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谁会在家?她有些疑惑。是佣人在打扫房间吗?在好奇心驱使下,她上了二楼,循著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关子熙的房间门是打开的。
「谁在里面?」仍是没人回答她。壮著胆子,她将虚掩的门完全推开,里头的人影吓了她好大一跳。
沙芙亚?
她……她怎麽会在这里?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一焦躁不安、有些憔悴,不太像是平常容光焕发的她。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沙芙亚一身套装又拎了袋行李,样子像要远行。
「我才要问你,你为什麽会在这里?」想了一下,她忽然说:「我知道了,你和关子熙和好了?对不对?那我……我怎麽办?怎麽办?」她一脸焦急。
看著她奇怪的神情,梁依絪有些不安说:「说到这个,我正好有事情要问你,为什麽你要骗我,只要关子熙从我这里要到孩子,他就要和你结婚了?」
「如果不是你,他会和我结婚!」沙芙亚看向她,方才涣散的眼神转变成锐利,她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她。
「即使不是我,他也不见得会娶你。」
「如果不是你这狐狸精迷惑住他,他会是我的!」她大声的说:「我和他之间自从你出现後就变了。你知道吗?以前子熙和女孩子交往,他还是以朋友为重,可是打从你出现後就再也不是这样!他只要一有时间就去找你,除了上课,他几乎全几乎全给你一个人给霸占了。」
梁依絪闻言怔了怔,真的是这样吗?可她和他见面的机会真的不多啊,而且每一次他见到她时,总是一副很累的样子,甚至有一回他就依在她身上睡著了。
想来也对,他虽是资优跳级,可耶鲁毕竟是名校,成绩考核严谨,而且他念的又是里头最累的医学系。
他是个对自我要求很高的人,能拿A,就绝对不允许自己只拿A,因此他的成绩始终都是最优秀的。此外,他还有计画的缩减修业年限。在这种情况下,即使IQ再高,若不用功一样不可能达到。
「我是她的女朋友,那有什麽不对?」莫名的,她现在竟然对他有著深深的愧疚感,当年她对他鲜少陪她虽然没说过什麽,可在她心里,是有些怨他的,甚至还怀疑,他是不是和很多女孩子交往,因此能分配给她的时间就只有那麽一点。
「当然不对!你不只占去他的时间,还霸著他的心不放!当我发觉他对你很在乎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麽痛苦、多麽绝望?我多麽希望他对你也是照他以往交往的女友一样的淡然、一样的漫不经心,那他就能是我的。」
「你只是他的朋友,怎能有那样的期待?」
「为什麽不能?我一样是女人,一样可以喜欢他,而他对我也真的很好。」看著梁依絪,她心里又涌起了一阵恨意。「如果你没有出现,我和他会是最登对的一对!你知道吗?昔日年你父母找上子熙,说你离家出走的前几天,我曾在深夜找上他,那一晚我向他告白,甚至不惜脱光勾引他,可他竟然拒绝我,他竟然拒绝我!哈哈……」她大笑,神情有些发狂。
梁依絪看著她,有些害怕。可心里却因为解了当年的哑谜和关子熙心结而释然了许多。
原来他一直都是爱她的!只是迟钝的她,为什麽这麽後知後觉?
她勉强吐出这句劝慰的话,「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今天你是胜利者,所以你才会这麽说。如果今天你是我,也许就不同了!」沙芙亚一步步的走近她,「你仗著子熙喜欢的人是你,因此你说话可以那麽堂而皇之。对啊,你是该得意、该骄傲的,因为即使你後来离开了美国,我和他仍是没法子成为一对。
「为了成为他的妻子,甚至得和我家人联手骗他。结果他在订婚宴时却放我鸽子。我想了很久,为什麽他要放我鸽子?想来想去,他八成又是为了你。」
又是我?梁依絪无法理解她的思考方式,为什麽她总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把错误往别人身上推?「我那时不在美国,如果子熙真的喜欢你,我怎能成为你们的阻碍?」
沙芙亚一味的勉强一份感情,求不来时也不问问对方究竟喜不喜欢她,就认定是别人的错,这种人最悲哀了!
「也不知道该说子熙痴心,抑或你这人真的是阴魂不散,即使你不在他身边,我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心在你身上。」沙芙亚眼中闪动著恨意,可脸上竟然还能扬著笑容,那种不协调的唐突令人毛骨悚然。
「你……你想得太多了。」
「想太多?我也宁可是这样。可我喜欢他,比任何人都喜欢他,他心里怎麽想我会不知道?」她看著她,「你别想为自已脱罪。」
脱罪?「你是什麽意思?」喜欢关子熙,或关子照喜欢她,她又有什麽罪?
「你这坏女人,那天去你家喝了你一杯果汁,害我肚子翻搅了好几天,几乎下不了床,你这心机重的女人,一定都是你在暗中搞鬼,使得子熙不喜欢我!一定是你!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那该有多好?!」她将梁依絪逼到墙角,在她还弄不清她究竟要干什麽的时候,她的双手忽然掐著她的脖子不放。
「你……你说什麽……我……我听不懂……咳……咳……」梁依絪用力的想推开她。
「如果没有你就好了!我的幸福就是毁在你手上!你这只狐狸精迷惑子熙,又处处陷害我,你是不是也想藉机杀了我?你这狠毒可怕的女人!」
「你……疯了!」梁依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她,抚著喉咙,她痛苦的咳著。「咳……咳……」沙芙亚疯了!她真的疯了!
没有给她太多喘息的时间,沙芙亚的手又再度掐住她的脖子。她脸上还挂著笑,大有狂态。「你毁了我,也别想活了!你去死吧……」
「你放……」梁依絪努力的挣扎,可她挣脱不开。
好痛苦!没法子呼吸,她快窒息了!不!她不能这样就死了!她还没有告诉子熙她的心情,还没有向他道歉……
她不能这样就死了!
子熙……子熙救我……
梁依絪欲推开沙芙亚的手还悬在半空中,最後身子一软,手也放了下来。在她昏过去的那」刻,她感觉好像有人闯了进来。
「沙芙亚,你在干什麽!」
***
「不……不……不要!放开我……子熙救我!子熙……」梁依絪正昏迷中,她的手在空中乱挥,有人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安抚著她不安的心绪。忽地在一声尖叫声後,她整个人弹坐了起来……
她大口大口的吸气,胸口起伏得厉害。
「作恶梦了?」关子熙看著她。
约莫和他打电话给依絪的同时,沙芙亚的父亲打电话告诉他,说沙芙亚在他们打算到机场去时,趁他们不注意溜走了。然後家里的佣人打电话向他求证,说之前到过别墅住的沙芙亚又回到别墅,且很没有礼貌的把他们都赶出去,说这是他的意思,询问他们该怎麽办?
他压下心中隐隐浮动的不安,安抚好佣人後,随即通知赫顿夫妇,然後自己再匆匆忙忙的赶回别墅。
还好在千钧一发之际赶上了,否则後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我梦见沙芙亚掐著我的脖子不放!」她抚了下脖子,脸上浮是恐惧之情。「她……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