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黑衣人不甘受制,牙一咬、心一横,颈子主动送向前。
冷知砚看穿他的意图,急急收了剑,虎爪扣住他的脉门,想死?没那么简单!”
黑衣人亦反转手腕,企图挣脱他的钳制,脚灵活的往他的下盘扫去,“你这个魔头才该死!”
又是魔头。冷知砚无力的扯唇,看来今晚的到访者又是自诩为正义的一方代表。
“我是魔头,那你又是什么?你三更半夜闯到别人的厢房,这是名门正派应该有的偷鸡摸狗之举吗?”
“诡辩!”不跟他多说废话,黑衣人弯身快速拾起落地的短刀,刀刀凌厉致命的朝他的方向攻去。
“招式很猛,只可惜内力不足。”冷知砚轻松自若的闪躲,探手向前抓住他挥动的手臂,一个指力点压,点中了他腋下的麻穴,霎时他手中的短刀再度落地。
“师兄!”一名在外头把风观望的黑衣人见情况不对,便破窗而入助他一臂之力。
黑衣人大喝一声,手中的剑气乍现,直袭向冷知砚的心窝。
他一手对付着招招致命的灼热掌风,另一手则行云流水的甩弄着宝剑与之对抗,整个人笼罩在夜色之中,教人看不清他的面貌,唯一可以感觉得出的是他浑身充斥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杀气。
“这可是你们自个儿上门找死,怨不得我。”冷知砚将手中的宝剑抛至后方,直直的插入后方梁柱的上头,手顺势摸上腰间。
握着剑不断进攻的黑衣人眼尖地瞧见他的举动,赶忙出声警告,“师兄小心。”
为首的黑衣人——吕大鹏心上一震,看来今夜会是场激战,由冷知砚应付自如的情势得知,战况对他们不利。
眼见冷知砚抽出围在腰间的薄剑,目标转向身后的师弟,吕大鹏以整个身躯阻挡住他的攻势,好让莽撞的拿剑想冲入冷知砚怀中的师弟脱险。
“两位师兄,我来帮你们。”手持大刀的黑衣人跃入房内,同时撞开房内的纸窗,盈盈月光自外头洒进来,为昏暗的厢房增添些许亮度。
“唔……发生什么事了?”床上的靖如寒被暖被掩盖住鼻息,让她感到有些窒间难过,同时也被打斗声及说话声给吵醒。
抓着大刀的黑衣人眼看两位师兄在冷颜狱神的手中讨不到便宜,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正巧听见在床榻边有女子虚软的声音传出,当下他提着大刀跃向床榻。
靖如寒迷糊的神智因为一把大刀突至身前而猛然惊醒,惊诧声梗在喉间发不出,随即又嗅到一股飘散在空气中的怪异气味,脑子不禁恍惚起来。
“不准伤我师兄,否则我就杀了这个丫头!”
“哼!”冷知砚逸出细微的冷哼,“挟持人质威胁,原来这也是名门正派的作法?”
“你少 唆,丢下手中的剑。”他边说手中的大刀边逼近靖如寒的咽喉一分,“要不然的话,她的身体跟头颅可就要分家了。”
“公子……”她冲出梗在喉间的惊讶,忽视脑子的晕眩,发出微弱的细声,清美的脸上染上一抹激动的红潮,“不要……不要为寒儿费心……”
“傻瓜!”冷知砚只瞥一眼,便知晓她打算做蠢事。
他以迅雷之速抽出腰间的柳叶剑,手臂充满劲力朝挟持她的黑衣人咽喉而去。
“你想干什么?”黑衣人见到靖如寒反抓住他的大刀自动送上脖子,心一慌的一个分神,一道银光在他眼前乍亮,惊恐声自嘴间逸出,“啊——”
“师弟!”吕大鹏心慌的急忙窜上前,冷知砚也在同时间动作。
“冷颜狱神,你杀了我师弟,我要你偿命!”另一名黑衣人见状也飞身上前,利剑紧接着在半空中刷刷地划破空气,带着噬血的杀意朝冷知砚而去。
“你还好吧?”一把推开倒在床榻上已死之人,冷知砚的健臂绕上靖如寒纤细发颤的肩,冷凝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焦虑怒气。
“公子……”她双瞳瞠大,一时间无法相信床上多了个死人的事实,忽然见到两名黑衣人朝他扑来,其中一名还带着满腔的杀意,那双似要吞噬一切的眼明摆着直要见血的欲望。
“公子,小心!”不假思索的,她整个人翻身抱住他,以柔弱的娇躯保护他。
吕大鹏乘隙将倒在床榻上的师弟拖出,一把扛上肩正欲纵身离去时,一阵杀气与他错身而过,他眼一瞄,不禁大惊失色的低唤,“师弟,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说时迟、那时快,冷知砚将覆在他身前的娇弱身躯一把推开,虽然极快的出剑阻挡来势汹汹的剑气,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
“公子?!”见到冷知砚的胸前被刺了一剑,鲜红的血液自划开的衣衫内流出,勾出一幅惊心动魄的骇人画面,令她的脸色霎时刷白一片。
“师弟,快走!”吕大鹏蜇回,迅速抓住发狂的师弟的手臂,制止他进一步的攻势,不由分说的带着他自窗边跃出去。
“师兄,为什么要拉住我?”
吕大鹏抱着师弟的尸体在黑夜中头也不回的往前疾奔,“因为我不想再失去另一个好师弟。”
“不会的,刚刚我伤了他,我有机会可以杀他的,为武林除掉这个魔头。”他紧抓着剑,充红的双眼流露出恨意。
“你可以伤他一次,但想要夺他的命之前你会先赔上自个儿的命。”刚才他瞧见冷颜狱神原本一双无情冷淡的眼染上噬人的火红。
那是他动怒的前兆,犹记得他曾经见过冷颜狱神黑眸充红的模样,那一次是他遭到武林各派围剿,结果他以一人之力诛杀了五十余位武林好手,当日他那双染红的眼至今仍盘旋于他脑海中……
如果他再慢一步阻止师弟,只怕师弟也会成为冷颜狱神的剑下亡魂。
“总之,切勿冲动行事,我们先回庄启禀师父,要他老人家为师弟讨个公道!”
***
见黑衣人迅速的逃离,冷知砚抖抖蓄势待发的柳叶剑,冷静的将它收进腰间,“算你们跑得快。”
“公子,你没事吧?”靖如寒脸色发白,嘴唇发颤的看着他的胸口不断地流出血来,“不行,我得先帮公子止血才行。”
她颤巍巍的爬到床角,两手发抖的在包袱中寻找着伤药,“怎么会没有?我真笨,怎么不多带点伤药在身上,我怎么……”
“寒儿。”由她抖动不止的肩头看来,她该不会是哭了吧?
她浑身一震,缓缓转头看他,一双晶瞳染上湿润的迷蒙,“公子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过来。”冷知砚拍拍身旁的位置,脸色平板,不见一丝慌乱,“我自己有随身携带的伤药,你不用担心,何况这只是一点小伤。”
“小伤……”靖如寒眼神木然的盯着他的伤口,缓缓朝他过去,直到一罐白身瓷瓶塞到她的手中,她才回过神的开始动作。
冷知砚将染血的衣衫撕开,一道丑陋的血痕随即浮现,同时也将他精壮的胸膛裸露出来,“还好伤口不深。”
他一个偏头却看见她抓着药瓶低垂螓首。
“公子,都是寒儿不好,你要不是为了救寒儿,也不会受伤。”
她幽幽低诉的口吻充斥着浓浓的自责,无端惹得他一阵不快,“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你明明就是为了救我……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懂得一点武功的话,那么也就不会害公子受伤了,这全都是寒儿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