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送你的玫瑰花呼叫我来救你的吧!”他淘气地挤挤眼。
她瞪他一眼,根本不相信这种鬼话。
“好吧!老实告诉你,我是个保镖,一位黎先生聘请我来保护你的。”他坦白地道。
“黎先生?是黎伯南吗?”她错愕不已,她的父亲居然聘个保镖保护她?而且还是个这么年轻的保镖?
“是啊!刚才和你相撞也是故意的,那时我就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然后就跟上了顶楼。”他笑着从她后肩摘下一枚小钉扣,向她眨眨眼。
“你是个保镖?”怎么回事?她忽然觉得自己像在拍电影上一些不寻常的事一天内全教她碰上了。
“怎么?不像吗?”
“可是……你这么年轻……”
“你是认为我不可靠?”他笑吟吟地问。
他不可靠?不,看过他刚才的身手的人都不会怀疑他的能力,只是……怎么说呢?她总觉得事情有点怪怪的,黎伯南竟会找人保护她,这是为什么?难道他早就预测得出她有危险?
“你可以对我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从小就习武了,一定能把你平安带回香港。”他保证地拍拍自己的胸膛。
“谁说我要回香港了?”她倏地睁大眼。
“你……不回去吗?”他语带挑衅,微眯起眼。
她不回去吗?
一句话问得她心头微凛,陷入深思。
原本打定主意要留在新加坡,远离那可笑的继承竞争,可是,事情似乎已不再单纯,母亲和她差点被杀,这种危险也许还会再次发生,就像仇天海所说的,不论她愿不愿意,她早已卷进了这场战争之中。
那么,她能不反击吗?
能就这样处在白白挨打的局面吗?
看着臂弯中母亲惊吓过度的脸庞,怒火瞬间点燃了,她忽然明白了一 个重点,如果她不想死,如果她想保护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挑战。
把敌人击败,掌控实权,让那些想欺负她和她母亲的人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所以她得继承天威帮,她得回香港!
“如何?”男孩又问她一次。
她抬头盯着他,俏脸肃然,认真而慎重地向他道:“那以后就要请你多照应了。”
“永恒?你真的要回去?”沈曼如担忧地抓住她的手。
“我和三夫人杠上了,妈,孰可忍,孰不可忍,我再容忍,说不定他们会以为我们母女好欺负,既然他们提前下了战帖,我只好奉陪到底了。”她黑亮的眼瞳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男孩灿烂地笑了,伸出手,自我介绍,“太好了,我的工作有着落了,你好,我叫强尼。”
她握住他修长的手,“我叫黎永恒。”
第二章
香港
“少爷究竟又跑到哪里去了?”
义帮的三代元老葛老气急败坏地从外面踱进总坛大厅,老脸上挂满了忧心与焦灼。
找了三天了,他们义帮的大当家纪悠然却仍是行踪杳然,义帮的弟兄们翻遍香港每一寸地也没看见他半个影子,当真要急死他这把快人土的老骨头了。
“好了,老葛,你这样没头没脑地整天乱找是找不着咱们那位神出鬼没的少爷的!”
另一个三代元老锺老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厅的八仙桌旁啜着龙井茶,一派正好和葛老相反的闲适样。
“你倒像没事人似的,你难道不担心少爷出了什么岔子?”葛老有点气他的平静,他们两人可是辅佐义帮当家的忠臣哪!哪有主子失踪,臣子还有空坐着喝茶的道理?
“少爷精得像孙悟主投胎转世,我们根本不需替他操心,依我推测,他八成是离开香港了。”锺老缓缓道出他这一天来研究的结论。
“离开香港?!”葛老低呼。
“没错。”
“去哪里?”
“新加坡。”
“为什么去新加坡?”少爷去新加坡干什么?
“哎,你这脑袋怎么老是转得不够快?你忘了前阵子他不是老念着天威帮的事吗?”
锺老压低声音道。
“那又怎样?天威帮在香港,又不是在新加坡。”葛老白了老伙伴一眼,老脸拉得又黑又长。
这老秃子竟敢拐着弯说他笨!可恶!
天威帮是香港另一个有名的帮派,虽说历史渊源不足以和义帮媲美,但这十年来也迅速成长为一个不小的组织,其势力渐渐与义帮平分秋色,因此很多人常常拿这两个帮派来互相比较。
不知是哪家报社的记者曾提过,义帮和天威帮就像是香港黑白两道的代表。作风野霸的天威帮是名副其实的黑道分子,贩毒、走私、洗钱、勒索……无恶不作,他们干的全是非法勾当,以天威帮为班底的大公司“天威财团”正是用罪恶的金钱堆起来的新兴财阀。
至于义帮,整个组织打从立帮迄今,数十年来皆坚守纪律,不曾作奸犯科过!他们的精髓正是总坛正厅高梁上悬着的匾额所写的那四个字——义薄云天!
也正因为立场迥异,义帮与天威帮之间向来互不往来,甚至双方还带点对立的色彩,若非义帮从古老以前就定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帮内的弟兄也许早就出手收拾掉那群黑道败类了。
然而,最近几年,义帮与天威帮之间善恶的平衡似乎有点破裂的迹象,自从十年前有名的“蓝冀航空”总裁蓝翼青娶了义帮前任当家纪陶然之后,双方财势结合,义帮的势力在香港一飞冲天,锐不可当,尤其是新任当家纪悠然上任后,情势更为突显。
纪悠然是义帮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当家,十六岁就从他姊姊手里接下领导权,他不但聪明世故、文武并济,谋略与勇气兼具,手段更是圆滑犀利,在他的带领下,义帮直逼香港龙头之位,无人能望其项背。
这样一面倒的局面引发了天威帮帮主黎伯南的危机意识,他眼红于义帮的名利双收,妒恨于义帮的嚣张狂妄,为了保住颜面,他开始展开一连串的挑衅行动,先是派人冒充义帮胡作非为,把一些混帐事全赖给义帮;接着又暗中挑拨义帮内弟兄的感情;更有甚者,他处处破坏义帮在各项投资上的交易,以恐吓武力种种小人行径逼迫义帮的客户,企图让义帮声名狼藉,一败涂地……黎伯南的动作惹火了整个义帮,当时葛老就打算和天威帮来个大火并,不料纪悠然却否决了他的提议,要众人稍安勿躁,说他另有打算……老实说,葛老始终摸不透纪悠然的脑袋瓜子在想什么,黎伯南都快爬到义帮头上撒尿了,少爷竟还沉得住气?按他看,最好趁这阵子黎伯南倒下,一口气把天威帮给灭了!
“天威帮是在香港没错,但是你也许不知道,黎伯南病倒后,天威帮的‘未来’很可能会出现在新加坡。”钟老那双几乎快被下垂眼睑及眼袋遮成一条线的眼睛正门着精光。
十年前,他就颔教了纪悠然的厉害了,那小子是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他说他另有打算,就绝对是想到了不和天威帮正面交锋的更好办法。
想想,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敌得过他那个超级脑袋?十二岁就能把他姊姊纪陶然耍得团团转,让纪陶然提前在他十六岁就把义帮交给他打理,帮内弟兄对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当家不但一点都没有不满,反而个个对他言听计从,俯首称臣,义帮由他当家,简直就像进入了所谓的全盛时期,对内,人心团结,对外,无往不利,这样的人,他会让天威帮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