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朋友一场,见个面聊聊天不为过。”
“听说她也还是单身,你对她还有感情吗?有没有可能你们再续前缘?”
“妈,你就别再操心我的事了。”
“好,那你替我操操心吧。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
“我已经让你抱过孙女了、抱孙子恐怕你得指望曜华了。妈,对不起,我累了,不陪你看电视了。”儿子这几句话教她生气,也教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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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过两天我跟我妈就回加拿大去了,谢谢你陪了我们这么多天。”
魏曜华在戚幼吾的车上向她道谢,她刚带他去买CD,此刻正在返家途中。
“我们算是一家人了吧?干嘛这么客气、我倒觉得是你们陪我度过一个快乐的春节。”
“有空的话到加拿大来找我,换我陪你到处去玩玩逛逛。”
“好呀。”
他接着若有所思地问:“你觉得我哥这个人怎么样?”
“他啊?”她噘噘嘴想了想答道:“以前我觉得他满可怜的。现在只觉得他无力面对人生,想哭却哭不出来,自己明明很平庸却常常耻笑别人平庸,明明很可怜还不想接受别人可怜。”
“你晓得他跟初恋情人的事吗?”
“不太清楚,他从不提这些事。”她很感兴趣地问:“他们为什么吹了,你知道吗?”
“他总是不冷不热的,人家大概觉得他不是很在乎,所以后来就不了了之。他不是很坚持的人,人家渐渐无意他就干脆先说拜拜。自尊心强,死要面子。”
“他爱自由。”她说。“也许他并不真爱她,否则哪那么容易说放就放,其实两个人若是真的相爱,不会计较谁爱谁多一点,又不是买青菜萝卜还搁在枱面上秤斤论两的。”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就有这层体认,”他接着就一声叹笑。“他是满可怜的,离婚丧女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一派调情圣手的模样,而且专找成熟独立有主见,不会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结过婚的更理想,两不相欠永无后患。”
“我懂,他在麻醉自己。”她意味深长地说:“他不想做有爱的爱,可现在他也无法再做没有爱的爱。”
见她说得露骨,他朝她挑了挑眉。
“莫非定律,”她脸上忽地泛起一抹笑,心中五味杂陈。“我以为一定会发生的事却一直没有发生。”
他听懂了,但也不想一语道破。
“所以何大哥才说他很痛苦。他大概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吧。”
“有救吗?你觉得。”
“难说,”他吐了口气“他得救你便得救,看造化了。”随即他又问“幼幼,我追你,如何?”
她俏皮地眨眨眼:“你想救我?”
“救一个是一个了,我也只能救你嘛。”
“你救我,谁救你?”
两人明来暗往,终于以笑声结束。
送走母亲和弟弟之后,魏欥华已闷闷不乐好一阵子了。又见戚幼吾常在周日凌晨上网和弟弟掰得心情大好久久舍不得下站,两人你来我往的谈情说爱直到天亮,他更是怒上加怒。
“你跟我到书房来,我有话向你。”
饭后两人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之后,他对她下了通牒。
“你没事跟曜华扯个没完,都扯些什么?”端坐在书桌前,他严肃地问。
“我说学校里发生的事,他说工作上的事,还有就是对感情的看法以及某部电影的观后感嘛,就这样。”她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发现经由这种沟通我的英文读写能力进步不少耶。”
“是吗?那你从下礼拜开始,每周缴一篇读书心得给我,不得少于一万字。”
“不要,我没时间写那个。”
“没时间写那个就有时间上网谈情说爱?”
“你管我,我一举两得不行啊?挂羊头卖狗肉。”她嘟哝一句。
“说什么?大声一点。”
“说你假民主啦。我跟谁谈情说爱关你屁事啊?我每科成绩都很漂亮,还可以申请奖学金咧,休闲娱乐你都要管,讨厌。
见她反弹得厉害,他的表情稍稍和缓了些。
“曜华是不是想追你?”
“他是这么对我说过。”
“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只有意会不能言传。”
“那你学校里那些仰慕者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处理?”
“维持原状喽,有什么好处理的。女同学没有几个跟我比较好的,所以我不想再得罪男同学了。”
“你想脚踏几条船?”
“我淹死了都没你的事!”说完她就跑出书房,回自己房里去了。
锁上门,委屈的泪终于爬满她的脸颊。
泪光中,她渐渐正视自己对他的爱,正视自己心里的苦。她正疯狂地爱着一个不知道自己愿意付出多少爱的男人,一个甚至不愿意承认爱她的男人。
同学说的没错,她是被他包了,他包了她的心。而他不要为爱放弃自由,不愿做出爱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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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来台北了?”
魏欥华坐在咖啡座上,漫不经心地搅拌着杯里的黑色液体,客气地与TERESA寒暄。
“这次来打算长住。”她的态度十分优雅,说话声音不大不小,速度不疾不徐,任何人听了都会有好感。“上次陪我爸妈回来有机会见到一位长辈,他希望我能考虑到台北来在他的企业里工作。”
“所以你答应来台工作了?”
他注视着她。她的服装看上去十分简单,但简单之中又透出一种考究和时髦,很能衬托她苗条却不消瘦的身材下,那种精致的丰满。
“嗯,想请你带我四处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住处。”
“这个没问题,我乐意效劳。”他点点头,又道:“你不太会说中文,在台北工作可能会产生一些困扰。”
他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一点中文都不懂。
“你可以教我说国语嘛。是不是不赞同我到台北来工作?”
“我何来赞同与反对?再说,你也已经决定这么做了,不是吗?”
他话里的隔开教她有一丝受伤的感觉。
“你怎么不问我结婚了没有?”
“你愿意告诉我的话你自然会说。”
他的回答带来短暂的沉默。
“这次来我有荣幸到你家做客吗?”
“欢迎。我再安排时间吧,等你把一切都安定好了,我们再联络。”
“嗯。”她满意地点着头。“晚上我请你吃饭。”
“我请你才对,我应该尽尽地主之谊的。”
“谢谢。”
这以后他们又见了好几次面,他陪她四处去看待租的房屋,敲定之后又陪她去选购家饰和日用品,闲暇时一起吃顿饭,看场电影,俨然回到往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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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幼吾,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她的同学蒋季平刚搬家到内湖居住,和她家只差两站地,因此今天又搭她的便车回家。
“什么事你问呀?”
“你晓不晓得班上很多女生在你背后说了些闲话?”他问得小心翼翼。
“早就听过了,”她处之泰然。“嘴巴长在她们脸上,要说就让她们去说吧。”
“我打电话给你,常常是一个男生接的,他是你的谁啊?”
“我干哥哥。”
“你跟干哥哥住一起?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她斜睨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你晓得的嘛,这年头流行认干哥哥、干妹妹的,你们是不是同居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