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条:双方争执或意见相左时,必须以女方的意见为主,男方不得有异议……
“你看好了没?这分‘幸福条款’百利而无一害,不用看这么详细,签名就对了嘛!”米米不耐烦的催促着。
“安静!”他把她的话当耳边风,继续研究手中的合约书。
看来钱蔚蔚花了许多心血在上面,洋洋洒洒几千个字道尽婚姻生活的细节。
“哪有人研究得这么仔细,随便签签就行了。”米米继续喋喋不休。
当他研究到第三十八条时,发现上头的条款全都是以约束男方为主,极尽不公平之能事。
他倾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黑眸直直看进她的眼底。
“米米,”他的声音维持一贯的温和平静,眼神却充满威胁性。“你确定要我签下这分合约书?”
“当然。”否则她们忙了一整晚是在忙假的吗?
“难道你不觉得这分合约书有失公平吗?”他索性直接问。
“不会啊!”她睁眼说瞎话。要是公平的话,还用得着他签名吗?当然是以巩固自我利益为优先考量。
“第一百零五条:男方不得违反所有规定,不得径自解约,否则女方有权利要求一切损失,以及惩罚性违约金。”靳熙命令自己不准露出任何表情。
“对啊!”
“第一百零六条,双方若欲解除婚姻关系,男方须支付名下财产的二分之一为女方的赡养费,以及补偿女方生理和心理上的伤害。”这摆明了是要平分他的身家财产,结婚、离婚多办个两次,他岂不是人去财空?
“合情合理。”
“第一百零七条:本契约自结婚日起生效。如有未尽事宜,均以女方意见为主。”他额上的青筋隐隐浮现,说得几近咬牙切齿。
“没错。”凡事以维护自我利益为优先考量。
“第一百零八条:本契约若有争议,以钱氏宗亲金日会长钱蔚蔚裁定为主,不得抗议或上诉。”坑人也不是这等坑法,太恶劣了!
“太完美了!”米米忍不住击掌叫好。小姑姑实在太优秀了,懂得剥削他人之利益,侵占他人之权利,造就她完美幸福的人生。
巨掌重重拍了下桌子。
“你干嘛?”沉浸在美梦中的米米,被突来的巨响给骇着了。
“这叫什么‘幸福条款’?根本是不平等条约!”他一副想海扁某人的凶狠模样。
“怎么会呢?我觉得挺不错的——”
“不签!”他将合约书掷在地上。
“当真不签?”
“不签!”他坚持自己的立场。
“如果不签的话,就甭想结婚!”她双手环胸,拽拽地抬高下巴。
他该拿她怎么办呢?他从没见过比她更爱钱的人,连爱情都可以秤斤论两的拿出来贩卖。
钱家那三个拖油瓶和已经过世的钱家夫妇,应该为她偏差的人格负责!
可事实上,应该负绝大部分责任的人——他承认,是他自己。毕竟,是他“遇人不淑”,明知她是个病入膏盲的小钱瘤,还执意爱上她。
真是罪有应得啊!
“不结就不结!”他无视于她的威胁。
“你……”米米当场傻眼,他居然轻易的就取消婚约?“难道你想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
“如你所愿,如果你不想结婚,我也不会强求,毕竟强摘的果子不甜。”
米米差点气晕过去,不过转念一想,钱比较重要,她决定来个软硬兼施。
“靳熙,你爱不爱我?”她放低姿态,偎向他宽阔的胸膛,细声细气的说。
“爱啊!”就因为爱上了才惨啊!
她娇嫩的身躯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环住他的颈项,柔声诱哄,“爱我就签了那分合约书。”
“爱你和签合约书是两码子事。”
米米不死心的俯身亲吻他的唇,使出美人计,“那这样呢?签不签?”
“我说过我不会签的。”他决心捍卫男性的尊严到底。
“那这样呢!”她大胆地解开他衬衫上的钮扣,长指游移在他结实的胸肌上。
“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签这分不平等条约的。”他不为所动的推开她,“除非你想清楚婚姻对你人生的意义为止。”
米米不满地跳下他的大腿,用存折印章想也知道,人生的意义等于钞票,钞票等于嫁给靳熙,嫁给靳熙等于拥有赡养费……
“我会一直争取到你愿意签置为止。”她依然不肯妥协。
“随便你。”制伏不了她,他就不姓靳。
她带着满腔怒气,像道龙卷风似的,再度飙出办公室,重重地甩上门。
◎◎◎
在米米的号召下,全公司的女性虽工聚集在会议室里,展开一场竞标大会。
宽大的墙面上系着一条红布,红底白字写上“靳熙未婚妻职位拍卖会”,平常这间会议室都是被米米用来贩卖二手名牌服饰,赚取利润。
自从她与靳熙协商破裂之后,两人的感情迅速降至冰点。
不管钱米米如何软硬兼施,靳熙就是不肯签下“幸福条款”,而且还屡次把送至他面前的“幸福条款”撕得粉碎。
于是,钱米米这次决定使出撒手锏,非要逼迫他就范不可。
自从靳熙与米米交往的消息传出后,她成了全民公敌,除了几个好友愿意支持她之外,其他女性员工均视她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如今挂上这耸动的标题,再加上郝纯真私下运作,招揽了不少女性同仁前来共襄盛举。
今天的拍卖品底标为十万元,不过,以靳熙的黄金身价和超人气指数,要攀升到上百万简直是轻而易举。一想到此,米米就忍不住窃笑。
依照往例,拍卖会都由米米主持大局,但是,这回她将主持棒交给郝纯真,在众女热烈的掌声中揭开序幕。
“总经理首任未婚妻职位,由钱米米协商让予,底标十万元,请喊价。”
各路人马摩拳擦掌,开始竞标。
“十万五千元!十一万元!”郝纯真随着买家举牌的动作,一路喊上去。“十一万五千元……”
亲卫队首席队长何真真赶紧举牌追加,“二十万元。”
“四十万。”宋晶晶不甘示弱,喊出双倍价钱。
“八十万。”陈沅芬受创的心灵,在这次拍卖会又奇迹式的复原了。
主持人郝纯真随着买家举牌,不断地嘁价。
廖淑嫒冒着倾家荡产的危险也要标得物品,只要得到总经理,就等于拥有半个靳氏企业,这投资太划算了。
“一百万。”
廖淑嫒会这么想,其他女人当然也想得到。
“二百万!三百万,四百万……”郝纯真瞪大眼睛,数字开始以百万攀升,她报价的声音几乎快跟不上众人举牌的速度。
“一千万!”这时又有人举牌了。
“一……一千万!”郝纯真报价的声音有些颤抖。
米米错愕的瞠大水眸。
“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正当郝纯真手中的小槌子要往下敲时,靳熙由人群中走向台上。
“总经理……”众人惊呼道,
“拍卖不算!是谁这么大胆在公司里搞这名堂?”靳熙低沉的嗓音透着怒气。
“她……”郝纯真不顾江湖道义,纤指遥指坐在首位亟欲遁逃的主谋。
“别跑!”他一个箭步赶上,揪住米米后面的衣领,将她拎起。
“纯真,你这个没人性的家伙!”米米气急败坏的吼道。
郝纯真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钱米米……”靳熙由齿缝里进出声音,毫不客气的将她压在自己的腿上,屁股朝上。
“郝纯真也有份,她是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