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坐起,而后出其不意地把她搂进怀里,这才发觉她冷的像冰,不禁将她环得更紧,“白儿,别哭了,你会失常只是因为太过激动,你不可能是妖怪的。”他柔声劝哄着。
但白玛却惊恐挣扎,极尽所能地想要逃出他的怀抱。
“不,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快放开我!快走开!”她根本听不进尉迟靖的话,只是一味地推开他,就像一只受伤害怕的小动物。
但尉迟靖就是不放手,他轻轻摩掌着她的发,温暖的气息像火焰一样包围着她,双臂拥紧她颤抖的肩膀,不让她逃离分毫。
他的温柔让白玛更加心酸,她再也不配拥有这一切!
“尉迟大哥.你别再对我这么好了,那颗红宝石真的是个妖怪,我已经被它同化了……”她垂下头,声音破碎微弱,泪水像是流不尽似的,不断滚落而下。“当时你命在日歹,我急得快要疯了,那个妖孽就趁我脑中一片混乱的时候,控制了我的意志,蛊惑我发狂杀人!”
她记得很清楚,当她看见那柄利刃即将刺中尉迟靖的那一刻,邪恶的声音突然又在她的耳边响起——它叫她杀人,杀光所有的敌人,一个也不要留!
在那瞬间,失去尉迟靖的恐惧凌驾了一切,她满腔的恨意突然炸开,让她变成一个只想杀人的妖女,渴望鲜血的气味。
想到这里,她剧烈地颤抖起来,无比畏惧那个恐怖残忍的自己;已经着魔一次,她还能做个正常人吗?总有一天那颗宝石会再次夺去她的意志,让她失去自我,被魔化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妖女!
“别吓自己,白儿,那可能只是……你的错觉,只不过是颗宝石罢了,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尉迟靖将她拥得更紧,口气十分固执。
他不想看见白玛绝望的模样,更无法忍受她认为自己是个妖怪。
白玛用力甩头,双手抗拒地抵住他的肩膀,哀恸大喊:“不!你看这些惨不忍睹的尸体,想一想我刚才杀人的样子,难道这些都是错觉吗?你也看到我……我只用手掌,就能硬生生的劈下人头,莫非你要说,这也不是真的!”
在白玛哀切的逼视下,尉迟靖的心沉到谷底。
他当然没忘记那双血红的眼睛,还有那副噬血阴残的表情,但他真的不愿相信,那时的白玛……是个令人胆寒的妖魔。
见他答不出话,白玛在他的怀里抖得更厉害。
“迟早有一天,我会忘记人心,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妖女,尉迟大哥,你可知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她的泪水占湿了他的衣襟,滚烫地烙上他的胸口,让他的心画过尖锐的痛楚。
“别再说了,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因为我绝对不会让这个该死的宝石再持在你的身体里,我一定会找出方法消灭它厂他揉着她的发,在她耳旁坚定地说。
不管这个鬼东西想干什么,他都不会让它得逞的,从现在开始,他要把所有妖怪、妖法都赶得远远的!
他看够了她的眼泪,他要给她一生的快乐,
他将她拥得更紧,并且在心底发誓,这辈子他绝对不放开她了,老天有本事就来跟他抢好了!
胸口的伤剧烈绞痛,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至完至陷入黑暗之中,但就算昏了过去,他的臂膀仍旧紧拥着怀里的脆弱人儿,一如他坚定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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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冰凉的感觉,轻柔地触抚着尉迟靖的面颊,唤醒了他的意识;他张开眼睛,见到白玛靠在他的身边,正伸出指尖抹去他唇角的血渍。
“太好了,你总算醒了,你一直呕血不止……”看见他清醒过来,白玛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地,她的眼中盈着泪水,脸色很苍白。
她憔悴的模样让尉迟靖微微心疼,他知道自己就这么昏了过去,一定把她吓坏了。
“没事,吐几口血要不了我的命的。”他忍着痛,挤出一丝笑容。
他伤成这样,却还不忘安慰她,让她心里又难过又内疚,“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不但让你的行踪曝光,又害你身受重伤……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快点走呢?这样你就不会被迦罗打伤了。”
“别再说这种傻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弃你不顾。”他皱紧眉头。
“可是你差点会死!”所有的焦虑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白玛再也忍耐不住,哽咽低喊:“我父亲早已死在迦罗的手中.如果你再被他杀丁,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反正我的命能延续多久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不把我交给迦罗,看他是要杀了我,或爱怎样对付我都行!”
泪水扑簌簌落下,在她苍白的颊上画出晶莹的泪痕,细碎的抽噎声,透露出她心底的痛苦。
尉迟靖惊愕地望着她,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么激动的话……她会这么难过,是因为她很在意他吗?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他感觉得到,她—定和他一样,成了爱情的俘虏,他们两人的心是紧紧系在一起的!
“明明是个大人了,怎么像小孩子一样爱哭呢?”他忍不住微笑,怒力坐起身来,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再这个样子,我会以为你还没长大。”
望着那只靠近的大掌,白玛的眸中滑过一丝眷恋,但在被他触着之前,她飞快地躲开了。
尉迟靖心一沉,很清楚她怎么了——她一定还在胡思乱想自己是个妖怪的事。
眸底闪过一丝奸诈的光芒,“呃……”他突然捂住胸口,往后倒去。
白玛赶紧靠回他的身边,用力扶着他的肩,“你的伤怎么了?是不是很痛?要不要紧?”她忧急交加,好怕尉迟靖有个三长两短。
但她没听到任何回答,只看见一个淡笑,随即整个人就被一双强健的手臂掳去,让她连挣扎也来不及,只能乖乖地靠在那副熟悉的胸膛上。
原来他是假装的!
她恼怒地瞪着他,却陷进他深邃的眸中,那里面闪烁着促狭的笑意,还荡漾着温暖与柔情。
白玛咬着唇,他越是这样,她越想远远逃开,“放开我!我说过别再对我这么好,我是个一疯起来就会乱杀人的妖……”
但尉迟靖的手指点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下去,“白儿,当初是你来赖上我的,在北京的客栈里,你还哭得唏哩哗啦的要我绝对不能丢下你,难道你忘了吗?我不管你变成什么,反正我不会放你走的。”他凉凉地笑着,掩去眸中阴黯的情绪。
他很不喜欢她的疏离,更恨“妖女”这两个字,他一边宣告着自己的决心,手指同时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掌着。
白玛芳心一颤,脑中瞬间空白,唇上轻柔徘徊的肤触,让她满脑子想说的话全飘到天边去了。他的指尖有点粗糙却很温暖,带着惹人迷醉的温柔,教人无法抗拒。
满意地看着那张染上红晕的脸庞,尉迟靖愉快地笑了。他希望她成为坐拥芳泽的清莲,永远不会凋谢,而不是一瓣苍白的雪花,好象随时都会融化。
而他,决心成为涵养她的水泽……她应该也爱他吧,不是吗?
“白儿,陪我回家疗伤,然后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他眨眨眼,唇畔的笑意洒脱不羁,但一丝鲜血接着由嘴角涌出,触目惊心地点点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