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撇过头,我不想看那眼神,里头有太多我无力承受的东西。
“你有。”他像转方向盘似的转回我的头,逼我直视他。“你就不能主动关心我一下吗?你知道我想什么、要什么吗?你说,你问过我什么了?没有,从来没有,你只享受我的付出,却吝于回报。”
“你要我回报什么?我又没有要求你付出,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我只是被迫接受。”
“你可以拒绝我。”
“怎么拒绝?你教我呀!每次都是你在发号施令,你说东,我就得跟你往东;你说西,我就得跟你往西,有我置喙的余地吗?是你先搅乱我的生活,现在还来责怪我不知回报。你到底想什么、要什么,你说呀!能还的我统统还你!”
“我不要你还我什么,只要你爱我。”
我的脑子倏地轰然一响,他触犯了我的禁忌。
“不要,不要!”我抱头直摇。“我不要爱你,不要!”他狠狠拽下我的手。“你没有权利说不要,是你先搅乱我的生活,你知不知道?你并不比我无辜!”
“你乱讲!我没有,不干我的事!”
“你真是只不折不扣的大驼鸟。你说不要爱我就不会爱上我了吗?你仔细想想,你真的不爱我吗?错了,你已经爱上我了,早就爱了,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骗自己又骗我!”
“我没有,没有……”我傻愣一旁喃喃自语,脑子早已一片空白,而泪已成灾,我掩面而泣。
“品嘉,你想过要拒绝我吗?”
我轻轻点头。
“无时无刻不在想,对吗?”
“对。”
“那表示什么?”
我抬头看他,他开始为我拭泪。
“表示你拒绝不了我。每见我一次,你就失败一次,这就证明你已爱上我,懂了吗?”
我无法言语,努力地判断他的话是否为真理。而他。正在模糊我的思考,用他曾迷惑过我的吻。
“你骗我。”我再开口时,声音因挫折疲惫而沙哑无力。
“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他紧拥住我,温柔的吻遍洒我的脸。
“我好累。”
“我知道。”他轻拍我抽动的肩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声音已如梦呓。
“你知道。”
我最后一丝思考能力已消失在他的吻里。昏眩地攀住他,我只看见他瞳仁中的柔情和激动。
“品嘉,”他的指尖划过我的锁骨、肩膀,停在我的胸前。“跟我做爱。”
堵住我颤抖的唇,他的舌尖灵巧地滑入我的口中。我竟满足低吟,接受他逐渐加在我身上的重量。我的舌与他的热情纠缠,互探彼此的私密。他呻吟一声,将我抱进卧室。
我的胸部剧烈起伏,他埋首于我双峰间,边挑逗我边解开我衬衫上小小的珍珠钮。
我的“远离非洲”和内衣、底裤,逐一被抛落地上,他的腿隔着运动裤摩擦我的。我深深喘息,体内高涨的欲望就要将我吞噬。我爱抚他宽阔的胸膛,感觉他激烈的心跳和炙热的体温,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同样燃烧如火。
似乎感觉出我的邀请,他更加贪婪地爱抚我胴体的每一处。
终于,我的身体接纳了他,没有任何阻碍和保留。这是我的初次体验,他凝眸,深情款款。
是感动还是愧疚?他继续体贴地爱抚我,寻找先前仓卒遗漏的地方。
“品嘉。”双唇逸出一声低喊,他满足地倒在我身旁。
天地在这一瞬静了下来,我们就这么并躺着,多少时间过去了,我不知道。
“起来,我们一起洗澡。”他说着就拉起全身酥软无力的我进了浴室。
热气蒸腾中,我们再次臣服于无尽的欲望。
我做了坏事。这晚,我穿着他的睡衣,睡在他的床上。
半夜,他被我吓醒了。
“品嘉、品嘉,你怎么了?”黑暗中,他紧抱着伤心欲绝的我。
抽抽噎噎地,我告诉他只是作了场梦。我又在梦中替我妈哭泣。
安抚了我,他再度进入熟睡状态,呼吸沉稳而有规律。我却再也睡不着了,想到几个小时前和他同登喜悦的颠峰,直到筋疲力竭,此刻我才正视这一切。
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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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得很早,我蹑手蹑脚溜下床,打算先梳洗一番。上厕所时我发现MC来了。幸好我一向有在背包里放两片卫生棉的习惯。
我在厨房里找到米桶,洗了一杯米,加了好几杯水,放在瓦斯炉上开小火煮着。希望煮出来的是稀饭,有点稀又不会太稀的那种。不知道他家有没有菜心、肉松什么的。
我又从冰箱里取出两个鸡蛋,待会儿再煎吧!我决定先把昨晚的碗盘洗干净,腾出水槽来。
“早安。”高捷思不改冒失鬼的恶习,从身后将我环住,在我颈上吻咬一下。
不拒绝、不反应,我继续洗碗盘。
“开始回报我了吗?”
他一早就皮痒,我扭动身子,甩开他的不规矩。“对,我要开始还债,早还早完,很快我就无债一身轻了。”
话里玩笑的成分有多少,我未仔细思量,但认真的成分是一定有的。
“一边还一边欠,一辈子你也还不完。”
经过昨夜,他已经敢跟我提“一辈子”这三个字,一辈子有多长?他的一辈子跟我的一样长吗?
“你家有什么可以配稀饭的?”
“有爱之味菜心,如何?很适合我们吃吧?”
“很适合稀饭。你来煎荷包蛋吧!”
“遵命。”
又是那种口吻,我想尖叫。
“我要回家。”
他眉头一蹙。“为什么?你煮了稀饭不是吗?”
“我先回家换衣服,等一下再过来吃稀饭。我不想穿昨天那一身衣服去上班。”
“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你看着稀饭锅,别煮糊了。”
“那你路上小心点。”
我再回到他家时,饭桌上有菜心肉松、花生米、荷包蛋以及两碗稀饭。他已经换好上班服装,看起来卓尔不羁,有旷世之度,一如他平日在公司里的领导形象。
他也从上到下狠狠打量着我。“米色搭黑色,跟我一样。”
他是上黑下米,我是上米下黑,都是衬衫配长裤。
“跟你相反。”我反驳,颠覆他话里的亲昵。
“反正都是米配黑,标准的情侣装,等一下我们走在街上,路人会猜我们是夫妻。”
“高捷思,请你安静一点好不好?别害我胃口尽失。”
他算有良心,让我专心吃稀饭配菜心。
吃完清粥小菜,他立刻催我出门。
“不洗碗筷啦?”我问。
“下班回来再洗。”
下班再洗?那就是他洗了,也好。
甩不掉他的手,我一路被牵进公司大楼。他是有意要同事看见的,人家走在我们前面,他非喊到人家转头看我们不可。我想今天同仁们午餐时间八卦新闻的女主角就是我。
进电梯之后,才一转身我便瞧见公主也进来了。
“早。”
她对高捷思和我点头道早安,笑得甜美自然,自然得令我毛骨悚然。原来走一次夜路也能碰见鬼。
第九章
奇怪的感觉笼罩我多时。
公主没有找我麻烦,对我依然客气有礼,我甚至觉得她比以前对我更好。
她撞见我和高捷思手牵手进公司的那天下午,高捷思临时出差去了,至今尚未重现公司,我没有接过他一通电话。
他没有义务向我交代行踪。
昨天,创意部同仁之一蔡静怡割腕自杀获救。我和其他几人相约今日下班后到医院去探望她,公主也将与我们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