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楼韶宇再次分心吼她。
她知道自己是弱点,应该尽快闪,免得对他造成负累,只是紧张的双腿猛打颤,还没来得及跨出步伐,那个獐头鼠目的歹徒,已经舍了楼韶宇转过来想抓她。
她随手拖张椅子向他掷去,想偷点时间开溜。结果阳台又蹦进来一个男人,让她忍不住失声尖叫。
袁缃依紧张得跳脚,楼韶宇明知不能分心,却担心她受池鱼之殃心如油煎。幸好进来的男人身影有些熟悉,尤其他耳熟的声音,总算让他们放心。
“臭老鼠,欺负女人,没脸哪。”奉任傲云之命前来支持的岳少翼飞快地横过客厅,拦住那个差点抓到袁缃依的男人。
被取笑的男人,狼狈万分地招架来人如铁的硬拳,一面虚张声势地吼着,“姓岳的,你横手架梁断人财路,不讲江湖道义。”
“臭老鼠,也不打听打听你们招惹上谁,光想钱,有钱没命也是白搭。”
岳少翼身手利落,三两下就把人撂倒,手刀一劈那家伙马上像摊软泥卧倒在地,动也不动。
“楼先生请让开,我来吧。”
他立刻滑步插入楼韶宇和凶性大发的彪形大汉之间,那凶恶的歹徒默不吭声却任自顽强抵抗。
楼韶宇轻松地对来支持的岳少翼道谢,“谢了,你再不出现,我可没把握还能撑多久。”他转身快步向袁缃依走去。
“您太客气,如果不是美人在侧一心两用,这两个漏网之鱼、跳梁小丑,早就被阁下摆平,哪轮得到我跳出来多事。”
岳少翼风趣地亏他,根本没把眼前的恶徒当对手,先是秀一段空手入白刃,打掉对方的利刀,没多花力气就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干净利落地轻易制伏,照旧手刀一使劲,又是一摊死泥。
袁缃依慌忙用毛巾捂住楼韶宇的伤口,毛巾却迅速被血染红,“老天,血流不停,你得去医院……”
她心急又心疼,顾不得跟来帮忙的岳少翼道谢,拉着楼韶宇就往外跑。
“你别急,没那么严重。”楼韶宇用没受伤的手搂住慌张的袁缃依,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你有没有怎样?”
“我没事。”她说着眼眶立时泛红,“伤口这么大,一定很痛,你别蘑菇快走啦!”
“去医院你总该换件衣服吧?”
他硬搂着她回房间,手上痛归痛,心里却计较不让岳少翼带来的手下瞧见她穿睡衣的样子。
袁缃依心慌意乱早忘了身上只有睡衣,抢进房间把楼韶宇往床上一扔,当着他的面急忙穿脱起来,眼下哪还有心思记得害羞不害羞。
岳少翼把打昏的男人,和其他在楼下逮到的家伙们交给手下带回去交差,亲自开车送楼韶字去基隆路的仁康外科就医。
陪着袁缃依等待的时间,他随口提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越听脸色越冷。紧绷着脸坚持不肯去住饭店。
岳少翼才发现原来她啥也不知道,而他这无心的罪魁祸首,在楼韶字医治完后赶忙把他们送回老公寓,然后偷偷跟楼韶宇打个brass跷头,有些糗地准备回去跟龙哥领罚。
哎!想不到他亲自出马还让楼韶宇挂彩,这下铁定逃不掉龙嫂袁靓媚的一顿奚落取笑。
“缃缃,你别生气,我一定会把事情解决,不会再让你面对危险。”缝了好几十针,整条左臂裹着纱布,吊着膀子的楼韶宇,硬赖在袁缃依的床上不动,拖着她不让她去上班。“我是可怜的伤患,你不是该对我好一些吗,怎么还摆脸色欺负我?”他有些无赖地对她笑。
“你以为我就这么贪生怕死吗?既然什么事都瞒着我,显见我对你一点也不重要,那你自个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拉着我干嘛?”
她一想到这些年,他独自面对许多次死亡的威胁,她的心就揪着发疼。根本忘了当初是她对他显贵的家世身分却步,自己躲在鸵鸟壳里不敢面对事实。
“宝贝,你难道就不能体会我想保护你的苦心,明知道要常常面对死神,我怎么忍心将你放在烽火线上。”
“你当我是那只大难来时各自飞的同林鸟,只想和你同享富贵,不能与你共渡患难?”
“你别误会,我以为事情已经结束,而且你一直装作不认识我,我哪有机会跟你提这事。”
“哼,哄人的话谁都会说。”她一脸冷漠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浑身散发着拒绝的冷刺,“你走吧,回到你的世界去,不要再留在这里。”
“为什么突然赶我走,我们好不容易相聚,我绝对不要再和你分开。”
“我害怕被你拖累,行吧?”她停步横他一眼,又继续走动,就是不想和他面对面,害怕被他看出她口是心非。
“刚刚才气我不重视你,现在又说怕被我拖累,你翻脸也未免翻得太快了。”他的视线紧随着她,将她言不由衷的神色尽收眼底。
“女人本来就善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发现他精明的目光里充满怀疑,她索性背对他,免得穿帮。
“我不走,要我回去你得和我一起走,从此以后我们就当一对同富贵也共患难的比翼鸟。”他坚定地对她说,看着她双肩轻微抖动,知道她强装的镇定几近崩溃。
“我拒绝,我不想卷入你们复杂的豪门恩怨,成天提心吊胆不知道几时会出事。”她死命硬撑,不想让自己真实的心情露出蛛丝马迹,他太精明,她实在害怕骗不走他。
知道他的心意,她有欣喜也有感伤,当年她无法面对的问题,如今依然存在。她原想偷些相聚的欢乐时光,等到非得分离的时候再潇洒地放他走,但是如今他无时不在危险的威胁中,只有让他早日回到他的王国里,才能永保他平安无事。
“缃缃,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回去接掌Cambrbell家族,就能受到保护,永远不出事。”
想不到两三句对话就让他识破她的心事,她的心狂跳不已,一时无言可辩,形同默认。
“其实我也不能怪你不想和我扯上关系,想赶我走。”他说得有些感伤落寞,“事实上丑陋的Cambrbell家族比任何富豪之家的勾心斗角、荒唐腐败,都要更严重。尤其若由我来接掌这个家族企业,永远都会有不服气的人试图杀我继而取而代之,我能体谅你不想当寡妇的顾虑。”
“不许说。”听到死亡,袁缃依打心底发颤,她飞快转身,扑回床上捂住他的嘴,“你不像短命鬼,别故意吓我。”
他小心避开受伤的左臂,将她搂入怀里安抚,“人有旦夕祸福,难以预料,何况幸福要靠自己创造,不是吗?”
“好吧!你说说看,我有可能多快就会做寡妇。”她的好奇心也被挖出来。
“Cambrbell在英国代表财富和权势,看起来很风光显耀。其实我祖父艾特·坎伯尔生性风流,妻妾成群,婚生子只有两个,倒有六七个私生子。”
抽了一口冷气,袁缃依不由感到咋舌,这家族传统不良,只怕上梁不正下梁歪,男人都不懂得专情两字怎么写。
“我父亲虽是婚生子,我母亲却只是他的情妇。”
“那你怎么可能是Cambrbell家族的继承人?”
“因为不负责任的艾特·坎伯尔向来用金钱打发情妇,任由私生子流落在外,不闻不问。他强迫儿子和名门望族的千金进行商业联婚,结婚后他们就有样学样,在外面养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