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年的时间都还没有到,你为什么急着要走,且匆促得连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我无地自容,我触犯了他的大忌,也违反了我们的协议。”她垂下头强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你闯祸了?”
“这只是其中的一项原因,最主要的是因为我爱上他了,我愚昧的以为只要跟他结婚,他爱上我是迟早的事情,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喜欢我才愿意跟我结婚,但是我错了,他一点都不爱我,在他的眼中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人。”
她顿了一口气又继续说:“我真傻,在他的眼中只有权力和金钱才是最重要的,而我却拿一辈子的幸福赌一场最没有胜算的牌。很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没有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若婕充满歉意的握住他的手,而柳翰德不生气,反而摸着她的头安慰她。
“你想不想知道慕帆拒绝你的真正原因?”
“我想这已经不重要,知道了也只是徒增伤悲。”她已经没有勇气承受再一次的伤害。
“那我可否说一个故事?”
她抬起头,在他的眼中看到那股坚决,她知道无论再怎么拒绝都无法打消他的念头,只能勉为其难的姑且一听,希望那些话别太伤人才好。
“好吧!”她点点头。
“二十年前慕帆的父亲意外坠机身亡,他母亲悲痛逾恒,也跳楼殉情,自此他就紧闭心扉拒绝接受爱情,认为造成他一生悲剧的始作俑者就是爱。这就是造成他日后人格偏差的主要原因,无论我们怎么做都无法解开他的心结。”
他握住她的手激动的说:“所以他并不是不爱你,他是还没有体会到爱的真谛,还没有勇气接受你的爱。若婕,给他一个机会,为了你们的爱情,也为了慕帆,留下来吧。”
“就算我留下来又如何?他根本不需要我,他最需要我的时刻是昨晚他向众人说谎的时候找站在他身边,现在他已经如愿以偿当上柳氏企业的总裁,该是我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退场的时候。”
她明白慕帆的遭遇是可悲了一些,但是多知道他一段伤感的过去又能改变些什么呢?他不爱她是既定的事实啊!
“他的灵魂需要你的爱来救赎。”柳翰德真挚且肯定的说。
“他需要的并不是爱,你和我都明白,只有权力和财富才可以填补他心中的空虚,我的存在与否,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自从那天受到羞辱之后,她就不敢再奢望有奇迹出现。
“难道你想见死不救吗?你忍心看他—辈子都活在死亡和憎恨的阴影之下?他把所有悲剧的来源都归咎在他母亲身上,你舍得看他让恨意吞噬他的灵魂?”他动之以情,试图博取她的同情。
“二十年的恨意太深了,岁月都无法抚平他的伤口。我更是无能为力。”若婕虽然怜悯柳慕帆所受的伤害,但是对于抚平他的伤口一事却是爱莫能助。更何况他带给她的伤害太深了,让她近情情怯。
“若婕,你那么爱慕帆,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也许你可以解开他的心结。”
“叔叔,能救他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若是他执意将自己深锁在象牙塔中,谁都无法走入他的世界。何况他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无忧无虑,不相信爱情,可以免去许多受到伤害的机会。在结束一段感情之后,饱受摧残和伤心落泪、舔舐伤口的人永远不是他啊! 他只管把伤害带给别人就好了。”若婕伤心欲绝的说,她已经对这份爱完完全全的绝望了。
“若婕,就算是我求你,为了慕帆再留下来好吗?这个孩子已经用恨意度过了二十年,你希望他往后的日子都这么过吗?“
“我当然不希望,但是我无法活在没有爱的婚姻里。我会嫁给他,那是因为我爱他,我相信他有一天也会爱上我;但是事实证明,他不爱我,我要用什么理由留下来呢?
“而且我倒觉得他需要的不是我,耶稣的救赎或是天主的神迹,那种力量可能比较伟大,再不然心理医生的治疗也许派得上用场,虽然迟了二十年……”若婕自我解嘲的说,她太了解自己有几两重了。
“你才是他最好的心药。”
“别灌我迷汤,经过了这些事情,我已经看清爱情本身的残酷面。”若婕坚持己见,虽然她一点都不想走,但是留下来只会徒增伤感而已。
“那今晚先跟他说一声再见.陪我吃一顿晚餐,明早再走好吗?”
若婕拗不过柳翰德的诚意只能答应,而且今天离开或是明天也没有什么差别。
◎ ◎ ◎ ◎
夜凉如水,窗外飘起微微的雨丝,若婕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致,手指不断在氤氲的玻璃上随意划着。
柳慕帆推开房门,望着她孤寂的背影,心中充满浓浓的不舍,对她真挚的情感更有说不出的愧疚,因为自己无法接受她的爱。
“谢谢你昨晚为我所做的一切。”他鼓起勇气终于说出口。
他十分感谢她在酒会上全力配合,将总裁夫人一角扮得十分称职,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这是官方说法还是你个人内心的谢意?”她语带嘲讽的说。
自从那天的争执之后,他变得既冷淡又客套,她怀疑若不是昨晚那场盛会,他今天也不会说出这一番话。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我真的很感谢你。”他走近她的身边说。
她转过身,望进他深遂的眼眸,“除了感谢的话,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话对我说?”
“如果我求你留下来,你愿意吗?”他以试探性的口吻问道。
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到从前的生活方式,充满欢笑和快乐的日子。
“理由呢?”她反问他。
“让我们回到之前的生活,忘了那该死的协议,也忘了我们那次的争执。”
“说出一个让我留下来的理由,也许我可以考虑一下。”她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
但是她的眼中却隐约闪烁着泪光,她望进他深邃的眸子时,仿佛探知他当年的悲伤。一个人寂寥的承受命运无情的鞭苔,用冷漠与孤独架构起象牙塔,层层包裹真实的自我,杜绝所有善意的关心。
“我舍不得你走,如果你愿意,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们大家都希望你能留下来。”
“为什么舍不得我走呢?”她故意为难他,除非他对她有爱,否则一切的理由皆动摇不了她的决心。
柳慕帆思忖了一会,“因为你了解我的生活和家人,而且你也不是一个太难相处的女人,我们全家都喜欢你。”
“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像你胸膛上那道疤痕的故事,我就完全都不知道,我想多了解你一点,你愿意说给我听吗?”她以委婉的语气试图想要解开他的心,但是却没有太大的胜算。
“这不是一个动人的故事,你不会想知道的。”
“如果我想知道的不单只是这道疤痕的故事,还有许多关于你的一切呢?”若婕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她无法克制内心澎湃的情绪。
“就算我说了那些过去,你也不见得会留下来。”慕帆低下头思忖着,他怀疑她已经知道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为什么不试试呢?你为什么要一开始就否决所有的—切?”
“说了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有所改变吗?”他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