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在信上写得很清楚,说你和他已经发生关系,而且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着……」上官老爷掏出物证,「信上明明这么说,我没看错啊!」
宇文彻凑上前看着他手上的家书,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爆笑出声。他实在太崇拜元宝的「误会」与「杜撰」功力,竟然能瞎掰出如此完美的谎。
恋心的脸由红转青,最后涨成猪肝色,全身充满怒焰,阴郁的神色似暴风雨前的晦暗,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元宝浑身颤抖的缩在宇文彻身后寻求庇护,探出小小的头颅,「小姐,是你自己说在地牢里被宇文公子糟蹋的,要我修书请老爷替你主持公道……」
「我说的糟蹋是指他把这条狗链套在我的脖子上,让我没脸出去外面见人。」她由牙缝里迸出话来,缓缓眯起杀气腾腾的目光。
「你还答应要与他婚,所以……」元宝忐忑不安的绞扭方袖。完了,小姐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与他成亲了?」恋心捉狂的怒吼,完美无瑕的外表被她破坏殆尽,她迅速的揪住元宝的耳朵,该死,她非杀了她不可!
「我说要替你办场风风光光的喜宴,你还开心得睡不着觉呢!」元宝诚实的描述当日的情况。小脸因疼痛而显得扭曲。
「你说的风风光光,不是要我爹派求爱大队替我讨伐这个人面兽心、寡廉鲜耻的家伙吗?」她指着捧腹大笑的宇文彻,恨不得一拳打扁他过分灿烂的得意笑脸。
「当然不是。」元宝揉着发疼的耳朵,「我的意思是要发帖给长安城的乡亲父老,昭告天下你已经名花有主。」
「该死!」恋心气得七窍生烟。
「那……你们那锅『饭』到底煮熟了没有?」上官老爷抱持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抱歉,还没。」有宇文彻道。
恋心忍不住看向父亲,「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有时间关心饭煮熟了没有!」
上官老爷仰天长叹。天啊!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居然生出这个恋爱智商几近白痴的不肖女?「唉!看来我又空欢喜一场,儿子,咱们回家吧!」
「我们都已经把嫁妆准备好了,不如咱们将错就错,为这美丽的误会画下完美的句点吧!」上官雍不死心的想把握这最后的机会。
恋心冷冷的语气透着一股想杀人的欲望。「要我嫁他,八百年后再说吧!」
「原来我已经进阶到可以娶你的程度。」他笑睇着她。
上官雍与父亲心灰意冷的交换了一记眼神,都怪当初如意算盘打得太美好。
「大哥,今天不管你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交出巨天寒冰锁的钥匙。」她吵不羸他,只好耍赖的将苗头指向上官雍。
「抱歉,我无德无能,这种事我帮不上忙,你还是另求他人吧!」上官雍极力撇清关系,她身上那条狗链可以削弱她骄纵的蛮气,他巴不得永远不要解开。
「如果不帮忙,就对不起上官家的列祖列宗。」她打出神主牌向他施压。
「抱歉,祂们从就没有显灵过。」若祖上有德,才不会让她嚣张至今呢!
「你……太过分了!」她气得直跺脚,愤恨的抡起拳头往上官雍的脸上挥去,却被他闪过,正当他露出侥幸的笑容时,她的绣腿又毫不留情的踢往他的胸口。
「怎么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暴力?」上官雍的俊脸因疼痛而变得扭曲,他抚着胸口,向宇文彻抱怨,「兄弟,这是你驯服她的结果?」显然他太高估宇文彻的实力了。
「你们花了十八年都无法改变她的个性,怎能期盼我在短短一个月内有什么作为?」宇文彻无奈的耸耸肩。
「哼!想驯驯我,门儿都没有!你准备倒走长安城一圈吧!」她跩跩的仰起下巴,强撑起残缺的气势,扭头离开大厅。
「少爷,你要不要紧?」元宝心疼万分的抚着他痛苦的脸庞。
「好痛喔!恋心的脚力愈来愈强,也愈来愈残忍了。」他挨着她软绵绵的身子直向她撒娇。
「儿子,我看你留在这儿疗伤,顺便助元宝一臂之力,我先回长安去了。」上官老爷挫败的垂下双肩。
「我不要。」他忍不住举双手抗议。
「你不要回长安,有个任务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这关系到我是否能顺利娶得恋心。」宇文彻压低音量说道。
几个头颅立刻聚在一起商量对策,闻者无不竖起大拇指,赞叹宇文彻的聪明才智。
第六章
自从恋心的脖子上多了一条让她羞于见人、有损她长安之花气势的狗链之后,她镇日赖在床上堕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将自己用棉被捆成一条人肉春卷,急坏了众人。
一道开门声响唤起她的注意力。她蜷缩在被窝里,烦躁的吼道:「滚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
「但是我们却想见你。」两个陌生女子异口同声的道。
她好奇的掀开棉被,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讶异的盯着她们。「你们是谁?怎么可以擅闯我的房间?」
两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姑娘,再度异口同声的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那我们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为了防止宇文府的门风被败坏,为了维护传统的妇德,贯彻爱与真实的贤淑,我们是宇文府未来的当家主母──风月娇娃。」
「我是姊姊风纤云。」其中一个说道。「她是妹妹月朝欢。」
两人很有默契的将纤纤素指指向呵欠不停的恋心,「我们绝不容许你这个中途杀出的狐狸精来抢走我们的夫君!」
她一脸莞尔的盯着她们,「你们每回自我介绍都讲这么多话吗?会不会觉得口渴,要不要喝点砒霜漱漱口?」
闻言,两人的俏颜丕变,「像你这种妇德、妇容、妇功、妇言样样缺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踏入宇文府?」
「哇!」她兴趣盎然的由床上弹跳起来,像发现了新大陆般,「你们不是双胞胎,但不论语气、表情、举止都一模一样耶!」
「因为我们从小就受训练,跟你绝不一样。」两人的语气与眼神净是鄙夷。
论嚣张的气势,恋心可不曾输过任何人。她立刻挺起胸膛,凉言凉语道:「对啊!像你们这种需要像狗一样被训练的女人,跟我这种受万人宠爱、高高在上的长安之花当然不一样。」
「你……」两人惊愕万分的抖着手指,「你是长安之花──上官恋心?!」
「如假包换。」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跟你们这种生出来服侍男人的女人比起来,我的身分的确不一样,我可是生出来让男人服侍我的。」
「既然你那么行,有数不清的男人爱慕你,为什么要死皮赖脸的留在这儿勾引我们的夫君?」两人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情敌大大有来头。
「夫君?」她一脸疑惑。勾引这么下流的行为,她才不屑为之呢!
「别装成一副无辜的模样,谁都知道你死皮赖脸的缠住我的夫君,硬是不肯离开这儿。」风纤云忿忿不平的指着她的鼻尖数落。
「你们的夫君是谁?」她还在纳闷。
「宇文彻,他是我们两人的夫君。」月朝欢道。
倏地,恋心的眸底掠过一丝痛,在来不及捕捉时便销声匿迹。
「你们说谎,宇文彻根本尚未娶妻。」她的心口益发沉重、难受、胸口仿佛被刨开一个大洞般,痛得她鼻头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