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辉又成了代罪羔羊,被长官狠狠斥骂。
邵致宽和宋芸秀骨子里一般的倔强,谁也不肯先低头示好,只急得曲韶仪和陈延辉不住叹气。僵持了一会儿,想到晚上还得上班,宋芸秀哼了一声;算了!没时间和屎面男再耗下去!
“小韶,要不是为了你,我连瞄他一眼都懒。”
邵致宽满腔火气正待发作,曲韶仪连忙握住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宋芸秀向憋了一肚子火的邵致宽解释道:
“昨天炎凤叫我陪一个陌生客人喝酒划拳,他看起来是瘪三之类的混混,两杯酒下肚,脸红得像关公,满口胡说八道,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都说了。他的名字叫阿狗,前些日子和老大一起跑路,躲避警方的追缉。最近,老大被警方毙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发誓一定要替老大报仇。他还说,有人开价五百万要他做掉一个姓曲的女人,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因为那个姓曲的女人就是当初害老大被警方追缉的元凶。老大查出来后,本来想亲自干掉她,可是警方却早一步把老大干掉了。”
曲韶仪眉心一蹙,问道:
“就算黄缺德的余党想要杀我,又怎么能确定教唆杀人者就是江思玮?”
邵致宽道:“买凶杀人也要有动机,你从不曾树敌,除了江思玮以外,我想不出谁会要你的小命。”
陈延辉补充道:“而且,由宋小姐的描述,付钱叫阿狗杀你的人,身材年龄都与江思玮相符,她涉嫌的可能性相当高。”
曲韶仪还是疑信参半。她不懂,自己只和江思玮在医院见过一面,那次她们为了语涵发生小小的不愉快,难道就因此而种下杀机?
太可怕了!她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邵致宽柔声安慰:
“别怕,一切有我。”他问陈延辉。“阿狗就是跟在黄缺德身边的小喽吗?”
“正是他。姜小妹妹的绑架案,我们研判绑匪应该不只一人,可能就是黄缺德伙同阿狗一起干的。”
邵致宽凝神思索,曲韶仪不去打扰他,转对宋芸秀道谢。
“秀秀,这次多亏有你,你救了我一命。”
宋芸秀豪爽地道:
“甭谢啦!就像你说的,那个……什么尚什么来的?你帮我、我也帮你。”没念书就是没念书,成语怎么都背不起来。
“礼尚往来。”
宋芸秀一拍大腿。
“没错,就是这个词儿!你救过我、还救过我儿子,能替你做一点事,那是我的福气。”
曲韶仪感动万分,伸臂搂着宋芸秀的肩膀,得意地对邵致宽道:
“你瞧!我是不是交了个好朋友呀?”
当初是谁三令五申不准她和欢场女子往来呀!
曲韶仪刮脸取笑邵致宽。这回若不是凑巧被芸秀发现江思玮的计划,她说不定就成了阿狗的枪下亡魂。
事实胜于雄辩,这次邵致宽不得不把功劳记在宋芸秀头上。
“宋小姐,以后警方可能要经常麻烦你了。”
宋芸秀倒也大方,甩甩头将过去的不愉快甩到九霄云外。
“小韶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你尽管开口。”
她环顾左右,看到众人崇拜感谢的眼神,掩不住心中得意,将高跟鞋踩得蹬蹬作响,趾高气昂地离开中山分局。
“大队长,现在该怎么办?”陈延辉问道。
邵致宽沉吟片刻,作出决定。
“我们兵分两路,你带一队人马去抓阿狗,我带另一队人马去逮江思玮。”
“遵命!”陈延辉双腿一并,自去办事。
曲韶仪怀疑地问道:“江思玮肯承认她买凶杀人吗?”
邵致宽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犀利得令人心悸。
“抓到阿狗后,让他们两个对质,到时候就可以真相大白。”
曲韶仪指着他的绷带,担忧不已。
“你的伤……”
邵致宽的伤复元未久,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过分劳动,偏偏这牛性子的莽汉总是不听人劝,一出院就立刻回到工作岗位上。
邵致宽眼神温柔得像水一样,俯身亲吻曲韶仪的眉心。
“我的伤不碍事,江思玮心肠虽毒,手段却不怎么高明。”
曲韶仪环住他的腰,贴在他胸前。
“那你一切要小心。”想了想,她扬眉又道:“还有,得饶人处且饶人,无论如何,她总是小涵的妈咪。”
失去母亲的痛苦,她非常能体会,所以不愿让小涵像她一样。
“我自有分寸,你回歆仪那里等我。”
邵致宽把她郑重托负给职司保护证人的专案警员。在黄缺德的余党还没肃清之前,曲韶仪都不算安全。
???
“听我的命令,数到三就冲进去!”邵致宽率领十余名干员,在江思玮的住处前下达攻坚的命令。
“一、二、三!”
乒乒乓乓一阵巨响,警察破坏门锁,冲锋陷阵般蜂涌而入。
“Shit!这么早吵什么吵?”
主卧房内,披头散发的江思玮眨着混茫的眸子,推推旁边的男子。
“阿狗,别再睡了,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阿狗翻过身子,模模糊糊的嘟哝道:
“今天十五,隔壁的庙在热闹,准备要拜拜,没啥大不了的。”
可是,外头的巨响可不像鞭炮声!
心生怀疑的江思玮还来不及穿衣下床察看,邵致宽已经踢开卧室大门,众警员的枪口对准床上的男女。
“不许动!”
其中一名警员在邵致宽的示意下,将阿狗搁在床旁的掌心雷手枪夺走,再将睡眼惺忪的阿狗铐上手铐。
“老子操你十八代……”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阿狗一句脏话未及骂完,干员捡起地上的臭袜子,不由分说便塞进他口中。
邵致宽对目瞪口呆的江思玮招呼道:
“思玮,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好吗?”他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温度。
江思玮惊喊道: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你要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你对我的死活不是挺关心的吗?”
江思玮很快镇定下来,伸出手。
“你大清早莫名其妙闯进我家,黄律师没教你要有搜索票吗?”
邵致宽无所忌惮地摇头,唇边依然是一贯的嘲讽笑容。
“黄律师忙着帮我立遗嘱,没空教我其它小细节。”
江思玮脸色大变,他知道她去找过黄律师?
邵致宽朝阿狗一比,嘲讽地看着她。
“思玮,你也太不挑了吧!没想到你落魄到和瘪三姘居的地步!”
江思玮心中一痛,邵致宽的话像尖刀般刺进她的胸口。
“我会和阿狗同居、陪他睡觉,都是拜你所赐!”
江思玮悍的性子一发作,登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向邵致宽就是一阵扭打。
“为什么不是我?你爱的人、替小涵管理财产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警员连忙隔开两人,也将江思玮铐上手铐,她发疯似的挣扎扭动,一名警员的脸被她硬生生抓出五道血痕。
“你们凭什么铐我?”她怒瞪警员。
“就凭这把掌心雷手枪,警方就可以办你。”
“那不是我的,是阿狗的!”
江思玮过河拆桥,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你就算不是非法持有枪械的正犯,至少也是共犯!”
警员也不是混饭吃的,多少都有法律素养。
“我呸!胡说八道!”江思玮和警方针锋相对。
邵致宽双臂交叠,冷冷的道:
“我再问你,出钱叫阿狗做掉韶仪的人是谁?你好狠的心!”
“不是我!”江思玮赖得一干二净。
邵致宽抽出阿狗口中的袜子,阿狗朝地上吐一口唾沫,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