赶去时却已是人去楼空。
“都是一群无用的饭桶!”方玉萝怒不可遏的怒喝着。
“属下该死。”失责的守卫们个个低头忏悔不已。
“何只该死,来人啊!统统给我押下去!“方玉萝一声高喝,门外进来许多守卫,将一干失责的人一一押出门
“娘!”李仲陵心软的想替他们说些好话,但才一开口却让方玉萝那愤恨的眼神给驳回。
为什么事情总是一波三折?她不是才解决了想掀自己底细的那对男女吗?怎么平白的又多出个好管闲事的人?是单纯的掳人?还是另有图谋?
方玉萝烦躁的坐上椅子,此时她担心的不是李豫的安危,而是到底是谁将他带出府?而那人的真正目的又是为何?
“小姐,要不咱们先回京城?”锦翠打破沉默,在方玉萝耳边低语。她有预感此人是针对方玉萝而来。
“哼!我要是回京城,那这一切不就都水落石出。”
既然有人硬要和自己做对,她怎么让他称心如意呢!
什么水落石出?虽然他听不太明白,但此时,他还是担心父亲的安危,要不是他粗心的没查清那大夫的底细,事情也不会变得那么糟。
“仲儿,那大夫怎么想到要替王爷看病?”方玉萝余怒未消的想由当时的情形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李仲陵支吾其词,面有难色,他生怕一说出实情母亲就会将一切怪罪在千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