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姊,”辛情阖上杂志,一脸无奈,“你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
“不想结婚是吧?”她的脸上全写满了不愿意,恁是个睁眼瞎子也看得出。“其实结婚也没什么不好,你跟商语清都耗这么多年了,要他赔你一辈子也是应该的。”
“不是这个问题。”辛情垂下满是愁绪的眼,“我只是不喜欢这种强迫的方武,我觉得……清哥是为了负责才不得不答应。你知道,在那种尴尬的情况下,任谁都无法拒绝澄姊的逼迫。”
善晴将手枪擦得亮晶晶,插回腰间,又赏了个白眼给她。
“小情,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辛澄跟商语清不对盘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哪可能轻易被威胁呢?我看是你想太多了。”
“是吗?”辛情忍不住再叹,“我总觉得……我跟清哥进展太快了,快得让我感觉到,一切好像有些不真实。”
善晴受不了的猛翻白眼,“说实话,要不是我正好休假有空,又受到该死变态辛衡的威胁,我根本就不想陪你来挑婚纱,更不想听这些浑话。”
“善姊,对不起。”随着周遭亲人得知此事后,纷纷着手帮忙进行她的婚事,她反倒更觉得不踏实起来,“照理说,应该是清哥陪我来挑婚纱的……”
“说来说去,造成你恐慌不安的祸首就是商语清嘛,有什么不满就尽管找他诉苦去啊!”她是威风凛凛的人民保母,可不是爱情顾问。
“唉!善姊,我们回去吧!”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上头,她宁愿在工作上获得满足感。
“回去做什么?”
辛情想了下,随即颓丧地垮下双肩。
“我也不知道。 自从被定下婚事后,工作被清哥停了下来,衡哥也义务性接下我在台湾的善后工作,现在……我无事一身轻,什么事都不用做……”
“那等着当新娘,不是很好吗?”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
“问题是——我根本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那就告诉他们啊!”善晴实在不懂她别扭的心思,“不想嫁就说一声,动动嘴又不会少块肉。”
辛情转头看她,不禁羡慕起她直爽的个性。
“善姊,如果我有你这种直肠子,那该有多好?”
“一点都不好!”善晴说得很是认真,“直肠子就等于笨蛋一个,也等于注定被变态辛衡欺侮,这一点都不好!”
“哈哈!”听到这回答,辛情开怀的哈哈大笑,“善姊,如果衡哥跟你求婚的话……”
善晴脸色大变,惊惧的从沙发弹跳起来,“你说这什么鬼话?嫁给宁衡?!不如让我一头撞死算了!”
善晴激动的情绪让辛情见了不禁直摇头,“看来衡哥前途多难。”
“他多难个屁!”善晴不屑轻哼,“辛衡那臭家伙,前途一片平坦顺遂,一帆风顺得令人眼红。”
辛情不禁苦笑摇头,低叹了声。
可怜的衡哥,你可要多加油啊……
善晴帅气地拨弄了下俏丽短发, “自个儿到门前等我,我去停车场开车。”
“好。”辛情乖乖应允。
走了几步,善晴又回头叮嘱:“记住,在门前乖乖等我!要是弄丢了你,我上哪儿赔一个新娘给商语清?!”
“我知道了。”到今天她才知道善姊好喽嗦呢!
善晴放心地点头离开,而辛情也着手收拾了下,背起皮包走出婚纱馆。
伫立在馆前,辛情一脸忧虑,下意识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突然间——
她腰际被一个硬物堵着,欲回头却遭到一声冷然恫吓——
“不准回头!想活命就乖乖听话,跟我走!”
“你是谁?”突如其来的危险让辛情有些慌张,却仍保有理智地反问。
“我是谁不关你的事,重要的是——你是商语清重视的人,那就够了!”
辛情立即明白此人是冲着商语清而来,正要询问更多时,颈后突觉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接下来就再也无知觉了。
“你知道我要什么,两小时贵公司顶楼见!”
一通突如其来的恐吓电话,令商语清脸色凝重地挂上电话,抬首迎视办公室内紧张焦虑的两双眼睛——辛澄及善晴。
“是不是该死的歹徒?”善晴一脸怨愤,“混蛋!竟敢在我眼下绑人,我善晴颜面何存?不行!得马上调动警局人马……”
“不用。”商语清的反应意外冷静,“两小时后他会自动出现在公司顶楼。”
“嗄?”辛澄有些傻眼,“这年头歹徒都这么大胆吗?那么他要求多少赎金?”
“他要的不是钱。”商语清悄叹了口气。
善晴一拳打在桌上,口气不善,“商语清,你别给我婆婆妈妈的!我弄丢了小情,所有责任由我来扛!真是天杀的!这不教我怎么面对辛衡?那个臭家伙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辛澄将越来越歇斯底里的善晴推至一旁,看向商语清,怒道:“喂,你怎么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小情是你的未婚妻耶!”
“哼!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爱小情!”善晴总算了解辛情的忧心了;“难怪她心情烦躁,不想嫁你,老说你不是真的爱她……”
商语清微微一愣,“她这样说的吗?”
善晴又道:“本来就是!你不但没陪她挑婚纱,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你这样会让小情怎么想?她当然会觉得,你答应跟她结婚根本就是被逼的!”
“是吗?”商语清露出浅笑,弯起的眼角却溢出点点寒光,“不论我跟她说过多少次爱她,她就是不肯相信是吧?!”
善晴看着他唇边逐渐加深的笑意,连打了几个冷颤,尤其当他的视线与她交集时。
“善晴,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碧蓝天际下,飘着朵朵白云,辛情坐在墙垣上,任由微风吹拂脸颊,丝毫不敢将目光往下瞄,以免自己可能会因脚下一片空而吓得昏死过去。
她转头看向同样坐在墙垣、嘴里哼着不成调曲子的男子,他斯文俊秀的五官看起来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打过照面。
“先生,你为什么要抓我?”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以密实麻绳捆绑着。
哼歌声歇止,那男子冷冷睨了辛情一眼。
“放心,只要他把人交出来,我就不会伤害你。”
“交人?”
“我老婆。”想起妻子,他冷漠的面容出现一抹羞涩,“我很爱很爱她的,只是我现在生意失败,无法让她过更好的生活……”话锋一转,“不对!商语清不该介入我们的,我知道他一直都爱着她,他一直都想把她给抢回去,我一直都知道的……”
望着他深恶痛绝的侧脸,辛情恍然大悟——
“你是杨文恭?!”
六年前风光将沈柔迎娶进门,他对妻子的宠爱,还一度跃上杂志票选新好男人的第一名,夫妻俩恩爱的情景总教人羡慕不已。
可惜好景不常,今年初杨文恭投资失败,转眼间背负了大笔债务、风光不再。
杨文恭偏头看她,阴恻恻地露出冷笑。
“你居然认得我,那么你应该知道商语清把柔柔藏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沈柔是你的妻子,你怎么找清哥讨人呢?”辛情着实不解。
“哼!除了他还会有谁……”他的眼转而布满心伤,痛不欲生地抡拳猛挝自己的胸口。“都是我,是我对柔柔还不够好,不能再让她过少奶奶的生活,我让她太失望了,所以她想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