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以后天天有机会。”他低语,似乎没发现她整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
“你们家有几个这样的房间?”她随便问。
他竟然没发现她靠着他?嘻!
“二楼跟三楼各两个。”他深深吸了口气。
“这个归你所有,那其他三个呢?”她依然问得很随意,一条玉臂悄悄缠上他的腰。嘻!他居然又没发现。
他是不是已经开始习惯她了?她不禁猜想。
“三楼的其中一间是我爸的,还有一间是我妈的。”他淡淡的说,微微弯身靠在窗台上。
“那二楼的另一间呢?”他为什么跳过那一间?这令她感到好奇,不禁偏头看他,等待答案。
他突然挺直背脊,关上窗,拉上窗帘,房间马上又恢复原先的阴暗。
由于光线突然转暗,使得她没法看清他的表情变化,但她知道他在转变脸色,于是不再多言,跟着他走了出去。
她很想到他不愿提的那个神秘房间去瞧一瞧,但那是别人的房间,她就是有再多的好奇也只能作罢,于是,跟着他往楼梯方向走,突然感觉到背后有股芒刺,她依着感觉回头,发现与“他们”房间相邻的那个房间的房门拉开一条缝,缝里出现一对大眼睛,正用一种不友善且带着古怪的眼神“瞪”的她。
是谁躲在那里偷瞪她?这个家虽然人心险恶,但不至于有人会做这种不光明正大的动作吧?尤其那个房间的拥有者还是方白不愿提的,这更激起她的好奇心。
她假装什么也没瞧见的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折返,一把推开那扇门。
一名大约十四、五岁的女孩跌坐在地上,用愤怒且防备得十分疏离的眼神瞪着她。
依苹被她那种眼神瞪愣了一下。这个女孩长得真漂亮,那脸形跟五官简直是方白母亲的翻版,气质上却跟方白如出一辙,充满傲气与冷漠,而且还多了份孤僻的感觉,更甚,她根本不喜与人相处,否则为何全部的人都下楼用餐,只有她一个人躲在楼上?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依苹好奇的打量着她。
地上的女孩突然站起来,抓起书桌上的一本笔记本朝她掷了过来,愤怒的低嚷:“滚出去。”
依苹吓了一跳,身体往旁边跳开,笔记本被冲进来的方白接个正着。
“呵!这女孩好凶!”依苹朝方白靠过去。
方白在原地顿了一下,将笔记本抛回书桌,不屑的瞥了那凶狠地瞪着他们的女孩一眼,然后将依苹往外拉。
“我有话想问她。”依苹甩开方白的手,往前走了几步,见那女孩又操起笔记本,连忙煞住脚。
“滚出去。”那女孩又嚷。
方白朝那女孩露出凌厉的目光,使得那女孩明显缩了一下,却依然很勇敢的瞪着他们。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依苹无怒地问,眼里闪烁着好奇之光。
那女孩愈发瞪得凶,就是不肯说话,眼里的防备有点让人……难过,好像依苹是什么毒蛇猛兽会攻击她似的。
方白再度伸手,恼怒的襥起依苹拖了出去,而那扇房门立刻在他们背后大声甩上。
依苹想甩却甩不开他的箝制,被他硬拖入“他们”的房间。
“没事不要靠近她,懂吗?”方白的语气透着浓浓的警告。
“为什么?”依苹睁大眼睛问。
“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了。”方白恼怒的瞅着她。
“她长得跟你母亲非常像,或者可以说根本是你母亲的翻版,她是你妹妹对不对?”依苹刺探地问。
他很用力的握起拳头,再度朝窗子走去,奋力拉开窗帘,沉默不语。
果然让她猜对了,那个女孩跟方白是同一个妈所生。
“你似乎很厌恶她?”依苹悄悄走近他身边,大胆的问。
那女孩跟方白是同父同母所生,他会厌恶她实在没有道理,但依苹却深深感觉到他确实对那个女孩充满鄙视。
方白用力闭了下眼,久久才愤声道:“我厌恶软弱没用的女人。”
“我看她并不软弱,她还攻击我咧!”依苹又靠向他。
她似乎愈来愈喜欢往他身上靠,而且愈来愈自然。
他身上有一股很奇特的气味,会让人很想亲近他喔!
“那已经是她的本能,她会用攻击来驱离企图接近她的人。”方白仰头呼了口气,凌厉的眼闪过一抹很深的痛。
“你好像把她说得不大正常。”依苹满脸疑惑,环着他的腰靠着他。
“一个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里,看见人就出手攻击的人正常吗?”他偏过头来反问。
依苹愣了一下,“是不大正常。可是,她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有个古怪的个性的,那女孩一定也有着解不开的心结。
方白黑眸陡露凶狠,“这全拜那些女人所赐。”
“她们对她做了什么?”依苹吃惊的张大眼睛。
“她叫方纭,一出生就是个漂亮的女孩,大大的眼睛很讨人喜欢,我爸非常爱她,什么都给她最好,也因此遭来那些女人的妒恨。我爸很忙,时常不在家,那些女人总是趁我爸不在时欺负、伤害她,而我妈,那简直是个废物母亲,她竟连自己的女儿也无法保护,所以造就了今天的她,她自闭,不愿与任何人有所接触,在她的眼里,凡想接触她的人就是要伤害她。”方白顿了下来,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声响。
“鸵鸟心态。”以为把自己的头埋进土里就天下太平。
“她跟我妈是全天下最没用的女人,活该要被人踩在脚底下。”他冷硬地道,眸子里又恢复了无情无波。
依苹看见他在咬牙,淡淡笑了一下,“我觉得你跟你母亲还有方纭其实都是一样的。”她认真地说。
他甩来凶狠的目光,但只让她缩了一下,并没有吓闭她的嘴巴。“你不要自以为是的拿我跟她们相提并论。”
依苹当作没看见他眼里的愤怒,自顾说着:“方纭用自闭来逃避,而你也在逃避,你不愿面对软弱的女人,所以把全天下的女人都隔离在你的世界之外,你们都是鸵鸟。”
他的目光露出杀机,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着。
她很怕,怕他会一拳把她揍到外太空去,尤其这扇窗现在是敞着的,万一他把她从这里丢下去,难保她不会手断脚断,或者会有更凄惨的下场,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勇敢,否则一辈子都休想解开他的心结。
“不要用这种想杀了我的眼光瞪我,因为那只更证明我说的都是事实,因为你的反应告诉我你已经恼羞成怒。”她狠狠地戳刺他。
“你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他的声音冷冷地自他的齿缝间挤出来,那眸光像是恨不得能痛宰她,表情却是被人刺破表相的狼狈。
“我不这么认为,除非你能用别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一切异常行为。”她的手在他的凌瞪下发汗,目光却毫不畏缩的与他对峙着。
此刻她没拔腿逃开真是奇迹,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勇敢,真是值得拍手。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奋力撇开目光瞪向窗外,表情更显狼狈。
“又是鸵鸟心态。”她低哼一声,嘲弄道:“没法解释就说没什么好解释。方白,你是不是准备当一辈子的鸵鸟?”
他遽然又转过头,吓了她一跳。
“你不学心理分析很可惜。”他收起狼狈的表情,阴森森地瞅着她,声音充满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