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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页

 

  他则以更多的吮吻逗弄她,手滑至肋骨,沿着丝缎般的腹向下,直到贴住她湿暖的蕊心。

  花绮不由得喘息、战栗……两人借着血液、筋脉、肌肤来倾听、膜拜彼此。

  尔后的一切俱是美丽的激韵,喃喃的耳语、紧绷的肌理、融合的身躯、鸷猛的移动、片刻的停顿、深深的烙印、震颤的释放……从微火转为烈焰是如此的轻易呵!

  春潮雨水过后,烛灭了,蜡芯子也氤氲出燃烧的味道。



  炽情,已刻骨铭心,幽幽恍恍的溃散神形,撩乱一室春色。

  弦月,犹明明亮亮,静谧的透过窗纸,映照出满室的清辉。

  料想那独守广寒的月娘娘,念及这行风行雨的有情人间,在难耐无尽的苦寂时,定然也同意所谓的「金风玉露一相逢」吧!也说不定要殷殷执守朝朝暮暮与今生今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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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几日,楚樵与花绮俨然是一对鸳鸯鸟,两人倒也不忌讳在楚阿爷、楚阿奶面前表现出爱恋模样。二老或许无从明白这对小儿女是抱着何种心态谈情论爱,可两人从心结化解到,花前月下,到情致缠绵,二老看在眼里,喜在心底。

  有一回,楚阿奶还趁帮花绮敷药的片刻,喜上眉梢地道:「已经好些年不见樵儿那种由衷的笑容了,丫头,这全拜妳所赐啊!」她紧接着叹息。「唉!这命运多舛的孩子,老把自己鞭策得那么紧,假使妳能教他放下仇恨,平稳妥当的过这一生,该有多好啊!」



  这不也正是花绮的想望吗?若能,她也希望不向绝路走、不往深渊跳,可叹,有些事就是回不了头。

  对于楚阿奶的期许,花绮只能含笑以对。在楚樵心中已经有了谱,就如同她心里也有了底定,命运合该如此,风是一更,雪也是一更,花绮倒也放开了心,不提过往、不谈日后,只惜取眼前。 而眼前这几日,也确实丰沛,花绮从楚樵那里真正感受到何谓的「铁汉柔情」。

  瞧他平日硬邦邦,一副剑戟森严的模样,可一旦被撩起了感情,他也可以是温柔款款、贴肺熨心的。

  他买了把玳瑁篦子,目的是在每日晨起或睡前梳理她那头锦缎般的乌丝。

  花绮也确实尽情享受了楚樵的服侍,她喜爱篦子在头皮移动时,那神经末梢都沉醉的感受,也爱极他用宽厚的大手,笨拙却仔细的笼络她那如黑瀑般调皮鬒发时的专注表情。

  自然,他亦有顽童的一面,例如,他最爱在她的樱唇上调抹胭脂,抹坏了,他便噙吮她的唇,直到吃光困脂,他才大言不惭的说,他是专门「偷香」的侠士。 那时,她就会反过来取笑他不过是个专门偷胭脂的「瘾」君子。

  从他时时娇宠、步步呵护的样子,花绮不难感受到他真是上了她的「瘾」了,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喜欢看他随剑起舞时的焕发英姿,爱极他练把式时的凝神专注,也恋他吹奏洞箫时那不经意呈现的凛凛冷寂与风霜,然而,她最爱的却仍是他刀凿般的俊脸上那流露得渐趋频繁的温柔。

  当楚樵知道她心里仍悬念着那心思单纯,曾与她在仇家寨子里共患难的阿观时,他便想办法延请阿观上楚家。

  而令人甚觉惊喜有趣的是,傻阿观和仇家唯一的善良子弟大傻居然凑成了傻不楞登的一对,大傻即将入赘阿观家,两人喜孜孜相视傻笑的憨态,以及互相扶持着告辞,双双步出楚家时那情深质朴的模样,着实令花绮既欣喜,又心伤。

  都说是怨憎会苦、爱别离苦。

  几日的光阴飞快的递递而逝,临上江宁的前夜,楚阿爷和楚阿奶简单的办了桌酒菜替她饯行。她朝二老举杯,离别愁绪直到此刻才真正浮上台面,唯二老似乎是极乐观的在期待另一次的别后重逢。

  「丫头,妳真的非走不可?」楚阿爷不舍的问。

  「是啊!天漠和我在江宁那边都还有此事要办。」花绮端起酒杯徐徐饮尽。

  「该不会是办喜事吧?」楚阿奶笑吟吟的挤眉弄眼。连日来瞧着这双如胶似漆的小儿女,老人家是越看是越觉得登对,自然就难免语带玄机、形色皆喜。「若真要办喜事,咱们的排场是比不上王府啦!可阿奶敢夸口,咱们也不会太寒酸……」

  「阿奶!」对于楚阿奶躁进的月老性格,楚樵几乎无力招架,「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能谈什么办喜事?况且,三格格的婚事,一定要经过王爷和福晋同意。」

  「是,有道理,应该的!既然你小俩口已论及婚嫁,那么,这对青玉镯就当作信物,丫头,这回妳总不能再拒绝了吧!」楚阿奶的联想力是三级跳的,才说八字没一撇,她便认定两人已互论婚嫁,她老人家打腕袖里小心翼翼的揣出包在厚绒布里的传媳青玉镯。

  放下酒杯,看看楚阿爷和阿奶,迟疑的目光与楚樵相接,他眼底的希冀,催促着花绮伸手捧起青玉镯,并让楚阿奶帮她戴上。

  是命中底定的了,即使她明白天漠「刀山油锅我独往矣」的决心,明白两人已经没有将来,但正因为明白,所以,她成了他的红粉知己,成了他只能结发结心,却不能结姻的妻。

  但至少,这青玉镯一戴上,便能暂时宽慰楚阿爷和阿奶二老的心,也更坚定她寄望来生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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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花绮蜷缩在楚樵的怀里,他温柔的顺着她的发,她则瞧着一左一右,两腕上的镯子,纵使离别的愁已开始扩散,她倒也还能调侃自己。「像不像被上了箍咒的齐天大圣?差别只在于它被上了头箍,我则是被上了手箍。」

  「哪有人譬喻自己是泼猴儿的!」楚樵揉抚着她的颈背轻笑。「妳不喜欢?」

  「不,我喜欢,其实,这样也好。」她淡淡的说。

  「哪里好?」

  「好在我心里踏实些,至少你留了些信物在我身边,假设你忽然决定不报血仇了,假设你忽然想归隐山林、青山绿水的过日子,并且娶房妻室替你生几个胖小子,那『妻』这个名额,就非我莫属了!若想逃,你可是想都甭想,因为我有信物!」她孩子似的在他眼前晃动琅珰作响的两腕,可心上却漫过一股凄凉。

  其实,她想说的是,这两只青玉镯倒真是个好信物。来世,谁又知晓要经过几世代呢?也许历经辗转、历经轮回,即便坚持不喝孟婆汤,但经过世代的交错,只怕谁也没有把握彼此不会俩俩相忘,而这两只镯子,或许还能助她与天漠在来世寻觅到彼此。

  花绮也了解如此的想法太过荒诞,可毕竟她和天漠今世已注定无望,若不寄望来世,又情何以堪呢?

  楚樵则是轻握住她藕似的手腕,纵使对于离别,两人都不想再多着墨,可他又岂会真的不懂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股深愁。

  「三格格,来生,我定不负妳!」这是他唯一给得起的承诺。

  花绮仰起头抚着他刚正的下巴轻叹。「可,若今生我先负你,你还会期盼咱们的来世吗?」她问得古怪。

  楚樵想了想,而后绽出一抹微笑,但那笑里却包藏着哀伤。「今生,断然是我负妳了,若尔后妳另择良配,亦属正常,我不敢要求妳为我守活丧,如妳所言,假使真有来生,那么,咱们只能期盼,期盼来世能俩俩相『望』,而非俩俩相『忘』。」

  花绮点点头,更古怪的问道:「如此说来,你会原谅我今世所犯下的任性啰?」她说的是任性,不是过错!

  「我一直爱极妳的任性,那也是妳可爱的部分,妳我之间没有所谓原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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