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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冬梅离开后,憋了一阵子的柳盛言又继续发飙。“你当真铁了心,不要孩子?”

  “我要。但是人不对,不该由她怀我的子嗣!”靳硕南不为所动的坐在柳盛言的对面,一脸冰块没有融化的迹象。

  “她是你明媒正娶来的,怎么不能怀子?”柳盛言恼怒地往茶几上一拍,他等着靳家子孙成亲生子,等了将近一辈子,头发都等白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可新婚夜还没过完,硕南这小子却说不能让媳妇怀孕,竟然在洞房后没多久就把他从好眠里挖起来,叫他开药方,熬碗避孕净身的汤药!



  “这女子是冒牌兼卧底的假媳妇儿,你知我也知,何必自欺欺人、假戏真做?”靳硕南懒懒地往椅背一靠,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看她不像,也没那个胆。”这十天里,柳盛言总在远处观察着。这女娃儿成天除了哭,还是哭,泪水多得简直和古时候冲垮长城的孟姜女有得比。

  如果说这个假新娘真是恶人派来的细作,那这个女奸细的工作态度还真是不敬业。

  “我也觉得不像,她的表现太蹩脚,破绽百出!”靳驭北不客气的批评道,他还没遇过第一天卧底就自动报上名字的傻蛋,这个自称“真儿”的人是第一个。

  “你们这么相信她?什么时候开始崇尚起人性本善了?”靳硕南翻翻白眼,嗤之以鼻。

  “这个女孩儿本质很单纯,做不了坏事,你要对她好一点。”柳盛言眼神非常固执,自信看人的眼光不会出错,他一辈子吃的盐巴,不会比这小毛头吃的米饭少。



  “放心,我会对她好的,她还有绝大的用处,不会这么快将她打入冷宫。”靳硕南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僵硬,对于柳老头老是想左右他的想法和行为感到不耐。

  “啊,差点忘了,咱们曾研议一套计中计,打算收服这个姑娘,成为反制新罗山寨的棋子,她目前还很有用处,大哥不会对她使坏的。”靳驭北一脸恍然的表情,随即转头好心的安抚老人家。

  柳盛言听了脸色全变了,更加火大地哼了一声,站起来重重一挥袖子后,转头就走。

  这两个小子,没一个肯听他的!

  “他又生气了。”靳驭北无力的摇头。

  靳硕南拢起浓眉,无言的目送柳盛言离去,嘴巴闭得紧紧的。

  他懒得开口留人,尤其是个性越来越古怪的老人家,他更敬谢不敏。

  “对了,大哥。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怎么想,可是我真的非常好奇。”靳驭北突然想起在整个计谋中,一个不算太重要的小细节。

  “什么?”靳硕南心不在焉地望着外头。

  “你那个水做的小媳妇儿姓什么?毕竟吃了人家,总该了解一下人家的闺名吧?我想那个小傻蛋很好套口风,应该不难问出来。”靳驭北有些好笑地提醒。

  “我会知道的。”靳硕南疲倦地揉揉额头,这才想起,他一直只叫她真儿,姓什么倒真的从没问过她。

  过了今夜,两人关系改变,他突然生出一股非知道她名字不可的莫名冲动。

  有名有姓的奸细,感觉起来似乎多出了那么一点人味。

  “还有,别叫她傻蛋,她是你嫂子。”

   ☆ ☆ ☆

  “夫人,请起来喝药吧。”冬梅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轻手轻脚地摇醒韩真。

  韩真才刚入睡,便被人从一团纷乱的梦境里拉出来,因此醒得迷糊。

  “嗯?你是谁?”韩真呢喃一声,慵懒地翻过身,抬起一条皓白的玉臂揉揉眼,觉得身子有些酸痛。

  “奴婢叫冬梅,从今天开始专门负责侍候夫人……啊!夫人,你的衣裳……”冬梅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目不转睛地瞪着韩真从棉被底下溜出来的光滑香肩。

  “什么?”韩真下意识的想扯一扯衣襟,小手往胸口一探,只摸到触手光滑的裸肌,倏然倒吸一口气清醒过来。

  “我的衣裳?”她酡红的芙颊烧得火艳,紧紧揪住被子往上拉,包住不小心外泄的春光,小心翼翼地坐起身。

  不久前,她与靳硕南才……才……洞房……

  然后……然后?

  再来怎么没记忆了?夫君人呢?韩真迷惑地蹙眉回想。

  “夫人,要不要换件衣裳?”冬梅收回好奇的目光,体贴地拿来一件单衣。

  “谢谢你。”韩真有些难堪的让冬梅替她披上衣服。

  “夫人,这儿有碗药,是大少爷吩咐的,请你趁热喝了。”冬梅捧来桌上的汤药,端给坐在床沿的韩真。

  “喝药?为什么?”有人半夜喝药的吗?她的身子没病没痛的,喝药做什么?韩真微微蹙眉,一脸疑惑的盯着又浓又黑的苦汤汁。

  “不知道耶,是大少爷要我熬的。二少爷说这碗药很补,大概是要帮夫人补身子吧。”冬梅耸耸肩,也是一脸的不明白。

  “是吗?”韩真轻声的说了一句,将碗接过来,对着黑浊的液体发怔。他让她半夜喝药的用意是什么?

  真的是为她补身?靳硕南的心思,像眼前这碗药汁的颜色,黑黑浓浓的,怎么也瞧不透。

  该不会是毒药吧?一个惊骇的念头倏然窜过脑海,心虚惊颤的冷意从韩真的头顶往下蔓延,很快的凉透四肢。

  “夫人,你是不是怕苦?要不要冬梅去厨房拿些糖水来?”机灵的冬梅在韩真的脸上读出一抹迟疑。

  “哦……不,不用了。”韩真回过神,不再犹豫的捧近碗,一口一口喝下。

  若是真的毒死她也好,省得她左右为难,饱受良心煎熬。

  极涩的味道勉强吞咽后顺喉而下,苦气在胸腹间沉积,在心魂间浸蚀,凝成一股挥散不去的悲哀。

  背叛的苦,要怎么承受才能轻一些?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无声地落进碗里。

  手中这碗药汤的涩苦,比不过灰暗惶惑的心境。

  “夫人,这药这么苦啊?”喝药喝到掉泪?冬梅拧高了眉,心中很是同情。

  这个新夫人怕苦,下回一定要记得加蜜水。

  小女婢暗暗的提醒自己。

   ☆ ☆ ☆

  天一大亮,韩真迫不及待地溜至后门,趁着四下无人注意,伸出手小心的在后门口的石柱底下摸索。

  摸到了!

  韩真小脸一喜,在柱底的一道细缝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小张折得细细长长的纸条。

  拿到纸条后,她颤抖着手指塞进袖里,心虚的左右看了看,尽量装得若无其事,一步一步的走回房里。

  直到进了房,韩真终于忍不住心焦的飞快合上房门坐下来,屏着气拿出纸条,在桌上小心地摊开,拭掉灰土,娘亲熟悉的笔迹渐渐展现眼前。

  吾儿:

  为娘一切都好,毋需挂念。唯盼真儿谨记,勿忘当日划剪为誓,不可一日轻弃,否则无以面对韩家先祖训示,为娘之苦心教导也付诸流水。

  另,母女团圆之日应不远,盼来日相聚不久待矣。

  母字

   ☆ ☆ ☆

  “娘……娘……”韩真哽咽,手指流连地在墨渍之间来回轻抚,划剪之誓已让她毁弃了,娘要知道了,会怎么伤心?

  但娘说团圆之日不远,是什么意思?她不太明了地瞪着白纸上的黑字,心里也沁出微小的期待。

  罗腾久改变主意要她回山寨?还是要放了娘下山来找她?

  虽然从小随着爹娘四处投亲迁居,但是从来没有与双亲分离过。

  三个月前爹去世时,便已经觉得恐惧不安。离开娘身边才短短十日,却已让她惊怕得像是过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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