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问这么多了,等下你就会知道,快去换衣服吧。”关念宏催促道。
“好,你等我。”
黎雁青说完便关上房门,留下关念宏一人坐在客厅中看电视等她。
不到一会儿,黎雁青便换好了轻便的休闲服与关念宏下楼,开车一同往郊外驶去。
“台北你较熟,由你决定去哪吃饭好吗?”他问著。
“去哪都可以吗?”黎雁青盯著他那英俊的侧脸说。
“当然喽。”
“去‘乌来’。”黎雁青偏著头想了好一阵子后才说。
“‘乌来’?你要去‘云仙乐园’玩啊?”
关念宏遇到红灯,立即把握住空档转过头来盯著她问,并皱著眉表示兴趣缺缺的模样。
“你是民国初年生的人啊?怎么观念还停留在去乌来就得去‘云仙乐园’的年代啊?”她受不了地叹著气说。
“不然是去‘燕子湖’吗?”
“我还去‘枫桥度假村’呢!大哥,真是败给你了。”
关念宏还是一脸无辜地看著黎雁青,不了解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竟让她讥成这样。
“我又不是北部人,怎么知道乌来除了这两个地方以外,还有哪可以玩?你真的很过分,竟讥笑起我来了。”他装作一副深受伤害的模样,对黎雁青抱怨著。
“我又没笑你,我只是没想到你竟会这么土,只知道乌来那两个玩到快烂掉的地方,竟不知道还有可以吃野菜、洗温泉之类好玩的地方。”她笑著解释。
他惊讶地问,重新又将车发动。
“想不想去啊?”
“当然,可是要靠你带路。”他感兴趣地说。
“不气我刚笑你土了?”
“和你一起有好吃、好玩的,我哪会生气啊!”
“可真是会巧言令色啊你。”黎雁青扁著嘴数落他。
关念宏则是不以为意地笑著,耸了耸肩,并朝著黎雁青对他说的方向驶去,”路上两人依旧是笑语不断地聊著。
“对了,你上次说你爸妈他们在加拿大啊?”关念宏突然想起地问。
“是啊,他们在加拿大坐移民监。”
“那你怎么不去呢?”他好奇地问。
“我没兴趣当外国人,我以当中华民国的国民为荣。”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国,我怎么都不知道?”他故意挖苦著黎雁青。
“你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这样说我!”她装著一副母夜叉的样子,恐吓著关念宏。
“说实话都不行啊?”关念宏笑呵呵地说。
“先在这停下来看看风景好吗?从这角度看台北很不错哦!”
黎雁青突然指著转弯处的一座平台问著关念宏,而关念宏也相当配合地将车停在这半山腰的平台处。
“这里视野真不错,可以看到好远呢!”关念宏下车后望著远方的景致说。
“傍晚时会更漂亮,彩霞满天、夕阳余晖,美得让你目不暇给,仿佛身在仙境般。”黎雁青又对他介绍著。
“对了,我最近要调到台北来上班,人事部下星期就会发布公文了。”他忽然想到地说。
“是程副总搞的鬼吧?他想把你调离新竹,然后再慢慢地整你、折磨你,让你自动离职,再安排他自己的人马,好巩固他自己的势力范围,他还真是不要脸。”
“我在哪上班都无所谓,不过这次换环境,对我来说也许是好的。因为我发现我有职业倦怠症了,所以调来台北我并不介意。”关念宏又解释道。
他要到台北来上班,这就意谓著以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增多了,不是吗?一想到此,黎雁青的脸就由方才的忿怒不平转变为满脸笑意。
“什么事啊?笑得这么开心。”看著黎雁青的脸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满是笑意地变化著,他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当然开心啊!因为那表示以后我无聊时又多了一个可以陪我解闷的朋友了。”黎雁青停顿了一下后开口说,并且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关念宏,不让他看出自己兴奋喜悦的心情。
“也对。你现在失业在家闷得发慌,是真的很需要有人陪你打发时间。”他点头表示赞同。
“先生,拜托你喔!我也不过是休息几天罢了,瞧你讲得我好像已经大半年没上班似的,真是不公平。”黎雁青抗议道。
“好,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的。”关念宏笑嘻嘻地说著,脸上丝毫不见道歉之意。
“你根本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她开玩笑地瞪著关念宏。
“好,为了表示我十足的诚意,等下吃完饭再去‘猫空’泡茶好吗?”
“猫空?”她瞪大眼,不信任地看著他。
“有问题吗?”
“现在快五点了,等吃完饭、泡好温泉最快也要九点,再到猫空喝茶和送我回家想必也要两点多了,你确定你不会累吗?”黎雁青看著手表计算时间。
“反正明天星期天不用上班,玩累一些也是无所谓的。倒是你,太晚你会介意吗?”
“有人肯陪我通宵达旦地吃喝玩乐,我当然是不会介意,但我怕你明天会累得起不了床。”黎雁青体贴地说。
“我老虽老,可也还是一条活龙,不会因熬一下夜就累倒,我身体还好的很呢!”他笑著说,并做出了一个健美先生展示肌肉的姿势逗著黎雁青。
“你怎么这么爱耍宝啊?”黎雁青笑不可抑地望著他。
“你说我这性感撩人的姿态是在耍宝?真是太没眼光了,不晓得我和这儿的晚霞美景融为一体的健壮身躯是世间少有的。”他还是一脸臭屁地搞笑著。
“赶快停止你那自恋的行为吧,否则等下害我吃不下饭,我可是要找你算帐的。”她杏眼圆睁地望著他说。
“Ok,那现在就上山吃饭吧! 省得你没了胃口又要怪罪于我。”
说完两人便转身向著车子走去。
“等下去猫空我再请你喝茶。”黎雁青边走边说。
“为什么?不是说好今天是我请你的吗?”关念宏打开车门后抗议地问。
“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茶,这样互不相欠不是很好吗?”黎雁青看著他说。关念宏没有答话,只是闷不吭声地望著她,用他那深邃黝黑的双眸大胆凝视著黎雁青。
霎时,路旁喧哗的鼎沸车声已在耳畔消失,满空的夕阳彩霞紧紧地包裹住他们俩,整座平台上仿佛只剩下两人一般。
黎雁青强迫自己不要在乎他那足以撼动情感的灼人目光,但心却不受理智控制地剧烈狂跳起来。
两人就此凝视对望了好一阵子,黎雁青才万般困难地移开目光,并在心中责骂自己,怎可为了他那不经意的一瞥就令自己如此地沉不住气而芳心大乱?
“请你喝茶,是你的荣幸,干嘛不说话呢?”黎雁青说话了,试图将方才两人怪异的行为抛在脑后。
听黎雁青这么一说,关念宏也才跟著移开视线,并露出一个充满吸引力的笑容。
“我没有不说话,只是在想你为什么和我那么计较?想著想著所以就忘了说话。”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毛病还真多呢!”她也跟著坐上了车,嘴中仍是数落著关念宏。
关念宏也没再抗议,只是又重新发动车子往可以吃到新鲜野菜、特别山产的山上驶去,至于是谁买单,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何须坚持?反正只要能使黎雁青高兴,让著她些也是无妨的。
☆☆☆
接下来的每个日子对黎雁青而言,彷佛像梦境般快乐得今人难以书信。因为从关念宏北调到台北上班以后,每天只要一下班,就会准时地出现在她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