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住所?我的房间吗?」舒于馨感到一阵寒意。
「你记得那天我吻你的时候,又忽然离开吗?」蒋承礼严肃的说著。「因为那时我发现你房间里有监视器。」
「监视器?」舒子馨觉得宛如被人从头淋下冷水,震惊地说。
「在我的行军床里。」蒋承礼说:「行军床是公司外借的物品,被动手脚并非不可能,之後我们又在你房间和房子里的某些地方找到监听器,甚至我的车子里也有,为了避免对方起疑,我们一直没有拆除的行动。」
「你也是因为对方在监听的关系,才不跟我说话?」舒子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人所监视著,恐惧和厌恶的感觉油然升起。
可是当她明白,那几天蒋承礼对自己的疏远是有理由的时候,心里却又不知为何放松了许多。
「那是原因之一,另外我必须尽量隔离我们的关系,以免情况更加复杂。」蒋承礼说:「毕竟是我们公司的内贼,要在我身上下手非常容易,为了避免让他有机会接近你,我只好连带疏远你。不过目前内贼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们暂时也不需要再保持距离,只是简单的问题解决,麻烦才要开始。从今天起,你必须恢复和先前一样,二十四小时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蒋承礼简单说明,不愿意对她提起好几次对方不成功的偷袭,和她所没意识到的险境。
当然,他也保留了其他事情,例如这几天里,看著她却不能靠近的感觉……
舒子馨听完之後,沈默半晌,又抬头静静的打量著他。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让她伤心了,可是她很轻易的相信了他的说法。
他这么做绝对有充分的理由,而现在她只想确认一件事情。「这表示,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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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房间里,充斥著烟酒味,交缠的身躯横陈在雪白的床单上。
「亲爱的,为什么事情拖这么久都还没解决?」床上艳媚的女子娇瞠道。
「快了。」回答的正是红都国际的未来接班人,粱勤致。
此时,他斯文的装扮卸下,神情也不再谦恭有礼,与平日判若两人。
「你每次都说快了,可是她却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对方聘请的保全公司不好对付。」梁动致有一口没一口的抽著烟,皱著眉头说。
「你不是已经收买了他们的人?」
「不要急,慢慢来。」梁勤致眯起眼神,抽了口菸。
舒家一直以来是红都国际的最佳战友,自从有了董事会之後,董事们一直无条件支持他父亲独揽大权的原因,除了因为他父亲仍握有绝大部分的股权外,还有就是舒家这个显赫企业的全力支持。
最近父亲身体状况不良,他乘机在公司做了不少小动作,导致公司裁决错误频传,让董事会以为父亲已经年迈昏庸,接著他只要收拾掉舒家,父亲仅存的人脉也会完全断绝。
与舒家联姻虽然好处不少,他最後也很可能成为傲东企业的接班人,但他同时明白,舒家老爷在这几年内,是不可能将权力放下,加上傲东企业是完全正派的公司,董事会更加难缠。如果真的接下傲东企业,他不可能再继续走私贩毒的路子。
所以目前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提早接手红都国际的首位,不需要再背著一心想漂白的父亲,而私卖毒品。
「我怎么能不心急嘛?你的婚期都快到了,那些老头子不是都在催你准备婚事了吗?」
「不会有婚事的,放心好了。他们这次运气再怎么奸,也逃不过了。」梁勤致拧笑著。
「真的吗?你有什么新计画?」
「我昨天听到一个很有趣的消息,他们已经发现我们在监听了,而且准备将计就计引我们出来。」
「等等,这不是坏消息吗?」
「如果被我们发现,就是好消息了。难道,只有他们会将计就计吗?」
「你是说……」
「对,我们用他们的将计就计,再来个将计就计。」粱勤致眯起眼睛,不自觉露出阴狠的表情。「我们先按兵不动几天,等他们开始松懈後,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这次,我会亲自让他们全部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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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心当真是海底针哪!
纵横情场十几年,保持著无往不利纪录的蒋承礼,第一次有了这种感慨。
对组员发布完命令,蒋承礼瞥了眼坐在一旁沙发上,面无表情,坚持不肯说话的舒子馨。
三天之前,当他亲口向她承认自己对她的确有感觉的时候,她还高兴得要命,连著几天虽然不能说如胶似漆,但也甜甜蜜蜜。
而在他的诱导之下,她的热情也被引发出来,从生涩的回应到主动的需索,令他不禁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跌进了这股迷恋之中。
可就在昨晚,她神色变得很奇怪,甚至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他想不想结婚。
他只是诚实地说自己目前没有这个打算,然後当天晚上,她就拒绝他的求欢,十分有骨气地到客厅睡沙发。
他并不是不明白女人在交往之後,难免会有想结婚的念头,但问题是,严格算来,他们也不过才正式交往了三天,三天就要论及婚嫁未免也快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他倒是不排斥和她结婚,甚至很乐意与她共组家庭。
虽然,她看起来不是可靠的贤妻良母,个性胆小怯懦,但毕竟她是第一个让他有「想要一辈子保护她」的念头的女人。
只是,那些都不重要,他现在只想知道这状况,是不是就是情侣间所谓的「冷战」?
蒋承礼从来没有认真和女人交往过,只要对方一发脾气或耍任件,他就会直接离开,他向来讨厌男女间那种罗哩罗嗦的解释、误会,或纠缠不清。
「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吗?」蒋承礼打破沈默,也打破自己的惯例,头一次试图去了解身边的女人在想什么。
可惜他的尝试并未成功,舒子馨只是脸色难看、若有所思的保持沈默。
现在正是晚上十一点多,非常保全的办公楼层仍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最近勤务太多了,庞大的工作量压得每个人疲於奔命。
蒋承礼这几天都在异常的忙碌中度过,一天睡不到三小时。
今晚原本预定加班到十点,却一拖拖到了现在,还没有下班的徽兆,舒子馨也没问原因,只是沈溺在自己的烦恼中。
她完了!她完蛋了!她居然怀孕了!
从昨天中午在便利商店买了验孕棒验孕之後,她就一直处於震惊状态。
怎么会这样?算算日子,那是她第一次跟男人发生关系,而且还是个不记得的关系下,就受孕了。
天哪!一定是老天爷惩罚她。
而孩子的爸,居然表示不想结婚,舒子馨今天第一百次陷入「单亲妈妈」的恐怖想像里。
「舒子馨!」
低沈、饱含警告的嗓音,令舒于馨吓了一跳,一回神,那张过近的怒容映入她眼瞳。
「你、你干嘛突然跑过来?」
「你发什么呆?」蒋承礼一手将她急忙挪开的脸扳向自己。
「我没有。」舒子馨垂下睫毛。
「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蒋承礼扯松领带,眉宇间带著淡淡的疲惫。「我最近很忙很累,没空照顾你的情绪,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我没有力气猜。」
若是平时,舒子馨一定会坦率说出烦恼,可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