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煜询又不可能来。”
“要是他再来纠缠,就说我们和他约在别的地方,然后借机走人罗!”聂嫣是一派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随性态度,聂舷只有沉默以对。
“我们尽量别落单,两个人一起应付狼爪总比单枪匹马来得安全。”聂嫣叮咛完后,一口气喝光啤酒。
“我从不知道你酒量这么好。”聂舷惊叹地说,接着举瓶就口,试着接受那份陌生的口感,但喝了一小口后,她的眉心全揪在一起了,“我不喜欢啤酒的味道。”
“我才惊讶你这么不会喝呢!”聂嫣拿走她手中的啤酒,“你没喝过吗?”
“当然没有,我是老师耶!”聂舷理直气壮的回答。
“你四年多前才开始当老师,那之前居然都没喝过?喜宴、尾牙之类的场合总有酒可喝吧?”
“可能人家知道我有心脏病,所以不让我喝。”聂舷猜测。
“适量喝酒可以减少心脏病发作的危险,我读过相关的报导,不盖你。”聂嫣看着她,关心的问:“对了,你最近这么忙,有没有发病?”
她所谓的发病是心悸、呼吸急促、头晕和胸痛等现象。
“没有,我还撑得住。”对于妹妹的关心,聂舷会心一笑。
“那就好,不过你今晚可别跳得太high,当心心脏负荷不了。”
“你在开玩笑吧?!”聂舷扬起一道眉睨着她,怀疑她是否已经醉了,以至于忘了她姐姐是个含蓄、矜持的老师,她怎么也无法想像自己会在这种场合,随着狂放的音乐与陌生人热舞。
十分钟后,聂舷在舞池里气喘吁吁、忘情大笑。
在聂嫣的带领下,她跳着生涩的舞步,每当两人步调无法协调,那滑稽的模样惹得姐妹俩哈哈大笑。笑声是深具传染力的魔法,不多久,她们身边已围绕一群想学习或传授舞技的人,笑声越扩越大。
一首舞曲终了,聂舷跟着停下动作,她对妹妹摇摇手以示疲累,又喘又咳地离开舞池,找了个空位坐下。
“你没事吧?”聂嫣轻拍她的背,担心的问道。
“没事。”聂舷咳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止住呛咳后,她挤出笑容道:“我只是太久没运动,有点受不了。”
“你的心脏……”聂嫣的口气比方才更担忧了。
“没事啦!我并没有跳得太过分,真的没事,放心。”她再三保证。“我只需要休息一下、喝杯饮料。”
聂嫣闻言,立刻招来服务生替她点了杯果汁。
“你可以继续跳,我坐着看就好。”饮料送来后,聂舷边喝边说。
“放你一个人坐在这儿?我可不是呆子。”聂嫣摇着头说,“怎么样?好不好玩?”
“很好玩。”聂舷满足地承认,“跳得不好也没有人会嘲笑你。”
“本来就是,有哪个人生下来就会跳舞的?”聂嫣理所当然道。
“小姐们跳累了?”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姐妹俩转过头去,发现是早先曾向她们搭讪的陌生男子。
“有事吗?”聂嫣冷冷地问,脸上是一副之“怎么又是你”的表情。
“介意我坐下吗?”他转而问向沉默的聂舷。
聂舷张着嘴正不知如何回答,聂嫣倏地起身。
“对不起,我们要走了。”她拉起姐姐朝门口走去。
“你的男伴不是还没来吗?怎么就要走了呢?”那男人追上来,脸上的温和笑容未减。
“我们和他约在别的地方见,现在赶时间!”聂嫣并未停下脚步,依着先前对聂舷说的借口回答。
“但我没看到你们离开舞地讲电话……”
“你凭什么监视我们?”聂嫣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凶狠的语气吓得那男人后退一下。
“呃……我只是……”
“要泡美眉找别人去!再跟上来我就报警,说你跟踪、监视我们,图谋不轨!”聂嫣恶狠狠的威胁,趁那男人未来得及反应前,抓着聂舷冲出大门,随即消失在街上人群中。
第二章
“你这闭门羹可吃得真彻底。”冯子平对回到座位上一脸挫折的男子嘲弄道。
“玫瑰多刺。”男子反驳道。
“哇!瞧你这孬样,换作我是她,早拿刀子捅你了。”这一桌客人中唯一的女人嗤道。
“你可没她的好姿色。”男子不悦道。
“你又凭什么想吃天鹅肉?”女子不服气地讥嘲。
“我跟她搭讪是为了正事!”男子怒声辩解,“我观察她好一阵子了,她肯定是我这次主题的不二人选。”
“那你开门见山的问她就好,何必拐弯抹角?”女人翻个白眼,“由此可知,你的顶级摄影师之路还长得很哩!”
“你……”男子几乎恼羞成怒。
“小黛,别再糗他了。”沉默好一晌的子平终于出声制止他们针锋相对,“鲸鱼的比赛还有一个月,他还有时间说服那个女人。”
“笨鲸鱼,你还有得学哪!”小黛对着绰号鲸鱼的男子扮鬼脸,他则回她一个不雅的手势。
子平继续喝酒,不睬他的摄影助理和化妆师的唇枪舌剑,要制止这两人斗嘴只是白费力气。
刚退伍又找不到固定工作的鲸鱼,凭着对摄影的兴趣,怀抱着成为专业摄影师的梦想,一年多前开始担任子平的摄影助理,最近有个业余摄影比赛,虽然鲸鱼的实力仍有待磨练,子平仍鼓励他参赛,好借此训练他承受挫折的能力。
倒不是说子平认定鲸鱼不可能一鸣惊人,他只是相信借由比赛来磨技术有一定成效。
鲸鱼决定的主题是“冷与热”,想表现在人的内外在性格上。子平回想着他看上的模特儿容貌,她是个高挑漂亮的女人,跳舞时热情有劲,面对陌生人搭讪时却又冷淡疏离;鲸鱼显然只注意到她外显的个性。
从事摄影多年也算阅人无数,子平感觉那女人的冷漠建筑在火爆的怒气上,她是个活泼的女人,一点小事都能引出她激动的反应,她一点也“冷”不下来。
“……姐妹俩的感觉完全不同,我考虑说服她们一起入镜。”
鲸鱼的话让子平的思绪飘向另一个较为和善的女人,她跟她姐妹是完全不同的型,成熟内敛,生涩笨拙的舞步和奇差无比的酒量显示她不常涉足这类场所。她的外表虽没她姐妹那么亮眼,但也算是个漂亮的女人。
而且她的笑容很灿烂,放松且热情。
也许面对面观察她们会让感觉较为准确,但他答应鲸鱼不干涉,所以他只是坐在位子上遥望,对于她们的外貌也只有一种“应该很上相”之感。
继而言之,这对姐妹给他的第一印象与鲸鱼的摄影主题格格不入。
“子平,你跟君涵提过那件case了没?”小黛似乎厌倦了鲸鱼的话题,转而询问子平,拉回他的注意力。
“君涵八成不会答应,她怀孕了。”子平叹口气答道,“就算她愿意接,我老哥肯定持反对票。”
谢君涵两年前嫁给子平的哥哥冯子颐,她脸上有一道长约十公分的刀疤,是多年前为阻止姐夫自杀而被误伤的,尽管如此,她仍是个大美人。两年前子平用子颐和君涵当模特儿替一家婚纱业者做广告,意外地使君涵大受广告界欢迎,但生性朴实的君涵不愿再成为众人注目焦点,两年来也只当过子平的模特儿两次,现在她有孕在身,想说服她点头的机率非常渺茫。
“君涵怀孕多久了?”小黛若有所思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