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爆发一场大战……殷虹见苗头不对,匆忙越过楼梯口,快步走入玫珍夫妇房里。
“天……你怎么啦?”殷虹立在床边,呆望着玫珍苍白瀛弱的脸孔,以及……以及手腕上包着纱布,透着血红的伤口。
玫珍见到老同学未语泪先垂。她老公赵赋文这些年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尽在外边搞七沾三,经常十大半个月不见人影,偶尔回来一趟却闷不吭声,老摆着张臭脸,活像做错事的是玫珍而不是他。
“你这人,数落别人时伶牙俐齿,碰到自己的事就傻得像只无头苍蝇。”他搞外遇,你闹自杀,岂不正合了他的意,替他解决难题?笨!
玫珍吸了几口大气,好不容易才止住淋漓的泪水,开口道:“他这回不是逢场作戏,是动了真情,他把那女人养在新店一间公寓里。”
“是吗?”事情居然演变到如此难以收拾的局面?
玫珍是在高中毕业那年,仓卒决定嫁给赵赋文的。当时大伙揣测纷纷,都说内情不单纯,因为玫珍从来就不曾喜欢过那个看来粗粗壮壮、憨憨厚厚的男同学。
“千真万确。”玫珍从枕头底下摸出几张相片。“你看,这就是证据。”
殷虹随意瞄了几眼,虽然对方的脸并不太清楚,但确实是赵赋文和一个女子的养眼镜头。曾几何时,玫珍竟也学会委请私家侦探社,跟监自己的丈夫。
婚姻一定要弄到如此这般狠狠的地步吗?殷虹环顾四周,不合时宜地庆幸自己还没糊涂到去自掘坟墓,否则,今天躺在这阴阴暗暗房间里的将会是她。
“即便是那样,你也犯不着拿生命开玩笑,须知你还有一个女儿采采。”
“我气不过嘛,跟了他整整七年,我努力克尽一个做妻子的责任,而他……可以要求离婚,但不该用这种方式待我。”
“冷静点,离婚这两个字可不能随便说说。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殷虹一点都不看好他们的婚姻,离婚各过各的生活,让一切重新开始末尝不好。可,她却乡愿地遵照中国人的“善良风俗”劝合不劝离。
玫珍坚决的摇摇头。“我可不是轻易开口,希望藉此要胁赵赋文。你是我这辈子最要好的朋友,一直见证着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时刻。你很清楚,我不爱他。”
“那你……”她冲口想问,那你为何要嫁给他呢?
玫珍凄苦一笑,看穿了她心底的疑惑,“因为我怀了苏旭的孩子。”
“你是说,高三才转进来的那个篮球校队?”苏旭有个诨号叫“蜂王”,是篮球队最受瞩目的新秀。他长得帅,功课差,脾气火爆,人缘却极佳,特别对女生而言。
殷虹最常听他说的两句话是。“他们太逊了,我根本是孤掌难鸣。”不晓得那么臭屁的家伙,怎会有人喜欢他?
玫珍是第一个栽进去的,她义务为他写作业、抄笔记,考试前还主动替他抓重点恶补一番。可惜,在苏旭眼里,爱情不是一种供品,不应该浪费在等待和玩一些无关痛痒的游戏之上。他是天生的狩猎者,喜欢追逐和捕捉,然后以实际行动体验激越的狂潮。
玫珍清纯貌美,他虽然愿意多化一点时间周旋,但当时日一久,他的热度也渐渐消退,转把目标放在邻校另一个女生身上。
殷虹自始至终以为他们之间就这样完了,和平而理性地。怎知,她竟然……不用问,赵赋文一定知道这件事,亏他还肯接纳玫珍。殷虹无声地软了口气。
“他不愿离婚,可见还爱着你。”
“没错,他的目的只是想折磨我,作为报复。”玫珍不得不相信,七年前他大方仁慈地接纳她们母女,只是出于一时冲动,行完婚礼那天他就后悔了。
殷虹轻抚着他的背,殷切地问!“我能帮上什么忙?”
“解铃还需系铃人。要你来,是希望你务必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瞧她紧张兮兮的,害殷虹也跟着莫名其妙地忐忑。
“不要嫁给那个人,不要嫁一个你不爱的男人。”
第二章
是夜,她始终投向攻珍多做解释。尽管她不因行为不够光明正大而产生罪恶感,但地无须厚着脸皮到处宣传,她肚子里的坏主意。
玫珍不会了解她笑容里的忧伤。这一生她已经豁出去,支持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是攸关家业兴亡的重责大任,她不会任由她父亲打下的基业从她手中垮掉。
镜中的她用力咬着下唇,直到渗出血丝。她情愿,把一切深埋心底。
“小姐,您电话。”姥姥探进半个头,登时被她嘴上的血吓得傻眼。“你...”“没事。”殷虹抓起纸巾,轻描淡写地将它抹掉。
姥姥还是仅在门边,半垂老眼好久都忘了走。他是殷虹爷爷从马来西亚带回来的老侨民,快七十岁了,身子骨犹硬朗勇健,终生以侍奉殷虹一家人为职志,连续推掉二十几个上门提亲的小伙子。其耿耿忠心,真可获颁一面超大型匾额。
“喂!哦!是你。”听到姜野含带磁性的嗓音,她不知怎地,胸臆一窒,觉得要喘不过气来。
“我在楼下,下来吧!”他的口气像统御十万雄兵的元帅,傲慢而无礼。
殷虹心想她一定是中邪了,才会乖乖呆呆地听从他的指示,下楼去见他。
仙草色的夜晚,寒飕飕的风,逼着她把半张脸藏在大衣领子里面。
“找我有事?”他的表情不太友善,殷虹也懒得和他虚假寒暄,直截了当问明来意。
“陪我出去兜风。”未经同意,他已自行先进车子里。
嘿!小姐,他这可不是在征询你的意愿哦!殷虹切齿一笑,转过身子。“我没空。”
“没空也要去。”他偌长的猿臂,从车窗伸出,牢牢擒住他的臂膀。
“你”
“上车。”容不得她发作撒泼,姜野已将她强行“押”上座车。
“你究竟想干么?”夺回手臂,她把身子全部挤在门边上,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你不觉得彼此该互相了解一下?”他向来惜言如金,今晚非但主动找她出来,还口右悬河讲个不停。嗯!其中必有蹊跷!殷虹盯着他,半晌才讪讪的把身世流利地背诵一遍。“我无父无母,无亲无戚。今年二十五快二十六岁,大学念了三年,成绩平平,恋爱说过几回,全看乏善可陈”
“住口!”他暴喝。
生气什么?她哪里说错了?
殷虹瞪向他,但见他阴霾深植,眉间眼底逸着危险野烈的火苗。这是怎么?
殷虹胸口遭狠狠一抽,心虚地强颜笑道!“你呢?你又图我什么?美貌?”
他不语,反而笑得十分放肆。
按着,殷虹发现他把车子停在荒郊野外的一处斜坡上。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下里黑漆漆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不会想谋财害命,或……强暴她?!“出来!”粗鲁的男人将她拖到坡顶,通她俯视深不见底的山谷。
夜风加大,将她的裙据吹得僻叭作向,长发散乱飞扬,眼睛眯成一线。
“你知道吗?几年前这里发生过一起严重车祸,掉进谷底的机车驾驶给摔得血肉糗糊。”
殷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他含沙射影的到底什么意思?
“让我回去。”她板起脸孔,死命的挣扎,“怎么?怕了?”他肃颜冷目,粗鲁地将她推向一旁。“远近驰名的蛇蝎美人,也有害怕的时候?可笑,真是可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