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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宋高宗,绍兴二十五年。”

  作古了,原来阴曹地府也有个叫“杭州”的地方。

  楚绫绢瞟向两人,不禁愁肠百转,“咱们被打到宋朝这一层,罪行应该不算太大吧!”

  “啊?”老伯伯被问得一头雾水,“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那我换个方式说好了。”反正来都来了,纵使是上刀山下油锅,起码得把目前的状况搞清楚。“地狱不是一共有十八层吗?咱们这算是第几层?”楚绫绢自信做过的好事比坏事多,经过一番加减乘除,她应该不至于被分发去接受酷刑才对。

  “地狱?”老伯伯和老婆婆忍不住相视而笑。“咱们两者过的日子的确跟在地狱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我们还没领到投胎许可证。”说完又是噗哧一笑。

  楚绫绢被他笑得有点不自在,如果这里不是地狱,那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宋朝来?

  回畔凝向窗前,一抹残月正自如勾,冷冷幽幽地散发着晕黄的光芒;往近瞧,竹影幢幢,随风摇曳,追不尽的森然魅气,令人不寒而栗。

  是了,只有鬼魂才会在三更半夜出现,他们一家是故意安慰她的。想着想着,不禁潸然泪下,嘿!鬼的眼泪也咸咸的!就不知道怕不怕痛?咬咬手指头看看,“啊!好痛!怎么会?”她大叫一声,瞪着杏眼,曾向二老。

  霎时间,三个人六只眼睛,转过来溜过去,各自将惶惑与错愕搅在一起。



  “我没死?”

  “老天爷保佑,没有。”

  “你们也没死?”

  “上苍作弄,还死不了。”

  “但我们却活在宋朝而不是明朝?”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是吗?是命吗?

  楚绫绢依悉彷佛记得那一夜……她率领程桂子等人到赵员外家“作案”,结果失风让姚捕头一掌击中天灵盖……然后……

  若非姚捕头有妖术,就是……就是她撞邪了。

  不行,得出去探个究竟。

  “你仍执意要出去?”老婆婆跟着走到门边。

  “嗯,我去瞧瞧……热闹。”秦桧嫁女儿,想必热闹得很。按楚绫绢多年的作案经验推测,越热闹的地方越多油水也越容易“下手”。

  “可是你的身子撑得住吗?”老婆婆十分尴尬地抿嘴道:“这些天刚好没米了,所以……只喂你吃了些汤水,我……”

  “不要紧,我身子骨一向硬朗得很。”话声才落,肚腹马上抗议她言不由衷,叽哩咕噜地响彻云霄。还好,她的头已经不那么痛了,扭动扭动四肢,也都还堪使用。“两位暂且在家里等我的消息,我保证不出一刻钟一定带好吃的东西回来报答你们。”

  老伯伯惨然一笑。“姑娘只管好好保重身子,至于我两老……”谈话间,斗见泪光模糊了他的双眼,老婆婆也一样,全透着极度的、罕见的哀伤,“我们……苟活于世,诚属多余,又岂在乎吃或不吃?”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

  楚绫绢疑惑地问:“莫非两位老人家遇着了什么伤心事?”

  老伯伯长叹一声,只是摇头不语。

  拜托,有话可不可以直说?再拖个一时半刻,她包准会饿死在这间小柴屋里。

  楚绫绢磨蹭了半天不得要领,只好说道:“在下敝人我,既然承受了两位善心人士的救命之恩,自当苦心竭力泉涌以报。说吧,甭客气,任何疑难杂症,尽管说出来大伙研究研究,或许能想出了个周全的对策也说不定。”

  老伯伯颓然失坐,“人死不能复生,尚有何法可想?”

  哟!挺严重的,居然已经闹出人命来啦!

  楚绫绢一凛,忙追问:“谁?府上什么人让人杀了?”

  “是……”老婆婆未语泪先垂,“是我那可怜的孩儿。”

  “为什么?他作奸犯科,欠债不还,或是营私舞弊教人逮个正着?”除此之外,尚有何事需要赔上性命的?

  老伯伯哀恸地摇摇头。“他只是因为娶了一名妻子,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这可难办了,结婚生子对楚绫绢而言,仍旧停留在“望梅止渴”的阶段,至今尚无机会亲自体会,当然更难以想象他们的媳妇是用什么招数让他们的儿子跷瓣子的?

  亏她闯荡了半个大江南北,竟是头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问题。

  “你那个媳妇,是不是……跟你儿子感情不太和睦?”

  “他们两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怎会感情不合呢?”

  那……暧哟!这俩位“老伙仔人”实在有够温吞的,什么话不一次讲清楚,非要楚绫绢问一句,他们才肯答一句,如此下去,问到天亮也问不完。

  “既然他们那么恩爱,理当白首偕老才是,又为何夫妻反目呢?”

  “姑娘误会了,”老伯伯道:“杀死犬子的不是我儿媳妇,是……是……”莫名地,他的神色变得惊恐,双手亦略微颤抖。

  楚绫绢饶是冰雪聪明,也猜不出其中的原委。

  “是……是秦相国的长公子秦冲之。”

  秦冲之是何方神圣?“他该不会无缘无故杀了你儿子?可不可以麻烦你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说清楚?”

  老伯伯蜡黄的双颊抽搐了一下,连咽数口唾沫,才沉声道来:“上个月十五,犬子正好将我儿媳妇娶进门,就在当天晚上,秦冲之率领一队士兵,碰巧路经寒舍,在外头吵嚷着讨水喝。我内人见天色已晚,好心请他入屋里歇息,孰料这个狗畜生!”

  “老头子,当心祸从口出。”老婆婆似乎余悸犹存,忙出言制止他丈夫。

  “怕什么?”老伯伯不提还不气,一提起来便怒不可遏,“大不了咱们一道去见进儿,也省得在这儿苟延残存,惶惶以度日。”

  “对对,不要怕。”楚绫绢担心他们再扯下去,她真的会饿得不省人事。“狗畜生算客气了,要我就叫他们狗杂种。”

  杂种有比畜生难听吗?呃……这个咱们暂时不予研究。

  练老先生很满意她的反应,继续道:“这个狗杂种兄我儿媳妇长得有几分姿色,竟然意图染指。虽然犬子全力反抗,又哪里是他的对手?最后不但赔上了一条小命,连我儿媳妇也让他强行抢回相国府。”

  “混帐东西!”楚绫绢忿然一掌击向桌面,没想到那桌子不知是材质太差,或是老旧腐朽,居然应声缺了一大块。

  “女侠?!”练老先生见状,仓卒拉着他妻子双双跪下,“求女侠为小老儿作主,替犬子报仇。”

  “起来,起来,别折煞我。”楚绫绢的正义感向来特别发达,如今碰到这么违悖天理的事情,就算人家不求她,地也势必会同仇敌忾,义不容辞地蹚这淌浑水。

  “告诉我,相国府在哪里I?”

  “姑娘岂会不知道相国府在哪儿?”

  “我……”怎么解释呢?说她是不小心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所以啥事都不明白?还是其实以告?算了?没人会相信的。楚绫绢不得已,苦笑着解释:“因为我是从外地来的,所以呢……”

  “是啊,我倒忘了。秦桧一共建了二处相国府,一处在临安、一处在兴隆。”

  练老伯冷哼一声,表示他的不满。“秦冲之就住在杭州的府邸。你从寒舍出门,朝小路直走到西湖畔,向左过了一座曲桥,再往南行,约莫半里路,便可见到魏峨耸的相国府。”

  “好,我这就去找他算帐。”

  “何妨再缓几日,等姑娘的伤势痊愈之后再去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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