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变心,第三者登堂入室,母亲的委曲求全,竟只是因为没有生下男嗣传承,多么可笑的理由,却是男人自私薄幸的证明。
不要被骗了,江宁波,不要被那些不值钱的温柔给蒙蔽了,她摇头,挥开曾有的动摇,决定不再想他,他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人,她告诉自己。
她固守心防的城堡,依旧坚牢,但在城堡里头,一小簇的火苗已经悄悄地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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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
低沉的嗓音令下,熟秒后,车身平稳地停在路旁,黑鸦鸦的车窗摇下,一双狭长的褐眼,凌厉地望着街道的另一端。
一对男女旁若无人地拥吻着,他看不见背对着他的高大男子,但那个女子的脸庞,那眉那眼,他决不会认错。
是江宁波,他的褐眼眯紧,盯住男子紧紧搂住她的手,体内有一股说不明白的怒意在酝酿。
才几天不见,她就有勇气在公开场合和男人勾搭,挺厉害的嘛,他的唇扬起轻讽的弧度,但放在腿上的手早已拧握成拳。
他被一个千面女郎给骗了吗?她被他亲吻时的青涩,难道只是演戏?若是,他确实太低估她,被骗的滋味稍稍蛰痛了他,但不断咬啮他胸膛的真正原因,却是她属于别的男人……
她是他的,没有人可以碰他要的女人,罗御打开车门,迈开大步,朝对街走去。
远远的,他看见了她在那男人的怀里挣扎,男人却更拥紧她,不让她挣开,怒焰在罗御的眼里迸裂,他不顾来往的车辆,在紧急煞车声和咒骂声中,硬是横越了整条马路。
“放开她!”他抓开男子的手,强迫他放开怀里的女人。
男子一闪而逝的错愕后,很快地进入备战状态,抽出被罗御抓住的手,势均力敌地与他僵持不下。
“你是谁?”男子冷着眼,手没有放开怀里的人。
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可能会极欣赏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身上散发的狂放气势,像是年轻的雄师,威胁性十足,只可惜,他搂着的是属于他罗御看上的女人。
没有理会他的质问,罗御将目光掉向他怀里的女人,浓密的眉因为讶异而慢慢地聚拢。
她,不是江宁波!意识到这点,他随即松开手。
“抱歉,我认错人了。”罗御自若地说完,便举步离开,仿佛刚才两个男人一触即发的场面,只是一场想象。
“你认识他吗?”男子充耳不闻罗御的抱歉,他用力地攫住女子的手,发怒的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妒意。
“我不认识他……”女子摇头,被紧握住的手发痛。
走了几步的罗御拧起眉,不用回头,他也可以知道那名男子正因嫉妒而发狂,显然的,那男子极爱那个女人。
“站住!”男子含怒的声音射向罗御。
罗御没有回头,只让声音飘向后方:“我若真认识她,她的人现在不可能还在你的怀里。”
将两人抛在身后,他走向等候在对面的座车,脚步不觉得轻快,坐上了车,当车子朝开会的目的地弛行时,他的思绪也不断地奔驰。
他的忿怒在发现那女子不是江宁波后,竟飞快地消逝,他怎么了?竟像个毛头小子,冲动地上前,直想扯断那男人的手,他的冷静,全在瞬间化为灰烬。
通常,女人能挑起的,只有他的欲火;而他的妒火,从不曾被谁挑起过,名模红星,在他眼里都只不过是不同脸孔的女人,江宁波又有何特别,能让他另眼看待?
他想起了在电梯内,自己也曾有过的异常反应,难道,这只因为他尚未征服她,她的身心还没捧到他面前?
他不喜欢自己反常的情绪,他要她,并不表示要在乎她,太在乎一个人,只会成为弱点。
他眉一敛,想挥去心动的痕迹,但她生动的眉眼却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似的,如影随形,仿佛在笑着他的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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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了。
江宁波实在无法相信,她竟然赋闲在家整整一个月。
国片不景气,没人愿意拿出钱来拍片,可连电视剧的邀约,不管有线或无线,也依然没有她演出的机会。
为什么?这个疑问,终于在她造访了所属的经纪公司而有了答案。
“就因为那天你在张大牌的节目里不配合的原因,所以现在电视圈都将你视为麻烦人物。”她的经纪人,艾姐如实说道,说着说着,还谴责地用原子笔轻敲了下宁波的手背。
“宁波,在演戏方面,你有很好的天赋,若是你不要这么倔强,稍微妥协一点,今天你的成就,没有人能追得上。”艾姐再一次语重心长地劝她,这话,她已说了不下十遍,可是宁波却始终没听进半分。
“为什么我非得妥协,这种成名的方式,我不稀罕!”她别过脸。
“你看,才说了你两句,你的倔脾气就出来了。”艾姐摇头笑道。
江宁波垂下头,手指无意义地纠缠在一块,她的脑子浮现起罗御说这话的神情,不知怎么,这些天,她老想到他,不应该说他的影子老纠缠着她不放。
“宁波,你怎么脸红了?”艾姐疑惑地看着她。
“我才没有。”宁波迅速地回道,就像是否认刚才浮现脑海的脸庞一样。
“算了。”艾姐挥挥手,也无意追问,现在她只想劝醒宁波那颗顽固的小脑袋瓜。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你一直没有机会演出,你房子的贷款和生活费用该怎么办?”当初就是她帮宁波找房子的,所以她多少明白一些宁波所背负的担子。
“我可以做别的工作,不一定要当个演员。”
“你瞧,你就是这种无谓的态度,一点都不积极。,唉,真不知道你脑子在想些什么。”
“艾姐,别说了,总之,若有工作机会,你再打电话通知我,我先走了。”宁波站起身,准备离去。
“你若想通了,也记得打个电话给我。”艾姐目送着宁波离去的背影,只希望她能听进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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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楼,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每个人好象都有个目标似的,急冲冲地走过她身旁。
戴着墨镜的她,在人群里,没有目的地散步着。
艾姐说得没错,她不在乎这份工作,这份工作只是用来气她父亲的工具,从没想到真正要从这里头获取些什么。
正因为这种无谓的态度,她才能坚持面对自我,不向旁人妥协,在演戏时,她可以达到戏里的任何要求,难道这还不够吗?还得她隐藏自己的性格,去讨好别人。
若是如此,她便不是江宁波了,当初在母亲去世后,也不会有这份勇气逃离那个她厌恶的家。
慢无目的地走着,热辣的太阳晒得她发晕,江宁波看了四周,想找个沁凉幽静的地方,而前方的咖啡店,似乎是个好地点。
她继续向前走,没发现一辆银灰的轿车默默地跟着她,直到她推开咖啡店的门,那轿车也停了下来。
江宁波一进门,凉凉的冷气便拂面而来,赶走了她一身的燥热。
在服务生领她坐下后,点了杯饮料,她拿下了墨镜,双手轻拢过她的头发,上头有一层太阳晒过的热意。
“小姐,您的饮料。”也许是时间的关系,下午两点多的咖啡店里,客人并不多,服务生很快地便送上饮料。
“谢谢。”她放开头发,轻轻颔首,手托着腮,撑在小巧的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