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什么了不起?民间丫头也没什么不好!玉璇嘀咕着,不过她只敢在心里说给自己听,不敢当面与靖国夫人辩驳。
“还有啊,为了让你早一点成为气质高雅的大家闺秀,从今天起,你的一言一行都得注意,像个郡主的模样。”靖国夫人目光一转,看向绿云。“还有你,绿云,本来你实在不适合留在王府,可是玉璇又坚持留着你,也只好算了,不过你既然是郡主的贴身侍女,也得庄重守礼,改掉以前在平民百姓的坏习惯,知道吗?”
“是,夫人。”绿云委委曲曲地说。“绿云遵命。”
“玉璇,从明天起你得好好学着当个郡主,所以爹爹和我已经替你请了几个老师,过几天就开始上课。”
“上课?”
“是啊,你要学的东西可多了,王府郡主必须精通琴棋书画、刺绣女红、还有贵族之间的礼仪,你都得从头学起。”靖国夫人瞅着玉璇。“而且,你一直在民间,实在没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儿,所以连走路、吃饭、一切的应对进退,都要重新学习。”
“我——”打从有记忆开始,玉璇从没有如此被人蔑视过,在苏州的日子虽然不奢华,但彩依夫人一直将玉璇当成掌上明珠般宠爱,一句重话也没对她说过,家里的其他人也把玉璇看成小开心果,人人对她都是千依百顺,没想到进了王府里,她自己的亲表姑靖国夫人却将她贬得一文不值。
“好了,这些事情都已经决定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靖国夫人站了起来。“今天你才来,想必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说完,就带着那一群女侍走了。
靖国夫人一离开,玉璇立刻对着门发泄自己的不满,“哼!什么嘛!说得那样子,好像我见不得人、上不得台面似的,左一句郡主、右一句郡主,什么了不起嘛!我才不稀罕。”
“璇小姐,你就别生气了。”绿云垂头丧气地说。“想不到王府的人这么势利,看来这里还真不容易待下去。”
“谁要住在这里呀!哼!我要回苏州,回迷迭香。”玉璇赌气地说。“我明天就和爷爷说,反正他已经见过我了,也知道我平安无事,不必再挂念我了。”
“璇小姐,亲王殿下真的会让你走吗?他可是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耶!”
“反正我也不像郡主,留下来做什么?不过让他这个王爷丢脸而已。”
“所以他才请了老师要教你,学习如何做个气质高雅的郡主。”
“绿云,你别这么不会察言观色好不好?”玉璇说。“刚才我那位表姑的话,你可听明白了,她每一句都在指示我不配做个郡主,只差没说叫我早点滚回去,难道我们真要人家开口赶我们?”
“啊?她是这个意思吗?”
“不管是不是,我才不要留在这里,学什么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我一定要回苏州。”
“那也好,其实我也不喜欢王府,何况咱们拿了那些奇珍异宝,回到苏州,马上就变成万贯家财的大富翁,日子才逍遥哩!”
“就是这样,我明天就去和爷爷说,告诉他我们要回苏州去。”想到可以回家,玉璇笑眯了眼。“娘看见我回来了,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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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朦朦亮,玉璇就已经起床了。“绿云,你待在房里打包行李,我去跟爷爷说一声,说不定今天就可以启程回苏州了。”
“璇小姐,你说话婉转一点,王爷毕竟是你的爷爷,别让他太难过了。”
“知道了。”玉璇应了一声,往外就走,可是出了房门之后,沿着回廊愈走愈远,只见一处处庭院花园,玉璇从没见过这么富丽堂皇的大宅邸,贪看景色,不小心就迷失了路径,再也找不到昨天去过的正厅。
而且由于天色还早,玉璇一路走来,连半个仆役、女侍都没碰见,连问路都没法子问,走着走着玉璇的肚子咕咕直叫。她穿过一处宫扇形状的拱门,眼前出现一个宽阔的骑马场,左侧有间小屋子,门儿虚掩,一阵阵食物的香气从门内飘了出来,引得玉璇肚里馋涎欲滴,轻轻推门,探头向屋内张望。
屋里并没人,一张方几上放着十来碟的点心糕饼,还有两碗热腾腾的糖蒸酥酪,玉璇饿极了,顾不得其他,走进去拿起一块桂花千层糕,放入口中,香甜松软。“好好吃的千层糕,可惜绿云不在这儿,要不然她可高兴死了。”
她吃了一块千层糕,接着拿起一只蟹黄烧卖,之后又吃了一块肉末烧饼,觉得有些渴了,一口气将两碗酥酪都喝得一干二净。
玉璇吃得兴起,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屋外有人靠近,直到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两名年轻男子,她才大吃一惊地抬起头来。“是你们!”
那两名进屋来的男人都穿着骑装,玉璇对他们并不陌生,因为这两人就是当日在苏州醉月楼花了五百两银子,请她吹笛奏乐的齐天磊与白昭青。
白昭青看见玉璇,似乎并不意外,恭恭敬敬地举手作揖。“你一定是新来的小郡主,属下白昭青,是王府的家臣,现在是公子的护卫,见过郡主。”
“昭青,你还真会拍马屁,只不过时机好像不太对哦!”齐天磊似笑非笑地看着玉璇。“这个土不啦叽的黄毛丫头是不是真郡主,还不一定哩!”
玉璇气往上冲,挺身站在齐天磊面前。“喂!你以为我会冒充郡主?少臭美了,我才不稀罕什么郡主不郡主。”
“哦?那你千里迢迢远从苏州来,不是贪图郡主的名位和王府的富贵,又是为了什么?”
“我是想证实自己的身世,想见见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
“既然你想证实自己的身世,有个最简单的法子,让我亲眼看到你是郡主的证据,就能证明你是不是真郡主了。”
“郡主的证据?”
“是啊!你该不会不知道吧?”齐天磊眼底泛起促狭而邪气的笑容。“就是那玫瑰花瓣形状的胎记,还是你身上并没有这个胎记呀?”
“你——”玉璇又羞又气,她知道齐天磊是故意这么说的,那个胎记除非是全裸,否则怎么看得见。不过玉璇的反应也很快,她马上就想到说词了。“王府是亲王殿下做主,王爷已经承认我是郡主,那我就是货真价实的郡主,你算哪棵葱,凭什么质疑我的身份?”
本来一直以担心的眼光看着天磊和玉璇两人斗嘴的白昭青,听了玉璇的话,立刻抱着柱子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公子,想不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真是大开眼界,郡主,你真了不起!”
“哼!那是我不屑和这种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斗口。”齐天磊闷哼一声。“你可别以为我怕了她。”
“喂!谁是黄毛丫头,你懂不懂礼貌?”玉璇愤怒地瞪了齐天磊一眼。“难道你的父母都没有家教吗?”
“我的家教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对于那些想谋夺财产的穷人,不必太过客气,更不能被她的诡计蒙蔽。”
“穷人又怎么样?有钱人就了不起吗?”玉璇气坏了。“我告诉你,我才不稀罕什么王府、什么郡主,我今天就是要去告诉爷爷,我不打算住在这里当什么见鬼的郡主,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哦?真的吗?”齐天磊冷冷地说。“那你打算向王爷敲诈多少钱做为生活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