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想理性解决,不过眼前的美人就喜欢舞刀弄剑,我只好全力配合。」项怀靖戏谑道。
「哼!」她满脸不屑的睨了他一眼,「废话少说!交出解药,否则我就把项王府夷为平地。」
「有求于人还这么狂傲不羁、嚣张至极,这教我怎么咽得下这口窝囊气呢?」
「要不然你怎么样?」欧阳世家她都敢动了,还怕区区的项王府不成?
「交出夜明珠。」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取回宝物,至于其他的只是他额外附赠的死亡游戏。
「没问题。」她由怀中掏出一只锦盒。
曾经,夜明珠是她最珍爱的宝物,誓死也不愿将它归还,而如今为了宇文彻──令她心动又心碎的男人,她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区区一颗夜明珠呢?
「一手交出解药,一手交换夜明珠。」项怀靖提议,一抹噬血的戾气掠过利眸,迅速隐藏在阒黑的瞳光底。
「你最好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否则……」她的唇边噙着一抹冷然的笑花,声音犹如落入冰窖般,教人不寒而栗。
「否则怎么样?」他兴味盎然的盯着她冰寒至极的容颜,这威胁的口吻分明与宇文彻如出一辙,果真是天生一对。
「否则你的死期和他同为一天,而项王府就是墓陵。」
在一旁观戏的秦穆阳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这姑娘美则美矣,可惜个性不太温和,实在不适合信守和平主义者的他。
「上官姑娘,你的大话未免说得太满了。」
「那你要不要以身试法呢?」阳光透过窗棂,映在恋心亮灿灿的剑刃上。
「你说呢?」项怀靖反问道。
她轻哼了一声,「我没时间跟你闲扯淡,快交出解药。」
「好。」项怀靖爽快的答应,两人将各自所需的物品丢至半空中。
他一拿到锦盒,立即按下手边的机关,瞬时万箭齐发,射在大厅中央。
恋心俐落的翻了几个身,运气行至掌间,扬起手中的菩云剑,倏地,犹如有数只刀剑在中飞舞。
「菩云印第十一式──游云踏月。」秦穆阳惊叹,百年难一见的好功夫啊!
这突然的埋伏激起了她的杀气,一招雪中寻梅更是震断所有箭矢,仅剩一地凌乱。
项怀靖只见一抹白影翻腾,接着一把亮晃晃的刀刃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亮灿灿的剑锋映着他诡异的脸庞。
「这辈子,我最恨人家耍阴的。」她眯起暴戾的瞳眸。
「我也最恨人家偷我的定情之物。」啊!夜明珠可是他的宝贝儿相赠的礼物,没了此物怎么登门求亲?
「物不偷不值钱,我偷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啊!」绕了一大圈,他的目的就是要回夜明珠嘛!
「感谢你的抬举,只是,偷人家的定情之物,坏了人家的姻缘是不道德的,会遭天谴啊!」
「废话少说!若是不交出解药,我手劲再狠一点,你就立刻驾鹤归西,魂归九泉,再好的姻缘也没用!」
「那好,有宇文彻在黄泉下与我作伴,这趟死亡之旅不会太无趣。」
「你敢!」她加重力道,刀锋陷入皮肤,流下点点殷红的血渍,「刀剑无眼,快给我解药。」
项怀靖咬紧牙关,由齿缝间迸出这几个字,「算你狠。」他终于明白有些女人是不适合威胁的。
他自怀中掏出一张药单,递给她。
她稍稍将刀刃远离他的颈间几吋,接过药单摊开一看,里面记载了七七四十种药方,全都是平常易见的药草,其中十余种曾出现在上官雍开出来的药单上。
「将些药盅熬成一碗,一日三帖,连服七日,余毒尽清。」
「你最好别骗我,否则就洗好脖子等我抹上去。」话甫落,她便翻身跃起,衣袂纷飞的破窗离去。
「真失礼,走的时候连句后会有期都没说。」秦穆阳摇头晃脑的下评论。
「如果你不想人头落地,下回可以给她几句建议。」项怀靖冷觑他一眼,拿出白绢拭着颈上的伤口。
这女人的心肠真够歹毒!
「上官姑娘除了皮相好看之外一无是处,宇文彻怎么会暗恋她长达十年呢?」秦穆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练什么金钢罩或刀枪不入之类的神功。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打开锦盒,取出久违的赤火夜明珠。
睹物思人,难能可贵的相思跃上瞳眸。
「只怪我福分淡薄,此等绝色佳丽无福消受。」秦穆阳无限惋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女人抱,千万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这叫龙配龙,凤交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说得也是。」秦穆阳点头附和。「宇文彻和上官姑娘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
宇文府内大伙儿忙进忙出,一些人帮忙采买药材,另一群人则帮忙熬药,厅堂至厨房全忙成一团,处处弥漫着浓郁的药材味。
终于,宇文彻在服下三帖药汤之后,意识逐渐清明,体温也渐渐恢复正常,只是气息尚未调匀。
恋心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盅走向床榻,忧心的目光落在宇文彻的身上。
只见他懒懒的睁开双眼,彷若睡了好长一觉,作了一场好梦般。
「你醒了吗?」恋心坐在床沿,温柔地搀扶起他,体贴的在他背后多加几个枕头垫高。
「嗯!」他懒懒地贴靠着枕头,享受美人的温柔服务,「听上官雍说,你单枪匹马闯进项府叫嚣?」
她狂傲不羁的模样肯定把秦穆阳吓得冷汗直流,他暗自猜想。
「是啊!谁教那家伙没事请人炼什么赤尾练蝎毒,全城的大夫,包括大哥那个名医也解不了毒。」
「啧啧,没见过你么胆大妄为的女人,姑娘家应该婉约有礼,不该这样鲁莽的行事。」他数落的语气净是甜蜜。
这样算不算红颜一怒为英雄?他在心底贼贼的想着。
「是!」她噘着红唇附和他,「如果我再多些温柔婉约的气质,你恐怕就要一命呜呼、驾鹤归西了。」
「也对。」他用大掌握住她的柔荑,贴在自己的胸口,「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不要贸然行事,要是你出了事,我会痛苦一辈子的。」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见死不救?」她反问道。心里因为他这句话而漾着一丝甜蜜。
就像是一股暖流藉由他的掌心传递至她的心窝,抚慰了她焦躁惶恐的心灵,也唤醒了她生涩懵懂的情愫。
也许,早在初初相逢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就为了他而悸动。
她昂起小脸,看着他真挚的目光,笑道:「你会因为失去我而感到痛苦,难道我就不会吗?」
「好,这回算你对,是我错怪你了,我该罚。」他作势抬起手,要赏自己一巴掌却被她眼明手快的制住。
「好了,别耍嘴皮子了,都病成这样,还有心情寻我开心。」她嗔了他一眼,心湖里漾起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
「我这叫苦中作乐,看你眼睛肿成这副德行,恐怕掉的眼泪不只一钵,而是一大缸。」他心疼的捧着她瘦削的脸蛋。
宇文彻墨黑色的瞳眸直勾勾的锁住她情潮乍泄、暧昧不明的羞红小脸上。也许他在她的心里早己占有一席之地,而这段长达十年的暗恋应该终于可以开花结果,他模模糊糊的思忖道。
她的鼻头微酸,小脸泛起一阵殷红,「谁教你居然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一箭?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教我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奋不顾身的前去项王府?」他的黑眉冷冷一掀,兴味盎然的瞅着她闪烁不定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