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馨噘起嘴角,握著拳头,义愤填膺的向好友抱怨。
「嗯嗯。」汪梓洁单纯看在好友义气的分上随便认同。
「还有!他还说叫我下次看到他,不要装出认识他的样子,他说会认识他的女人大多是在床上。你听!根本就是活脱脱种马的化身!梓洁,你说,我莫名其妙被这种人骗走第一次,是不是很倒楣?」
舒子馨下意识地扭著那……无罪受池鱼之殃的可怜餐巾,彷佛把它当作是记忆中该杀千刀的那张俊脸。
「其实我觉得噢……」汪梓洁听她讲了大半个小时,终於第一次决定发出中立的评价。「我觉得他好像是在警告你。」
「警告我?」
舒子馨瞪大圆亮的眼睛,不可思议地扬高嗓音。
「你不觉得吗?你都快结婚了,他的提醒也有道理,如果你一直发生一夜情,那到时事情会变得很麻烦。」汪梓洁条理分明地解释著——
「例如像他这样一个……照你的说法,一个花名在外的男人,在发生一夜情之後,又被你碰上,像你这么单纯,又没经验,怎么知道要怎么应付了而且你家这么有钱,要是那个人心怀不轨,跟你勒索怎么办?」
舒子馨眼睛越瞪越大,她还真的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
她一直以为那家伙说这些话,是为了怕跟她扯上关系,所以她才会觉得自尊心受损而发脾气。
「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汪梓洁本著天天阅读报纸社会版,所累积的多年经验如此结论著。「你要知道这年头坏人很多,像你这么一头漂亮又有钱的小肥羊,想巴著你下放的人多的是,所以能这么理智推开你的人,说不定反而是好人。」
「好……好人?」
舒子馨的脑袋里浮起那张老带著讽笑的俊脸,怎么想,都和好人两个字连贯不起来。
汪梓洁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所以啦!往好的方面想,他以後应该不会拿以前那些事情找你麻烦,你也可以安心当你的准新娘,别再这么糊里糊涂发生类似『意外』了。」
「……」可以正大光明地跟他脱离关系,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不是吗?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丝丝落寞呢?
舒子馨对自己的感觉颇为不解。
「话说回来,你那天到底怎么搞的?怎么会弄到喝醉呢?」
汪梓洁知道好友一直都是乖乖牌的单纯小女生,怎么会去酒吧那种地方,还弄到酒後乱性?
「我也不知道。」
这两天,舒子馨的脑海里都被那讨厌的身影给占满,根本还没静下心来回想当天的情况。
「先说说看,你为什么会去酒吧?」和舒于馨不同,汪梓洁可是夜生活女王,大学开始就在酒吧打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看多了,不免也会怀疑,子馨会不会被人下药?
「还不都是梁勤致!」舒子馨说来就恼。「要不是他约我到那里去谈事情,我怎么会跑去那里?」
「梁勤致?那个书呆子?」汪梓洁惊呼。
「他那天说有急事要找我,可是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在睡觉,他留话给玉嫂,叫我一定要去酒吧找他。」舒子馨埋怨地说著。「所以我就去了。」
「结果呢?」汪梓洁不得不说,子馨平时不是这么疏忽的人,她虽然不如自己精明,但反应敏捷度也在中上,可很明显的,子馨已经被那个奇怪的男人给弄昏了平时的机警。
「结果才让人生气,我在吧台等他老半天,他都没来,所以我喝了两杯调酒,然後就发生了。」舒子馨微微脸红道。
「两杯调酒?」汪梓洁提高声音。「你喝了两杯调酒?」
「对啊!你也知道我喝酒跟喝水一样,没什么感觉。」舒于馨终於发现到不对劲了。「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就马上醉倒?!」
「你可能被下药了。」汪梓洁做出最後结论。
「我被下药?怎、怎么可能!你是说那只种马他……」舒子馨惊吓地结巴道。
汪梓洁客观地说:「是不是他很难说吧!不过我觉得,他似乎不像是会乘人之危的那种人。你看,就算他知道你家很有钱,也不会起异心,乘机勒索好处,应该算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既然如此,他怎么会为了占你一个晚上的便宜,而对你下药呢?不过这是我的想法!究竟事实如何,我们也不知道,说不定是他下药的也有可能。」
舒子馨瞪著手中的咖啡杯,怔怔发愣。
被蒋承礼下药的可能性大大打击了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她,像他那样骄傲自负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今天晚上,我们再回去一次那家酒吧,看能下能从吧台的酒保口中问出个什么。」汪梓洁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嗯。」舒子馨闷不吭声地点点头。
如果真的是他……事情会怎么收场呢?
~ ~ ~
「毒药Pub」里,一如往日般热闹,慵懒调情的爵士乐,像要扭断神经地低吟著,舞池里晃动著醉情相拥的男女,但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种场合。
石晋紧皱眉头,沈默地喝完第三杯威士忌,对第N个来搭讪的女人摇头拒绝,开始觉得头痛。
「喂喂!别板著脸,下去玩啊!」项敬之跟辣妹跳完贴身舞,碰上准备中场休息的蒋承礼,一起走回位子,对著沈默的夥伴发出中肯建议。「要玩要趁年轻!不要像蒋承礼三十岁还下场,那时就来不及了。」
「啧。」蒋承礼摇摇头,灌了一瓶冰啤酒。「不是每个三十岁的男人,都能在一个小时内被五个美女邀请开房间的。」
「现在经济真不景气,连援助交际也跟著变多了。」项敬之身为毒舌一族,虽然还没蒋承礼这么辛辣,却也不甘示弱。
「酸味真重,刚被美人拒绝了吗?」蒋承礼懒懒撇了唇角。「给你一句忠告,本身品质不够好,再怎么努力也是有限的。」
「好吧!我暂时承认你比较行。」项敬之忽然想到什么,八卦地笑起来。「听说你跟舒家的女儿有旧情?还是该说……奸情?」
「什么奸情?真难听。」
蒋承礼微挑起眉,他一点也不意外,这种风声在公司流传的速度有多快,这年头男人热爱八卦的程度绝对不输女人。
「怎样?听说是个小美人。」项敬之举起酒杯,对著吧台边频频望来的女人遥遥举杯示意。「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没听你提起?」
「真正身经百战的战士,是下会幼稚到拿小奖章到处炫耀。」蒋承礼嗤笑著说道:「而且舒家那生嫩得要命的小美人,不合我的胃口。」
可惜归可惜,但那小美女毕竟就要嫁人,流言蜚语还是少惹为妙,蒋承礼十分有良心的否认两人的关系。
「嘿!真正的美女来了。」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进去,项敬之两眼发亮,对着刚走到吧台边的两名亮眼美女,大吹口哨。
顺著项敬之的视线望过去,一张粉嫩可爱的苹果脸映入眼底。
她怎么又来了?蒋承礼难得的皱起眉头,她又来找一夜情的对象吗?枉费他方才还袒护她的名誉,他不悦地想。
「我要上罗!那个粉粉嫩嫩的小美人正好合我的胃口,我先走一步。」项敬之跃跃欲试,说著就要站起身,却同时被两只手给阻止了。
「她是我的。」一整天都没开口讲过话的石晋,居然和蒋承礼异口同声、横过手臂压下项敬之,互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