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光线细细碎碎地漫过她的眼皮,模糊和朦胧像早晨的初雾悄悄敞去,知觉一点一滴地回到她体内。
先意识到的,是一股强烈辐射出来的温暖,从背脊蔓延上来,接著,是全身动弹不得的奇异无力感,沿著上身往下窜流的意识,让她很快察觉到下体传来的酸软和胀痛。那是……那是什么?!
她闭著眼睛,想用迅速唤起的感知,确认她下腹部里的「下明物体」究竟是什么,一方面,她稚气地希望因为闭著眼睛,所以可以假装自己是在作梦!
下腹部传来的酸麻和疼痛,让她不舒服的收缩了一下,而这唐突的举动唤醒了体内的「不明物体」,而它正渐渐有变硬、胀大的倾向。
这是作梦!是作梦!快醒来!舒子馨!你在作梦!
她猛然睁开眼睛,阳光灿灿亮亮洒进她的视线,陌生的白纱窗帘在玻璃落地门边轻轻晃动,显然是没紧关上的门缝泄进了轻风。
等等……她管人家门没关好干嘛?!重点不在那里!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困难的吞咽了口水,把视线往下移动,先是一袭深蓝色的薄被映人眼帘,她举起不知因何故酸麻无力的膀臂,轻缓地拉开被单,然後……她看到赤裸裸的自己!
老天!她可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裸睡的习惯。
她想裸睡的原因,必然和环绕在她雪白酥胸下那双古铜色铁臂、和大刺刺横跨在她腰间的腿的主人有大大关联吧!不用说,下体内那道逐渐火热胀大的坚挺也和这位仁兄脱不了干系。
情势显然不妙,她不算精明也不蠢的脑袋此刻空空如也,事情怎么发生、她怎么会和後面抱著她的这位大哥发生初体验、以及……後面这位大哥究竟是谁,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思及此,她缓缓地回头,鼓起勇气,偷瞧了一眼後头男人的长相。
是个陌生人!
从这角度看去,他的脸型棱角分明,下巴有道浅浅的凹痕,鼻梁挺直,有曾经断裂过的痕迹微凸起,从三秒之内的印象来说,算是个英俊的男人。
不过管他英不英俊!此刻最要紧的是,先摆脱下体那个害她胀痛、不舒服到极点的巨大不明物体。
她轻缓地再度拉开被单,把腰间上那双看起来强健有力的手臂,慢慢扳开,她必须很轻柔、很轻柔地,在绝对不吵醒对方的情况下进行这项脱逃工作。
众所皆知,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她真的很担心一个不慎,弄醒了这位陌生的帅哥,难保他不会再度对她做出昨晚可能做过、而她恰好忘光的事情。
她成功的移开了那双粗壮的膀臂,又轻巧推开叠跨在她腰间的腿,一面艰难地往前挪动,让那「已知物体」从体内滑出,成功纡解了她下腹恐怖的胀痛感。
呼!那真是很恐怖的东西!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也怀疑自己昨晚果真和……那个快痛死她的东西度过初夜吗?
该怎么说现在的心情……该说很高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舒子馨!现在不是你乐观的时候?初夜被个陌生人占去,不该是这个反应吧!她逐渐苏醒的神智,开始批斗她乱七八糟的感慨。
她轻叹了口气,开始努力回想昨晚的情景。
嗯,她记得昨晚她的未婚夫梁勤致,约她在一家酒吧见面,然後她等了又等,在吧台点了两杯酒,一个小时之後,她决定闪人……於是……於是……
於是她就醒了?一身赤裸的醒在不知名的某某某怀里?
这是传说中的「被下药」吗?
等等……下药?惊慌的感觉迅速掠住舒子馨的思绪,她猛然坐起身,盯著床上熟睡的男子,思绪混乱纠结著,一会儿闪过新闻上的社会案件,一会儿却又是满满的不解和疑惑。
如果真的是下药,眼前这个男子,论样貌或身材,绝对只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分,怎么可能需要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找女人呢?
但这也不对,人长得好看,不代表他就不是坏人。
舒子馨困扰的将小脸埋入掌心,企图从混乱中找出一些头绪。
不行!她必须冷静下来,既然木已成舟,现在难过慌乱也没有用。舒子馨劝慰自己,抬起头,缓缓做了几个深呼吸,接著环顾周遭环境,企图从这俭朴的房间里找出些蛛丝马迹。
室内摆设以这张大床为中心,除了左手边一张沙发,旁边一盏台灯,後头一架书,和一旁的衣柜外,完全没有累赘的添加物。怎么看,都像是单身男子的家。
她理智评量著,如果她真是被下药,那么下药的男人干嘛把她带同家?完全不怕她报警处理?而且完事之後,对方也没有拍拍屁股、一溜烟消失的犯罪迹象。
以上推论所得,她被下药的可能性极低。
除了下药之外,她所想到的另一个原因是……酒、後、乱、性!
她被脑海中跃出的这四个字,给狠狠打击了,她守身如玉二十三载,最後竟然被两杯酒毁了!这……这怎能令她不恨、不气,不槌胸顿足、不扼腕痛哭呢?
但,诚如前面所言,现在不是时候,要恨、要气都等脱离险境後再说。
她看向两公尺之外的零星衣物,再看看被旁边熟睡男人长身压住的薄被单,忍不住再次叹气。
她昨晚为什么要从那么远的地方开始脱衣服,她真有这么饥渴吗?她无奈地想著,正要悄悄下床,决定发挥一百公尺二十三秒的龟速,把那堆衣服抱回来穿上。
然而世界上不如意的事情,总是十之八九那么多,当她踏在地板上的刹那,双腿一阵虚软,正当她以为要跌坐下去的时候,倏地一只带著强力热变的铁臂横了过来,将她一把捞回床上。
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之後,一双带著凛凛神威的湛明褐眸,直直瞪入她的瞳孔,她的心脏不知怎地开始狂跳了起来。
「嗨……」当她正想开口表现礼仪之邦该有的风范时,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倏然贴近,一张薄而有力的温唇,吞下了她的话语。
一团火球在她脑海里炸开,五光十色,晕头转向,她的樱唇绵密地被贴住,粗厚舌尖传来麻痒的挑逗,一下子狂烈深吮、一下子又轻浅含住,轰轰停止运转的脑袋,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的全然承受。
横隔在两副赤裸身躯间的被单,被他烦躁地一手抽走,她丰盈的娇躯一下子贴合上他的,她浑圆柔软的雪乳,则紧紧被他皮肤略粗的古铜色胸膛压上。
这男人粗糙的巨掌,放浪地从她光滑细致的背脊游走探下,一面侵略性的将她每一处的柔软线条贴向自己,游栘至她浑圆挺翘的臀部时,浓浓的笑意,在他眼底漾开,他蛮横地将她倏然压往自己的欲望。
一声满足的低叹,从他的喉头逸出,同时也敲醒了几近陷入激情的舒子馨。
她居然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毫不抵抗地任凭一个陌生人随意摆弄!太没道理了!她伸手用力推向那浑厚的胸膛,努力收拾旧山河。
「不可以!」她挣脱出他火热的唇,一面急声抗议。
但却怎么听也像撒娇的语气,温柔轻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对方用一秒钟考虑了一下,随即判断是错觉的一种,接著又是一阵令人透不过气的热吻。
如此这般反覆了三、四次之後,那头欲求不满的猛兽,终於在她小小的抗议声中停止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