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在苦涩的气氛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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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私分明是一件非常高难度的挑战,尤其对恋人来说。
米兰自认可以做得到,可是在看见白承恩跟杜诗若靠得比较近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会有点酸酸的醋意。
她告诉自己:不要表现出来,不然会影响到白自己的专业判断。
可是一想到杜诗若本来就对白承恩有意思,这又让她不太放心,就算白承恩不理她,要是杜诗若主动倒贴,难保不会有什麽问题。
「这个部份我觉得……」 白承恩的态度很一般。
「嗯嗯,我知道……」杜诗苦也像平时一样娇弱。
米兰不放心的盯著他们,虽然觉得自己有点夸张,人家又不是犯人,干嘛这样监视他们呢?而且她应该对自己有点信心才对,老是这样疑神疑鬼的,光看他们,她自己什麽事都别做了吗?
专心!专心!公事公办!米兰只能自我催眠的说。
「对了,这里有厂商提供的舒压拖鞋,我想大家的脚也累了,乾脆换双鞋来穿,看看精神会不会好一点。」杜诗若一向懂得借花献佛,她首先脱下她的红色高跟鞋,换上脚底有著按摩粒子的拖鞋。
其他人也一一换上,连白承恩也脱下了皮鞋。
米兰没有跟进,因为她习惯靠高跟鞋来紧绷情绪,集中精神,一放松的话,她会想睡觉,所以她婉拒了杜诗若的好意。
看著大家脱下的鞋子,各家厂牌都有,女性的高跟鞋争奇斗艳,五花八门,看得出她们为了足下风光花了不少心思银金钱,其中最高级的还是杜诗苦的那一双GUCCI经典红色高跟鞋。男性的则比较普通,大部份不是休闲鞋就是慢跑鞋,一直维持穿正式皮鞋的只有BALLY的爱好者白承恩……
等等!
突然间,米兰有种被关进冰箱的感觉,冷得她全身皮肤都爬满鸡皮疙瘩,她胡乱编了个理由,离开会议室,直接冲进洗手间。
把自己关进厕所里,米兰忍不住对著马桶大吐特吐了起来。
把早上喝的咖啡全呕出来之後,她才觉得舒服一点。
她不是因为生理上的因素而反胃,她是因为心理上的问题才发作的。想起刚才脑海中闪过的画面,米兰马上又嗯心起来。
天!她怎麽会这麽想?
可是又不能怪她不这麽想,因为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到连她都觉得很可笑的程度。
她想起了之前在会议室看到的那一幕。
男人与公狗啊!她怎麽会忘了白承恩的BALLY鞋,跟今天杜诗若穿的那一双红色GUCCI高跟鞋呢?
以白承恩的来者不拒,跟杜诗若的倒贴追求,再将那一幕联想起来,就算她没有看到当事人的样子,就此推敲也可以知道真相如何了。
米兰忍不住又想吐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走出来,看著占了半张墙面的化妆镜里那个憔悴的女人,米兰茫然的看著。
她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变成这副德性?难道她已经对他产生感情了吗?不然她为什麽要介意他跟别的女人有关系?
做了个深呼吸,米兰暂时不回答自己的私人感情问题。
现在她是在公司,领公司的薪水,她就要为公司尽力,其它的事得等下班再说,她的专业不容许她过分感情用事。
刚刚是她的小小失误,米兰对著镜子补妆,一笔一描重现完美的自己 ,把那苍白失措的女人藏在彩妆底下,在心底誓言绝不再犯。
只是她很清楚,那只是表面的光鲜罢了,心里的伤还是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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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恩觉得米兰今天有点奇怪。
虽然已经习惯她的若即若离,但是像今天这麽冷淡有礼的状况却让他有点烦躁,彷佛他们真的只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可是现在已经下了班,人也都到他家来了,她还是维持这种疏离的态度,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嘿,下班了没?」白承恩问。
米兰知道自己今天得跟他把话说清楚,她要中止跟他之间的私人感情,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公事以外的往来了。
可是看到他,她的话又都收回去了。「下班了。」
「米兰,你的人还在吗?」白承恩得到她的白眼,知道她回神了才说下去:「不要瞪我嘛!问你都不回答,神游去了?」
「没什麽。」米兰很挣扎。她多想把白承恩绑起来鞭数十,叫他坦白招供事实真相,但是看到他,她却又懦弱的问不出口。
「心情不好?大姨妈来了?」白承恩开玩笑的问。
米兰看他一脸轻浮的样子就有气。「对啊,我要回去了。」
「你才刚来耶!」白承恩有点哀怨,他还没煮菜哩。
「又不能做什麽,我想回去了。」米兰扫兴的说。
白承恩拉住她。「我们之间又不是只有上床的关系而已。」
「我不确定。」米兰耸肩。
「难道你只把我当成泄欲的工具?」白承恩哀怨的问。
「也许,又不用花钱。」米兰故意激他。「更何况你又没吃亏,这种事情是大家互惠。」
「不不不!花钱的牛郎绝对不会像我这麽卖力的。」白承恩伤心的倒在沙发上,等著米兰来哄他。
「这个嘛,没比较不知道,或许我得去找一个来试看看,说不定技巧可能会有所不同。」米兰坏心的说。
「不准!」白承恩马上跳起来。
「又不是花你的钱,不需要你批准吧?」米兰觉得他很好笑,像玩具被抢走的小孩一样激动。
「不准就是不准!」白承恩抱住她,紧紧不放。「你是我的。」
米兰笑了,他的幼稚让她有种奇异的满足感。「那你呢?」
「还用问,我当然是你的人啊!」白承恩回得理所当然。
「我没有那麽强的占有欲,更没想过在你的下半身加装贞操带。」米兰说谎,但她脸不红气不喘。光想到会有另一个女人跟她分享他的爱情他的身体,她就嫉妒得要命!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会考虑去装的。」白承恩认真的说。
「不用了,我只是开玩笑罢了,你会不会太认真了一点?」米兰拍拍他,要他放松一点。
「对你,我一向很认真。」
米兰不知道该怎麽开口,就算他跟杜诗若好过,那也是在他们来往之前的事情,她现在要为了一件过去的事情跟他计较吗?
可是不问清楚,她又觉得很别扭,彷佛喉咙有根鱼刺,不快点拔出来就是梗在那里,难过得要命。
她该怎麽办?
「你在想什麽?」白承恩问她,他猜不到她的心思,也不想情,直接问个明白最快、最简单。
「你真的想知道?」米兰闭上眼,靠在他的胸膛上,闷闷的开口:「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你。」
「我那麽难以信任吗?」抚著她的发,白承恩知道她不安,但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让她这麽不安。
「或许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我愈不想在乎你的时候,就愈在乎你,可是愈在乎你,我就愈害怕。」米兰叹息,很轻很轻。
但是白承恩听见了。「你在怕什麽?」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怕到我想逃开你,逃开这一切。」米兰坐起身,摸著他的下巴,划过他的唇,他的承诺、他的爱情全从这里说出来,但是她却一句也不信——不是他不可信,而是她不敢相信。
「看著我。」白承恩要她正视他,要她看清楚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爱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