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应该转身离开还是继续按下去?
如果没有人,但她明明听见屋子里传来婴儿的哭声;但是如果有人在的话,为什么没有人来应门?
感觉很奇怪,却说不上为什么,难道……
“羽珊,是我啊!罗启淙!”按门铃没人开,罗启淙开始拍起铁门。还是没有人应门。“喂!有人在家吗?”
她决定打电话找人。拿出手机拨电话,却只听见屋里不住传来电话铃声跟婴儿的哭声,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听。
“羽珊!开门啊!喂!女人,在不在应一声啊!”罗启淙又用力拍起铁门。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真怕出了什么事!
“嘿!你怎么在这里?”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回过头,罗启淙看到莫乐书,吓了一跳。“你在这里干吗?”
“等等!是我先问你的耶!”看她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莫乐书不禁有点担心。报纸社会版常见到一些因爱成恨的新闻,她脚边又一堆瓶瓶罐罐的,难不成她是想杀人放火还是毁容弃尸?
“你不会住在这里吧?”罗启淙又问。
“如果你打算放火烧我家的话,当然不住在这里。”莫乐书很认真地说。
“神经病!懒得理你了!”罗启淙决定继续敲门叫人。
“你干吗一直敲门?没有人应门应该是不在家吧。”莫乐书知道她的目的不在他,松了口气又有点泄气。
原来不是来找他的啊。
“不可能!应该有人在的!你听,门里有婴儿的哭声啊!”罗启淙叫他附在门上听。
“呃……的确有。”莫乐书听见了,他也有不好的预感。“你要不要去找锁匠来开门?还是报警啊?”
“这么晚了很难找,叫警察来怕出了什么事也来不及了!怎么办?”罗启淙急了,抓着莫乐书当浮木。
“嗯,”莫乐书想了想,又说。“不然这样好了,我们后面的阳台是相通的,你帮我看着,我呢,先爬过去隔壁看看情况怎么样再说,如果有什么事,你就马上报警!”
“等等!会不会很危险啊?”罗启淙虽然急,但也不想害莫乐书掉成残废,毕竟四楼说高不高,但说低也不算低,不小心跌下去也是会出人命的。
“放心,我会小心的,你就负责看情况,要是有什么误会也要麻烦你解释一下,免得我被人抓去警察局说我是闯空门的小偷就惨了。”莫乐书开玩笑,缓和紧张的气氛。
“谢谢你!”
罗启淙跟着走进室内,帮他绑上安全索之后,看着他冒险爬过相连的阳台。虽然只有四楼,但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为了救人心切,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一切只能相信他了。
“还好吧?”罗启淙喊。
“落地窗打不开,好像锁上了!”安全到达的莫乐书叫。
“那你打破它算了!”罗启淙可没有耐心,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急救可是得争取时间的。
“不用这么暴力吧!等等,我打开了。”莫乐书高兴地说,大声回喊。“你快点到门口去等我开门……”
“哦,好!”罗启淙马上离开阳台。
朱家的大门很快被打开,莫乐书的脸露出来。“OK啦!”
罗启淙来不及说谢谢,她急着冲进去,只看到客厅里的婴儿床里躺着哭个不停的小婴儿,却没有朱羽珊的踪影。
“羽珊?你在哪里?”罗启淙喊。
“你快点去找吧!”莫乐书不方便进人家卧室,只能留在客厅顾小孩。
“羽珊!”罗启淙的尖叫从房内传出来。
“怎么了?”莫乐书被她吓一跳,不会真的发生命案了吧?
“她昏倒在浴室里!”罗启淙喊道,过一会儿又喊。“你在外面干吗啊!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等等,她有穿衣服吗?”莫乐书虽然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乘人之危也太不入流。
“有啦!”罗启凉快被他气死,忍不住骂道。“你快一点好不好!动作这么慢,你是乌龟投胎的吗?”
“是是是。”莫乐书认命地走进浴室,一把抱起昏倒的朱羽珊,把她放在大床上。“你检查一下她的呼吸、心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外伤?”
“看起来挺正常的。没什么外伤,呼吸还在,好像只是睡着了……对了,婴儿呢?”罗启淙这才想到,哭声还没停。
“在外面。”莫乐书说。
“哭成这样?是不是饿了啊?”罗启淙跑出去看小孩,莫乐书也跟出来。
“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又没带过小孩!”莫乐书忍不住瞄了她一眼,表情古怪。
“你干吗那样看我,又不是女人就懂得照顾小孩的!”罗启淙瞪回去,先跑去洗手之后才抱起婴儿,免得手上的细菌害小孩得肠病毒就不好了。
看着婴儿涨红的小脸,罗启淙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好像怪怪的,老天!她在发高烧啊!”
“不会吧?”莫乐书也呆住了,决定当机立断。“快!带好她的尿布奶瓶,我们先把母女俩都带去挂急诊再说吧!”
.
在医院折腾了一晚,终于把她们母女俩搞定。
“喂!”罗启淙叫醒睡在医院候诊椅上的莫乐书。
“起床了。”
“啊?已经天亮了啊?”莫乐书伸了个懒腰,睡在急诊室的椅子上背有点痛。“情况怎么样?你朋友还没醒吗?”
“嗯。还在观察中,刚才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去了。”
罗启淙想起朱羽珊苍白的脸,心理好难过,没想到她这么虚弱。
“小孩呢?”之前充当搬运工的莫乐书,一把她们母子交给医生,就在急诊室的椅子上睡着了,后续的动作他就不知道了。
“送到儿童病房去观察了。”罗启淙说。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看到她的样子,莫乐书有点担心。他宁可跟母夜叉时期的她打架,也不想见到现在这样失魂落魄的她。
“不用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罗启淙向来赏罚分明,她的感激是发自内心,但她也没有心情再多说什么客套话。“等她们好了,再请你吃饭。麻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用客气。”莫乐书拍拍她,转身走人。
虽然希望他留下来,但罗启淙自问没有留人的理由,只是现在的她好孤单,不想一个人……
“嘿!”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莫乐书又出现了。
罗启淙惊讶地抬起头,看他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烟的咖啡。“你怎么……没有回去?”
“没差,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干脆留下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毕竟邻居一场,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守望相助是应该的。”莫乐书对她眨眨眼,他的借口让罗启淙很窝心。“来,先喝一点热的,快打起精神来,她们还需要你照顾呢!”
“谢谢。”罗启淙接过饮料,暖暖胃。“对了,我想去看看宝宝。”
“我陪你去。”莫乐书义不容辞地说。
坐在儿童病房特制的小床边,罗启淙看着沉睡中的婴儿发呆。
她的心里好难受,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受这种罪!
小得不盈她手心的小手背插着点滴,因为怕宝宝乱抓而包得像方块,让人心疼的小脸还带着泪痕……
这么小的小孩子,差一点就消失在这个人世间。
忽然间,婴儿的手动了动,罗启淙忍不住伸手过去摸摸她的手指头。好小、好小的小手喔,根本放不满她的手心。
这时候,婴儿醒过来,对她虚弱的微笑。
那是一种全心全意信赖的表情,虽然婴儿还不会说话,但是她仿佛在对罗启淙说:阿姨,一切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