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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牛场内正面附属建筑物是牛栏,看台像一层层梯田,圆形的场中心以黄沙铺地,十分平整。场内都有坚固木栅围着,以防危险意外。

  他们坐定后,便听到号角声准备掀开斗牛序幕了,在鼓乐齐鸣下,穿着中世纪异色官服的前导率先出场,骑马走向裁判席,从裁判手上接过牛栏的钥匙。

  按着三位披金绣银,衣着华丽的斗牛士踏着音乐节拍走出,潇洒地举帽向观众微笑致敬。

  在他们身后紧跟着的是助手和矛刺牛手,大家绕场一周接受观众的欢呼、群花及飞吻。



  黎芷若瞧见三位斗牛士其中之一是阿卡纳提,因为他的黑眼罩,使得他的形象更为突出,他在斗牛场气宇轩昂的帅劲,吸引她激赏大叫其名。

  阿卡纳提闻声眺望,瞥见黎芷若出现在看台上,等于迭给他一帖兴奋剂,他高兴地朝她和罗尼挥手致意。

  华丽奔腾的序幕之后,场内变得紧张万分,观众都屏息以待。这时,突然一头发怒带着火红双眼的公牛冲出来,寻找攻击的目标,首先由斗牛士的助手抖开火红的披肩,向斗牛挑衅,使斗牛士能仔细观察牛的脾气。

  按着由矛刺牛手骑马进场,待牛冲过来时,矛刺牛手就用手上的长矛刺戳牛脊,那头受伤但兇猛的公牛,倏地撞得矛刺牛手人仰马翻,引起看台上观众惊声四起。

  然后投枪手又进场,面对飞奔而来的公牛,即将撞上那一刹那,闪身躲开,将装有彩色飘带,枪尖带有钩刺的短枪刺人牛背。

  经过几个回合,公牛已经伤痕累累,浑身是血,虽无初时的锐气,仍兇猛无比。这时,斗牛士才正式出场,生与死的决斗才真正开始。



  一场斗牛,共要杀死六头牛,斗牛传自野种,体态雄伟,勇猛顽强,极易被激怒,面对任何移动的物体,都会变换方向加以攻击,因此,每位斗牛士在一场斗牛中要刺杀两只牛,非准、猛、快、妙不可,否则牛没死,自己就身先士卒了。

  黎芷若见阿卡纳提以披肩裹剑引诱牛的攻击,而人则保持原地不动,不免为他捏一把冷汗。

  第一次牛冲撞过去,他迅速回避了。斗牛的技巧愈是惊险愈能表现斗牛士的优越。往复三次,他临危不乱,都很顺利避开牛的攻击,黎芷若才冷静下来,相信阿卡纳提能应付自如。

  公牛横冲直撞,如疯若狂,总是扑个空,被逗得气乎乎地,体力受创的牛更加狂怒,往阿卡纳提冲撞,不知是他稍微疏忽,还是牛的余威十足,冲猛有力,阿卡纳提踉跄跌得差点四脚朝天,观众惊呼,在牛即将撞上他的千钧一发,他矫捷地爬起,从旁潇洒的避开了。

  这次他不再与牛作困兽之斗,乘着公牛再奔冲而来之际,抛去红巾,利剑对准牛的心脏,精确刺下。公牛身中要害,倒下地,牛眼圆睁,气喘吁吁,卧而复起,勉强作最后挣扎,终究溃败而亡。

  阿卡纳提步入场中央,高举双手,向观众夸耀,这是斗牛士杀牛后的例行动作,荣誉已大于虚荣心。

  观众以欢呼相报,有的人丢来手帕、帽子,黎芷若见大家都拥护阿卡纳提,也掀帽丢掷给他,同时,另一头也飞掷而来一顶礼帽,阿卡纳提的视线当然是盯着黎芷若,见她丢帽,跃起接住,至于另顶礼帽当然落地囉!

  阿卡纳提微笑亲吻黎芷若沾满灰尘的帽子,偷瞥了丢礼帽的方向,瓦达莉正杏眼圆睁呢!想必是生气阿卡纳提不接她的帽子。

  罗尼与黎芷若跑到休息室找阿卡纳提,他一见黎芷若,兴奋忘形地马上抱起她,亲吻她已长出微髭般的短发。

  「妳愿为我留头发了,妳爱我了?」他自以为是地。

  「啐,是为了寻找我母亲没时间理。」

  「嗨,我看到妳母亲了。」

  「真的,在哪里?」

  「可是我不知她是人还是魔?」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阿卡纳提换好衣服,领着她和罗尼走出斗牛场,指着场外的亮丽马车:「那是瓦达莉所乘坐的交通工具。」

  他们跑向马车,阿卡纳提同时发觉多出一头马匹竟是他失去的马,俟他们一接近,车窗帘掀起,瓦达莉露出深沉又漂亮的微笑:.

  「阿卡纳提,我会再找你的。」她兇瞪黎芷若一眼,就命令马伕离开。

  黎芷若见她模样,追道:「妈咪!」

  然而双马的马车跑的速度特别快,瞬即远离他们了。

  阿卡纳提拉着她:「别追,等我告诉妳真相,妳一定会吓坏,再也不敢认她。」

  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妈咪在格拉那达,她不辞辛劳白跑了数千里,真是枉然。但是阿卡纳提这一说,她不禁呆愣了。

  从阿卡纳堤道出恐怖的经过,黎芷若更是目瞪口呆,阿卡纳提口中的瓦达莉会是她的生母吗?

  「阿卡纳提,你带我去那里看看。」

  阿卡纳提纵然心里仍有所畏忌,但凭斗牛士不屈不服的精神及胆识,义无反顾的回去开那部老轿车,带着她和罗尼去寻找那地窖入口。

  可惜他们徒劳无功,黎芷若完全相信阿卡纳提所述,但是,她有三个深深的疑点:

  「为什么瓦达莉选中你而不选别人呢?为什么她今天不架走你?」

  「可能是我身上的十字架让她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有妳在身旁,她大概怕引起别人注意,破坏她的好事。Honey,妳还要认她吗?」

  「经你这一说,我也不敢确定,不过,我总得求证,既然她要你的命,我们就以你为钓饵引她再出现。」

  「妳是说要我坐以待毙?而妳一点都不怜惜?」

  「西班牙斗牛士,你那带有悲剧性艺术的斗牛表演,已经将死亡赤裸裸的呈现在阳光下,还会怕死吗?」黎芷若似乎对死无所畏惧。

  「为斗牛而死和这样的牺牲不一样,斗牛士是为了荣誉而生,所以死而不朽,是中国所说的重于泰山;而死在瓦达莉手上,是轻如鸿毛,不值得。」

  他说得正义凛然,令黎芷若对他刮目相看,不禁又多欣赏他一点。

  「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在这之前,我看我们必须常守在一起,避免她偷袭,因为我看她对妳似乎怀着仇恨。」阿卡纳提提醒着。

  「她下手的对象是你,会波及到我吗?」

  「我不敢断定,必要时,我将用剑刺死她。」阿卡纳提想到刺死公牛的狠劲与准确度,为了自卫,他要开始随身佩剑了。

  「你要杀她?如果她真的是我妈咪怎么办?」

  「我是说迫不得已时,我不出手,她也会置我于死地,妳要我做何选择,况且她说她根本没有女儿,我认为她不是妳母亲,不过是一个同名同长相的女人,是一个女魔。」阿卡纳提差点失去性命,再也不轻忽了。

  现在强辩也无用,黎芷若流浪已久的疲惫脚步只想歇腿休憩了。

  阿卡纳提依言把她和罗尼载回萨库罗蒙罗尼的穴居处。

  「妳确定要住在这里?」阿卡纳提不想带她回家住,再向母亲求情,可是黎芷若拒绝了。

  「这里虽不是很舒适,但它是自由的。」黎芷若话中带话。

  阿卡纳提咬咬嘴唇,无奈地说:「好吧!芷若,妳会再离开格拉那达吗?」他的热情深藏在心中蓄势待发哩!

  黎芷若回头抚着罗尼的肩,笑道:「暂时不会,直到我搞清楚那个瓦达莉是不是我母亲为止,还有你要教我骑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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