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有说什么,寒雨的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说!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他的目光变得沉冷,嗓音也降低许多。
"少陵,你这样处处维护她,我会不高兴喔!"王漪低头亲了亲小羔羊,又抬起头说:"你这样子,我会吃醋的!而且,你一直逼问我,不怕我又受到刺激,再做出什么傻事来吗?"
"你--"童少陵瞪着她,忽然觉得不认识她了。
"你怎么这样看我呢?好像我是个怪物似的!别怕!我还是我,只是对表白了我的心迹而已啊!"她无邪地笑说。
她的笑脸再次令他震骇,无法言说。
看见他惊惶的神色,她又笑了。"少陵,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要好好记着哦!女人的心,可以为了爱化为鬼,你相信吗?哈!哈!哈!"
房里的灯光随着她的笑声忽地明灭闪烁,不但闪照出童少陵青白的脸色,也将王漪阴气森森的笑回荡得一清二楚。
???
孟寒雨十分没精神地在校园里晃荡。冬季,在她不知不觉中,悄悄地进驻了校园。绿荫飘零,满地落叶黄,景色显得有些消沉。
她停住了脚步,放眼望向对面那排灰色的楼房--她应该离开他吗?
她知道那天王漪说的话不是单纯的威胁,她一定会实践她所说的每个字,她一定真的会让他们生活在痛苦的绝望里。
现在,他们不就是如此了?
但是她爱他!她那么爱他,她怎么能离开他?
她可以为了他,忍受最疼痛的惩罚;但是,她不愿意看见他因为她而受到任何折磨……
她盯视着那间有着他的身影的教室,眼中泛出水气。她抬起手拭去那湿润,转身打算回到教室。
不料,她一转身就差点撞上一堵墙。她细眼一瞧,在她面前站了三个女生,制服上明显地划着两条横杠,想必是王漪的同学。
其中一个,孟寒雨见了两次,也就是许淑佩。
孟寒雨睇了她们几眼,不打算和她们纠缠,迳自绕过她们;许淑佩不死心,带头又挡住她的去路。
"怎么?想逃吗?"
孟寒雨冷淡地回答:"我懒得和你们说什么,走开点,我要回去上课了。"
"你--"许淑佩脸色大变。"好大的口气!你今天休想逃得掉!孟寒雨,你真是不要脸!不但抢了童少陵,又害小漪闹自杀,好不容易拣回了一条命,你居然还敢要小漪退让?你怎么那么下贱啊!"
"你说什么?"孟寒雨眼中盈满肃杀之气。"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任意下断言?我和少陵相爱,有错吗?王漪她用那种手段勒索少陵的情感、折磨少陵的容颜,这就对了吗?如果因为爱一个人,你就要说他下贱,那你们呢?"
"好个俐嘴尖舌的小骚货!这么正气凛然,把自己的罪恶推得一干二净。想必当你知道小漪自杀时,一定是拍手又叫好吧!可惜,她被救回来了,你是不是非常失望啊?所以你才又去刺激她,好让她再一次因为想不开而轻生,如此一来,你就可以快意地和童少陵在一起,对不对?"
许淑佩像个打抱不平的正义天使,义正辞严地谴责着孟寒雨。
但这番义正辞严,听在孟寒雨的耳里,却更觉得她的肤浅;她寒着脸说:
"你少在那里自以为是!像你们,都只是一群碎嘴鸭子,天天等着看好戏,还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其实你们什么都不懂。回去照照镜子吧!你一点也不够格来教训我,更不够格为谁主持正义!"
许淑佩的脸早成了铁青色,眼里也喷着熊熊怒火。"你这个三八!一张嘴比毒药还恶毒,如果今天不让你吃点苦头,你还真以为全世界都是你的,随随便便,就想抢别人的男朋友,没那么便宜……"
话还没说完,许淑佩就出其不意地赏了孟寒雨一记耳光。
"早该给她点教训!"许淑佩身边的女生也唾弃地说。
孟寒雨抚着热刺的脸颊,只觉耳朵嗡嗡作响。
"你以后最好给我小心点!"
许淑佩忿恨不平地说完,和另两个女生转身正要走,孟寒雨却拉住她,且一反常态地握紧拳头,用力朝她的脸上挥去;这样还不够宣泄她的怒气,她又提起脚,朝她的腹部踢了去,踢得她跌倒在地。
"你怎么打人?"另外那两个女生急忙弯身探看受伤的许淑佩。
"下次少管别人的闲事!"
许淑佩挣开那两个女孩的扶持,拉住已向前走了几步的孟寒雨的头发,伸出手,又掴了她一记耳光。孟寒雨双颊连连遭袭,心中一把怒焰燃得更猛盛;她究竟凭什么这么待她?她一个火大,狠狠地又朝她的肚子捧上一拳;这一拳,她用尽全力,甚且不顾许淑佩锐利的指甲正抓着她的手臂,她还是出了拳。
结果,那一拳让许淑佩痛得倒卧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那两个女生其中的一个赶忙弯腰去扶她,另一个则生气地推了孟寒雨一把;她心一横,也送了那女孩一拳。这下子,地上倒着两个原本气势凌人,自认为是替天行道的使者;剩下的那个,直尖嚷着:"你怎么打人?你怎么可以打人?"
"那边在做什么?"由校园的一方传来愤怒的声音。
她们同时转过脸;只见两名教官偕同身材肥胖的训导主任,怒气冲冲地走向她们。
再看一看四周,教室外全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每个人的表情只能以"叹为观止"来形容。
"你们在干什么?上课时间还在外面游荡也就算了,居然还打架!"训导主任抖着一脸肥肉,生气地说道。
"主任,她打人!"唯一没有受伤的女生,恶人先告状地指着孟寒雨。
孟寒雨别过脸,倔强地抿着嘴,不说话。
"你为什么打人?"主任愤怒地询问她,她仍只是紧闭着唇,不讲话。
"带她去保健室!"男教官在一旁察看过许淑佩的伤势后,对其中一个人说;然后又转过脸,责骂孟寒雨:你怎么能打学姐--"
"她们欠揍!"孟寒雨逼到最后,说出这句话,双眼更是不服气地瞪着他们。
"你--"主任跟教官对她无礼的回答显然很不高兴。"先跟我们回办公室,等你的家长来,我们再谈!"
"她们也有错,为什么只找我一个人的麻烦?"她更不服气地说。
"你--"主任的肥肉又抖了抖,转头朝四边喊:"回教室上课了,看什么看?"他又转头对她说:"你--跟我们回办公室!"
孟寒雨冷着脸,走在他们身后,来到行政大楼的训导主任办公室。打通电话给她妈妈后,她就孤单地坐在办公室外的会客室里。
过了十来分钟,训导主任才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脸上净是嫌恶的神色。孟寒雨隐约知道,可能是训导主任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已经清楚了所有的事--对的,他一定是知道了"所有"的事!
"孟寒雨,你的成绩这么差,缺、旷课又这么多,你爸妈都不管你了吗?"训导主任坐到她面前,劈头就说。
她僵着声音说:"我不住家里!"
"什么叫你不住家里?这是理由吗?"他翻看了一页资料。"监护人是你妈妈,那你爸爸呢?"
"他们离婚了。"她声音更僵硬了,像是有个东西卡在喉咙里似的。
训导主任不再说话,但是眼中却写满了"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