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表示自己的不在乎,她甚至赌气地跑去参加他们的喜宴,喜宴过后,她遇见一个算命师,算命师给了她这个纸八卦,要她随身带着,并告诉她这可以增强她的桃花运……
然后,这个纸八卦就被她随手放在大衣口袋里,一直没有拿出来,直到现在。
“桃花运吗……”练洁把玩着掌中小小的八角形,一点也想不起来,这两个多月来,自己曾遇上什么挑花。
倏地,风亦的脸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不会吧?!会是风亦吗?”练洁感到愕然,但重新检视回忆,在她得到纸八卦后,风亦的确是她惟一新认识的男人。
风亦曾给过她的温柔、风亦曾给过她的拥抱、风亦曾给过她的微笑……
这些回忆,一样样全然不受练洁控制地,自动自发从她的记忆中跳出,让练洁不得不正视,他们之间,或许真的曾有过些“什么”。
“他……就是我的桃花运吗?”练洁轻声问道,但纸八卦并没有回答她。
重新把纸八卦又放回大衣口袋里,练洁的人依然站在咖啡厅外,并没有打算先进去,她的脸还正热着,她决定先吹吹风,等脸红消退了些,再进去也不迟。
在等待热潮消退的时间里,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从她身边走过的学生身上,看着一张张在她眼前走过的青春面孔,练洁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失去了那纯真无忧的笑脸。
她才大学毕业不过两年多……但她已经想不起自己以前是什么模样。这个事实让练洁非常震惊,她记忆中的自己,居然只剩下戴着面具时的自己。
“天啊……我到底对自己做了些什么?!”练洁捣住嘴,不敢相信自己在两年内变了这么多,仿佛那个年轻无忧的自己从未存在过。
练洁像是从一场不断工作、再工作的噩梦中,突然清醒过来,自从父亲的葬礼过后,她就陷入了这个恶性循环中,她只是为了工作而工作。
忽然从噩梦中醒来,练洁竟发现,她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父亲的死对她的影响,直到此时才真正显现出来。
“我该怎么办?”练洁喃喃自问着,却没办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练洁还在思考着,一个招呼声却在她身边响起——
“你等很久了吗?”
她抬头,看到风亦朝她走来,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自信满满、意气风发,仿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无法困扰他。
如果是风亦的话……他又会怎么做呢?
练洁想问问他,或许,他能给自己一点意见。同样的年少得志,与周遭的人相比较,她与风亦应该是最接近的吧!
在这一刻,练洁暂时抛开了习惯性的疏离,及冷漠的面具,她需要援助,非常迫切的需要。
“不,我也才刚到不久。”练洁摇摇头。
“为什么不进去等?外头挺凉的。”时节逐渐迈入深秋,有时候一冷起来,简直跟冬天没两样。“只是想吹吹风罢了。”练洁浅浅一笑,没有提起为什么想吹风的原因,她其实还不大相信,风亦或许是那个纸八卦招来的桃花运。
毕竟,桃花运不都是轰轰烈烈的?!该有什么积极的追求、或是其它黏人的手段之类的……桃花运会这么平淡吗?
练洁非常怀疑。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咖啡厅,直到连饮料都点好了,接着便陷入一片沉默。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开口。
“我——”
“我——”
毫地,两人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再一次,两人又同时开了口,练洁突然笑了出来,像这样两人两次同时开口的经验,活了二十四年,她还没有过几次呢!
风亦似乎也觉得很有趣,勾唇浅笑,连望着她的黑眸底也有着笑意。
见状,练洁忍不住又红了小脸。
虽然风亦总是微笑以对,但她还是第一次明显意识到他的笑容多有魅力。
他的笑容简直像是带着百万伏特,莫名地把练洁电得脸红心跳,几乎忘了她想向风亦请教什么。
那个纸八卦……好像真的能带来桃花运耶!
“还是风部长先说吧!毕竟,今天是你先约我出来的。”练洁客套地说着,刻意抬出对方的头衔,警告自己不要太在意纸八卦的事。
她总不能一开口就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才约我出来喝咖啡吧?!
要真这么问口,任谁都会被吓跑的,就算对方真对她有意也一样。
“练洁,我知道你父亲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我不希望你就此耽溺于悲伤之中,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不必客气,尽管跟我说。”
练洁边听边点头,对于风亦的好心,简直是感动极了,他跟自己果然很像,连她现在的烦恼,都能先一步洞察。
说不定,他也已经为她想好了解决之道。
练洁正想开口,说出自己目前的烦恼,风亦又道:
“就算你现在再怎么痛苦,去当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也是一个非常愚蠢的行为,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只会使三个人都痛苦,你的伤痛依然没有被解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晓得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练洁瞪大了眼,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刚刚风亦说了什么?!
她去当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等、等一下!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练洁其实是想问他,到底是从哪里听来这个不实消息,但一时心急口快,问出来的话,就变成风亦怎么会如道她成为第三者。
风亦拧眉,没想到她居然连为自己辩驳一下都懒得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冷冷地道。难道他真看错她了?
风亦实在无法相信,他心底一直抱着一个希望,希望这件事只是林韶南的另一次胡说八道,没想到……练洁居然这么干脆就承认了。
她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风部长,你这样说未免有失中肯了。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怕别人知道?!”练洁的眉心也是打了几十个结,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啊?!
瞧他说话的语气,仿佛他已经捉奸在床了。
开什么玩笑,她虽然谈过几次恋爱,但可从没跟有妇之夫有过任何牵扯。
她的火气越烧越炽,就算对方是她的上司也罢,她豁出去了!她练洁怎么可能去做第三者?!未免太瞧不起她了。
“成为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你真的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黑眸直视着她,那直勾勾的目光,看得练洁几乎要心虚了,但随即,她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心虚?!毕竟,她根本没做这件事啊!
因此,练洁毫不客气地回瞪回去。
要比眼睛大谁不会啊!她的眼睛可不会比他小!
事情都走到了这个地步,风亦与练洁之间,原有的那一点点暧昧情愫,也被怒火烧得一干二净,连一丁点渣渣也不剩。
“我不懂,你的条件这么好,为什么非要自甘堕落不可?!”在此刻,风亦嫉妒极了叶谨贤,因为他至少得到了练洁。
“自甘堕落?!”练洁的倔脾气一上来,再加上理智也被怒火吞噬了大半,她压根儿不记得问题的原点在哪,只想要气气风亦。
“就算找自甘堕落也是我自愿的,与你风大部长无关!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的交友状况,别忘了,我们已经下班了,下班后的私人时间,你这个长官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