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面目狰狞地指着得意洋洋的怡人。“是你在她小解的同时将她给拐跑,然后才嫁祸于我。”
怡人不急着辩解,只淡淡道:“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
蝶儿像是忽然抓住有力的证据,气焰顿时高张了起来。
“没错,就是你,如果你的心里没有鬼,为何你不和我们一道上山参佛?”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不就是因为怕会像妹妹般遭你的毒手呀!”怡人睁大一双美目凉凉道。
“你胡说!”蝶儿不顾形象地嘶吼道。“如果此事与你无关,你又为何会神机妙算地出现在那里?”
“因?我怕你会对无姤妹妹不利,所以自你们一出门后就派人跟踪,哼!”怡人不屑地嗤笑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没有证据!”蝶儿仍力图脱罪。
“证据?”闻言,怡人掩嘴笑道。“很不巧的,偏偏我这多的是,就先说说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吧?要不是我的丫鬟身手好将你给打昏,恐怕无妹妹已惨遭你的毒手了。”
蝶儿脸色刷得更白,一颗心荡到谷底。原来将她打昏的人就是怡人?
天!她这下真的完了!
怡人继续道:“至于证人,”她优雅地一转身,指着身后的贴身丫鬟们。“呶,这不是一堆?”
“不,她们都是你的人,你在说谎!”蝶儿忿然道。
“还有你的人呢!”怡人信心满满笑道。“要不是我收买了你的人,你想我怎么能突破你的人马靠近冷泉?”
蝶儿脸上血色尽失,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然输得这么彻底,连她的亲信与人马都背叛她!
怡人不再理她,转而对慕容琰道:“?禀爷,当怡人赶到时,就见到蝶儿正理智尽失地将无姤妹妹压入水中,要是怡人再晚一步,恐怕无妹妹此刻早已和我们天人永隔了!”
“你这贱女人!你胡说!”蝶儿发疯似地嚷道。
“放肆!”慕容琰恼怒地大吼,整座屋顶似乎都快被这吼声给掀了起来。
过了片刻,屋子里没人敢再说一句话,场面顿时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清楚地听见。
沈默了约一刻钟后,慕容琰才沈声道:“先将无姤送回房里,赶紧找大夫来看看。”
几名丫头像获得大赦般领了命便赶紧将风无姤送回房去,面对主子的怒火,还是早点开溜才是上策。
蝶儿深知不管她再如何辩解,恐怕大势已去,她再也无力挽回。
“爷!”怡人幸灾乐祸地瞪着蝶儿,嘴上软软地唤了慕容琰一声。
慕容琰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去,冷冷道:“你们两个都先下去,此事,我自有定夺。”
“是!”怡人再怎么不愿,也深知识时务的重要性。她狠狠地瞪着一脸灰败的蝶儿,心中满是得意地离去。
再睁开眼的同时,风无姤只觉喉咙疼痛万分且干渴异常,令她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第一个映入她眼里的景象是李嬷嬷既着急又担心的脸孔。
“啊,真是菩萨显灵,老天保佑!”李嬷嬷见风无姤醒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试着发出声音,但喉咙却像火烧般疼痛,让她只能沙哑地发出呜呜两声。
李嬷嬷小心地扶起她,替她垫高了枕头,让她上半身得以坐起,然后便即刻为她倒了杯茶。“来,小心点喝。”
风无姤缓缓地喝了口水,稍稍让干渴不已的喉咙得到些滋润。
“唉,你真是受罪了,那蝶儿小姐怎么那么坏心眼,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那么美,心肝却如毒蝎一般!”李嬷嬷皱着眉连声抱怨着。
听李嬷嬷这一说,倏地,昏迷前的回忆全劈回风无姤脑海里,她吓得身子一阵轻颤,霎时刷白了脸色。
李嬷嬷见她脸色苍白,心疼地捧来一杯参茶喂她喝下。
“来,这可是大少爷为了你特地命人熬煮的参茶,听说还是大内的贡品呢,快、快点喝下。”
闻言,风无姤心口蓦地滑过一丝暖流,原本苍白的脸颊逐渐有了血色,只因那男人心上有一丝挂记她。
风无姤一口接着一口,由李嬷嬷喂下温热的参茶,心头也像被参茶滋润般渐渐暖和起来。
见风无姤被折腾成这副模样,李嬷嬷更是不由得恼了起来,她忿道:“你不用担心,好好养病,这会儿,大少爷正在审蝶儿小姐,嬷嬷保证,大少爷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风无姤心底一惊,睁大了美目瞪着李嬷嬷。
慕容琰正在审蝶儿?
她连忙推开装满参茶的瓷碗,急着下床。
“你上哪儿呀?赶紧乖乖躺着。”李嬷嬷着急地嚷道。
风无姤皱紧柳眉,困难地哑道:“快、快领我去……”她若不去求情,想必蝶儿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虽然她差点死在蝶儿手上,但她十分了解爱上这样一个如狼似的男人,蝶儿的心头有多苦。
她一点也不怪蝶儿,真的一点也不!
“难道你还想去替她求情呀?”李嬷嬷尖声怪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条小命差点就死在那蛇蝎女人的手上,你还想去救她?”
“求你……快领……无姤去……”风无姤期盼的眼神紧紧瞅着李嬷嬷,身子虚弱地左摆右摇。
李嬷嬷心疼道:“看你连站都站不稳了,要是让大少爷给怪罪下来……”
“求你……”风无姤语气坚定无比。
李嬷嬷沈默了片刻,她在风无姤眼中不只看见了坚定,也看见了善良。这使她无法强硬地拒绝风无姤的要求。
“这……好吧!”李嬷嬷拗不过她,只得勉强答应下来。
“算了,大少爷若是怪罪下来,也只好认了。”
风无姤这才稍稍面露喜色,沙哑道:“谢嬷嬷……”
“爷,蝶儿冤枉呀!”蝶儿发丝散乱、衣冠不整,一身狼狈地跪在大厅上不停地哭泣、嘶喊。
“哼!事到如今,你这贱婢还敢狡辩?”慕容琰毫不留情地踹开蝶儿紧捏住他衣角的那只手臂。
“是她自己不想活的,真的不关蝶儿的事!”蝶儿满脸泪痕、鼻涕,哭花了一张脸。
“喔?”慕容琰兴味地挑高一道眉,眼神飘向置于一旁的包袱。“既然不关你的事,为何你要带着包袱连夜逃跑?”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我……”蝶儿支吾了半天,牙关害怕地格格作响。
“大少爷!”李嬷嬷扶着站不稳的风无姤进到大厅。
“无姤?”慕容琰眉头一紧,不悦地道。“怎么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跑来这儿做什么?”
风无姤忧心地望向一脸灰败的蝶儿,沙哑道:“别……别怪她!”
李嬷嬷见风无姤如此善良,口气不悦地道:“小姐是来替蝶儿小姐求情的!”真是!她的心肠怎么跟菩萨一般善良?
蝶儿一听,赶紧连滚带爬地伏在风无姤脚边,又泣又嚷道:“无姤妹妹,全是我的错,求求你让爷饶过我!呜……求求你……”
风无姤轻叹口气,一脸期盼地望向慕容琰,心中也不敢奢望他会放蝶儿一马。这男人怎么可能会因她一席话而改变主意?
她来,只是想尽尽心意,实在不敢奢想。
蝶儿见慕容琰沈默半晌,认为事有转机,赶紧又哭着求风无姤道:“是我不好,全是我不对,求无姤妹妹原谅,饶我一条生路。”
跟了慕容琰近两年,蝶儿当然清楚他排除异己、擅谋权术的手段,她不敢奢望能继续留在慕容府享受荣华富贵,只要保住一条命,她就千恩万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