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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

  “整理好就走,或许下礼拜。”她开始忍不住后悔作下这个决定,搬到外地表示再也见不到柳以樊,但见到他又如何?即使每天在他面前闲晃,他也不会在意她,她终究只能看着他和其他女人纠缠、牵扯。反正她早决定终止对他的迷恋,现在又何必感到遗憾?

  “既然你要离开了,可以麻烦你告诉我一些柴雁的事吗?”

  还是柴雁。柴桑悄悄抚平心中的刺痛,告诉自己这很理所当然。



  “为什么问我?我说的话你又不相信。”柴桑冷漠地反问,这下换以樊困窘得红了脸,他拉她停下来,柴桑像烫到似地甩开他,疏离地站在路旁等他开口。

  “我还是不会道歉,因为我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既然找不到她,自然需要她身边的人提供消息,而我知道这附近的人都很溺爱她,包括你父母,唯独你对她不屑一顾,我想知道为什么。”

  “大家都说我孤僻、特立独行,也许我对她的态度只是想和别人不一样罢了。你可以认为我嫉妒她,毕竟她一直比我受宠,任何方面都比我强。”柴桑有些讥诮地说,这不像她,但她忍不住这么做,因为柴雁在以樊心里的分量远比自己来得重。

  倏然间她明白了,说她迷恋他太过含蓄,她根本是爱上了他,但是为什么?他对她又没好到哪里去,她怎么会莫明其妙的爱上他?比起来,苏劭深对她最好,也比以樊多金英俊,为什么她却没爱上那个令女人趋之若鹜的“超级金童”?

  “柴雁的成绩从来没比你好。”

  “比成绩有什么意义?大家疼的还是她。”柴桑嗤鼻。



  “不提这个了,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柴雁?我感觉你不只是单纯的嫉妒。”以樊岔开话题。

  柴桑深呼吸一口气,一股愠怒直往脑门冲,他想知道她为什么讨厌柴雁?无所谓,就告诉他吧!反正她要离开了,全部说出来会令她好过点。

  “柴雁只会嘲笑我,不只她,大家都是,因为我是柴家小孩里最貌不惊人、笨手笨脚、沉默寡言的一个。你是颗老鼠屎一样坏了这个优秀家庭的形象,我妈妈因为生我难产死掉。当每个人都把柴雁奉为神仙似的唯命是从,只有我把她的话当耳边了风,所以她捉弄我、处罚我、栽赃给我。前几天我还和她看上的男人走在一起,那晚我兴奋得睡不着,因为我终于有可以让她嫉妒的地方。”柴桑一鼓作气的说完。当她停顿住,以樊的脸色全变了,但她要继续,此刻她只想让他尝尝被伤害的滋味。

  “国中时,我亲眼看到她为钱和个老男人上床。我姐夫决定和她离婚后,告诉我她从来没忠心过。她有那么多钱打点外表是因为她时常被男人包养。她找男人来强暴我是因为我撞见他们正亲热的黏在一起、准备上楼办事,而她要让我闭嘴!”她气喘吁吁地瞪着脸色惨白的以樊。她的目的达到了,他看起来深受伤害,但她不觉得后悔或得意,她只说出她知道的,但伤害她所爱的人令她心抽痛。

  也许她骨子里跟柴雁一样,根本是个坏心肠、自私自利的女人,不过那也不重要了。经过那晚,在乎他对她的看法太愚蠢。

  “你要说我骗人也行,但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当柴雁利益下的牺牲品,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都不再容忍她。”柴桑语气强硬,首次发自内心的强调自己的立场。原本只想远离柴雁,躲开她以避免纷争,但若她还是继续以各种方式伤害自己,柴桑决定不再忍气吞声,她已顺从太久。

  丢下以樊呆站在原处,柴桑慢慢走向便利商店。她的心因激动而狂跳、双颊发热,但说出那些话后,心情倒是意外地轻松,勇气也油然而生,她现在可以确定自己能在台北过得很好,踏出自己设下的藩篱后,她感觉坚强得足以度过重重难关。

  那晚,柴雁仍是不见人影。

  ???

  劭深和袁隼棠在四季大楼总裁办公室内讨论一项新企划。自从劭深发动股东会将父亲苏权渊正式踢出集团,以换取隼棠的留任后,他比从前更专注也更重视自己的职责。虽然这是苏权渊交他的,但直到今天才令他全心倾注的原因,是他们终于甩开苏权渊的控制,集团往后兴衰将全由他们俩决定。即使股东们曾对劭深的态度颇有微辞,也被他这阵子的优越表现给消音了。

  “苏老头这两天老打电话到我家。”讨论告一段落时,隼棠烦躁地说道。

  “干嘛?探情报?怕我们把他心爱的‘前’事业搞垮?”劭深讽刺道,嘴角微微上扬——标准的苏式讥笑。

  “是要我爸妈搬回去。”隼棠翻个白眼。当初他拒绝苏权渊的要求,坚持搬出苏家大宅并和尔琴交往时,苏权渊威胁要把他父母赶出去,于是他求父母搬来和他们同住,没想到现在苏权渊反倒要隼棠的父母搬回大宅,而且没有任何威胁或条件。

  “为什么?”劭深的浓眉微微一皱,纳闷苏权渊的动机,像他那种工于心计的老狐狸,做事情不可能没有企图。“我妈说他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太寂寞了。”隼棠的母亲是苏权渊的妹妹。

  “寂寞?你没听错吧?”劭深怀疑地扬起一道眉毛。

  “他年纪那么大,儿子又不在身边,老婆女儿早归天,亲妹妹一家人又搬出去了,屋子里只剩几个佣人成天和他相瞪眼,会寂寞也理所当然。”隼棠心肠软,这会儿倒替苏权渊说话了。

  “他活该受罪。”劭深就没那么好心,他对苏权渊的恨太深,苏权渊虽给了他生命和地位,却也给了他饱受磨难的童年,日积月累的愤慨令他无法轻言原谅。

  “我爸妈似乎有意搬回去,毕竟他们在那里住惯了,搬回去的话,他们三个老人彼此作伴又有话聊,日子过得容易些,而且听说苏老头不像以前那样咄咄逼人了。”隼棠撇撇嘴。苏权渊对他们一家人虽不算厚爱,倒也有恩,他母亲和苏权渊又是亲手足,大伙都一把年纪了,再计较往事未免太幼稚。

  “你想让他们搬回去吗?”

  “只要苏老头别再拿他们威胁我就无所谓。”隼棠耸耸肩。

  “是吗?我以为你很高兴他们想搬回去,这样就没人会打扰你和卓琴的‘好事’。”劭深邪气地笑道,隼棠脸红了,显示他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

  “我哪像你那么色欲薰心——”隼棠还没说完,内线电话便响起,劭深接起,才刚听到秘书喊了声“总裁”,办公室大门就“砰”地一声被用力打开,柳以樊满眼血丝、面容憔悴、形色匆忙地走进来。

  劭深向秘书保证他们不会有事后挂上电话,和隼棠好奇地望着以樊。

  “欢迎光临!你这副德行和这样硬闯,想必很想念我们吧!”劭深淘气地调侃,隼棠则双臂环胸,轻笑一声。

  “是啊!我想你想到失眠。”以樊恶声嘀咕。

  “喔?你爱上我了吗?”劭深又假装惊讶地问道,隼棠笑得更开心了。

  “少三八!我有事问你。”以樊斥道。

  “悉听尊便。想知道我的身高体重、星座血型、每月收入,还是三围尺寸?”劭深继续嬉闹,以樊则面带凶狠。

  “柴雁是不是勾引过你?”他龇牙咧嘴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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