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的春光和着女人的轻吟声在和室内蔓延,冷却悠轻巧地拉开滑门,见到的就是这副不堪的景象。
她静静地坐在靠门的位置,晶莹的眼覆上一层冷霜。
野城靖天黑森的头颅埋在春子的胸脯上,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泽原,三天前你不是才刚订婚,怎么把未婚妻冷落一旁,跑来这里寻欢呢?”低沉的嗓音不甚清晰。
“男人禁欲太久会伤身的。”泽原拓北嘲讽地瞟了坐在一旁的冷却悠一眼,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野城靖天埋在春子胸上的头抬了起来,他微微一愣,直到搞清楚泽原拓北话中的意思后,咧着嘴哈哈大笑。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还没有跟你未婚妻……”野城靖天拉开身上的女人,兴味十足地盯着他,玩笑似地说道。“是你无能,还是她太冷感了?”他曾有耳闻泽原拓北的未婚妻是一位冰山美人,可直到今日,仍无缘见到高木悠的庐山真面目。
“你猜呢?”泽原拓北的眼绕了冷却悠一圈,才又回到野城靖天身上。
“你都来这地方‘开荤’了,那还用说吗?”野城靖天轻佻地揽回春子软香的身子,脸庞埋进她的颈项中啃咬。
“既然她这么倒胃口,你倒说说看,为什么要娶她?”对于泽原拓北的心态,野城靖天好奇不已。
“野城,女人都是善于伪装的骗子。”泽原拓北眼中的怒焰射向冷却悠,一想到她联合凉风真世蒙骗他的事实,他眼里的火焰愈烧愈炽。
“她用冰冷引发我征服的野心,我被她的欲擒故纵给骗了。”看着冷却悠低垂的脸,泽原拓北勒令自己不得心软。
冷却悠的脸惨白一片,他的恨,竟如此浓烈……
那个奄奄一息却还固执得说爱她的深情男人已经化为修罗,时时刻刻地折磨她的心。
不该撤下心防的,没有保护的心,连一颗砂子掉落,也会痛苦万分。
清脆的叩门声响起,唤起两个男人的注意,珠儿喜孜孜地走进。
她不知从哪找来一套和服穿在身上,风情万种地在泽原拓北跟前绕了一圈。
“拓北,好不好看?”珠儿站在冷却悠的旁边,欢愉的神情与冷却悠的落寞形成强烈对比。
泽原拓北将她拉进怀里,奖赏地吻住她。
一直伏在春子身上的野城靖天这才发现冷却悠的存在。天,好一个绝丽的美女,她的美让和室内其他的两名女子尽皆失色。
适才他和泽原说话时,注意力全放在怀里的女人身上,完全不知道这位陌生的美人何时降临,野城靖天推开春子,缓缓地走向她。
泽原拓北眯起眼看着野城靖天走向冷却悠,他全身的细胞倏地绷紧。
“泽原,这位是?”野城坐在冷却悠的身旁,发亮的眸光闪着惊艳。
“我的秘书,高木小姐。”泽原拓北闷闷地说道。
“秘书?哪种秘书?”野城靖天托着腮,细细地看着冷却悠,猿臂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揽向她。
吹弹可破的肌肤在近看之下更觉水嫩,美丽的大眼闪着冷光,诱人心痒的红唇直让他心猿意马。
“可有可无的那一种。”泽原拓北咬着牙,盯着野城靖天揽向冷却悠的手。
冷却悠蹙起秀眉,浑身散发出冷然的气息抗拒野城的接近,可野城的长臂不由分说地搂住她的腰际。
“放开我。”平板的声调,听不出她的情绪波动。
“够冷,我喜欢。”不同于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野城靖天的心被眼前冷艳无双的女人挑起。
冷却悠木然地任由他的唇覆住自己,她的眼移向泽原拓北,她要看他是否真能做到无动于衷的地步。
胸膛深处的惊涛怒吼只有泽原拓北自己听得到,她平静无波的眸子让泽原拓北心如刀割,他低下头看着握紧的拳头,心开始犹豫。
野城靖天不悦地扳过冷却悠的脸,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忽视他的存在。
用力地掐住她的下巴。“张开你的嘴。”野城靖天命令道。
冷却悠将泽原拓北的挣扎看在眼里,唇边绽开一朵凄楚的笑,承认吧!对他来说,男性的自尊心显然比对她的爱还重要多了。
得不到冷却悠顺从的野城,粗暴地撬开她的唇,准备霸王硬上弓。
不料,软馥的嘴还未尝到,温热的清酒迅雷不及掩耳地洒了他一身,野城的手反射性挥向攻击他的人。
“啪”一声,冷却悠伏在地上,白皙的脸颊浮现一道红痕。
春子吓得躲在角落,珠儿则伏进泽原拓北的怀里。
泽原拓北低咒一声,甩开珠儿,抡起拳头扑向野城,两个男人扭打成一团。
长发垂落,遮住了冷却悠的脸颊,谁也无法猜透她的心思。突地,她旋过身拉开滑门,头也不回地奔出和室。
滚烫的泪滑下灼痛的脸颊,冷却悠逃离酒吧后,一个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早春的夜里凉意逼人。
她轻抚着脸上肿胀的灼热,滚烫的泪水不住地滴落。别哭……她命令自己,可是泪珠儿仍不停地落下。
回复到以前那个冰封感情的冷却悠吧!少了这层冰膜,她的心比任何人还脆弱得不堪一击。
可是她办不到啊!她的心已经恋上了那个温柔待她的男人,是他的深情引她走出冰塔,她习惯了他温暖的臂弯,没有了他的呵护,她会枯萎而死的。
她的心被火煎熬着,不知何去何从。
凉风真世坐在加长型的黑色豪华轿车内,对面坐的是凉风水絮——他名义上的妹妹。
凉风水絮绞着手帕,软馥的身子移向椅垫的更深处,柔美白皙的脸庞隐于一片阴暗中。
藉着黑漆的阴影,盈盈的秋眸痴恋地偷偷瞥向凉风真世俊玉的脸庞。
凉风真世原本紧闭的眼,忽然睁开,直直地望向水絮。
凉风水絮一惊,鹿儿般的大眼慌忙地闭起,只有手中拧紧的手帕泄漏出她的紧张。
凉风真世俊朗的眉头疑惑地扬起,是错觉吗?他似乎察觉水絮正瞧着自己看。
好几次,当他不经意地捕捉到她眼里的余光时,她总是仓皇地移开视线。他不懂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最近为何老躲着他,以前总跟在身后的小女孩何时已经长大到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莫名的烦躁从体内窜出,他愤然地按下车窗,让清凉的空气吹熄自己突来的烦闷。
黑檀的眼掠过街道,倏地一道单薄熟悉的人影映入他的眼帘。
“停车!”凉风真世急遽地下车,朝人影走去。
凉风真世像尊天神般地阻在冷却悠的身前。
冷却悠始终低垂的头,这才抬起。
“悠!”凉风真世震惊地看着眼前泪痕满布的人儿。
冷却悠下意识地捂住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肿胀。
凉风真世拉开她的手,瞪着她脸上的那一片红肿,黑忽的眼亮起一道狠光。
“是谁打的?是不是泽原那小子!”他怒不可遏地握住她的双手诘问冷却悠。
冷却悠摇摇头,眼眶里的泪珠随之甩落。
“他丧心病狂地打你,你还帮他掩饰!”凉风真世真恨自己没让木村兄弟把泽原拓北打死。
“真的不是他。”冷却悠无法说出难堪的那一幕。
“悠,你真傻。”凉风真世心疼地搂住她,大手拂去徘徊在她眼眶的泪。
“别哭。”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凉风真世怜惜地拥紧她。
“好一副感人的画面!”泽原拓北嫉妒的目光射向两人,拧紧的拳头藏在身后,怕自己一个冲动上前分开刺眼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