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效率这么高!”她赶紧抄下时间,打算到时候接机兼赔罪,谅那个杜大制作应该不会伸手打笑脸人。
“另外,我有件事想提醒你。”杜老头想想还是先告诉她比较好,“其实,这家伙有点同性恋倾向,我也改变不了他,所以他对女人有时很不留情面,这样讲你不会介意吧?”
真是大内幕!赵君吟若说没被吓到是假的,但是她对于一个父亲能以如此但然的态度接纳儿子,可说是相当感动,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反应得太夸张。
何况她自己就已经算是特立独行的那种人了,对于同性恋者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那是人家的自由嘛!
“我明白。”赵君吟以坚定的口吻向他保证, “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还是会努力赢得他对我的认同的。”
听到她在得知真相后却无意打退堂鼓,他不禁放心了些,接着将多日来观察杜环的所得都传授给她。
“原来杜大制作人这么善良啊,还会照顾流浪的老人?”
“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作不得假的啊!”杜老头加强了语气,“只要你了解他的脾气,我相信应该很容易就能与他相处才对。”
两人寒暄数句,社老头突然大叫, “哎呀!我的披萨!赵小姐,我不跟你聊了,再见。”
赵君吟还没回话,他便急着将电话挂了,弄得她一头雾水。
“咦?怪了,杜怕怕怎么会知道这支电话?我告诉过他吗?”
她转而一想到他这么忙,便决定下次见到他时再好好的问这问题。
“嗯,我看家里电话这么多,还是赶紧申请电话转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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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自从启德机场关闭之后,占地更大的新机场却让人一时无法适应,不仅进出关的失序情况严重,服务品质也下降许多。
赵君吟不是第一次来香港,但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伤脑筋的问题。
她自己为了办入境而弄得头昏脑胀不说,更别谈接杜大制作人的事。
北气急败坏的赶办所有手续,但倒楣的事还在后面,她竟然在机场遇见最不想见到的人。
“杜环?”她已经张口叫出声来,才发现根本无此必要。
杜环回头,他的惊讶不仅更甚于她,而且表情和眼神中竟浮动着她难以理解的——喜悦?
她当然不懂,他不仅没有忘记当天的事,还被愧疚像宽魂缠身般紧紧跟着,他寻她的意念几乎差点化为实际行动,成为疯狂的登报协寻闹剧。
杜环知道有名字作为依循,在台湾找人不会花大多力气,但是他之所以迟迟未有动作,是因为他不明白最后找到了她又如伺。
曾经这样伤过人家,他还能说什么作为补偿?他甚至怀疑两入面对面时,他会不会有勇气理直气壮的瞧着对方。
但是今天赵君吟却突然这样唤他,还大刺刺的瞪着他、这真是……
“这样看我干么?对于免费服务感到后悔,想讨债啊?”她不自在的撇开头,这个杜环还真讨人厌,上坎明明就当她是挥之不去的苍蝇,巴不得她赶紧离开他的视线,而现在又怎么了?他的眼光却对这次的不期而遇写着喜出望外,像是见到什么老友一般。
阴阳怪气的家伙!
杜环一愣,他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他本来是想大方些,干脆直接开口说声抱歉或许就了事了,但这女人就像是一把火,燃烧自己也惹毛别人,更让他张口欲言的情绪硬生生的又吞了回去。
“你以为我愿意?”他俊美的脸庞一沉,眼光也变得冷峻,“若不是排在同一条出关队伍等着办手续,我也没闲工夫在这陪你瞎混。”
“我警告你,不要再用鼻孔看我哦!这不仅是很没家教的行为,而且你的鼻毛又长又脏乱,不卫生得很。”
赵君吟冷静的回应着,上回她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会如此在乎他对她的批评,但是回家之后,她已经痛定思痛,彻底的为自己疗过伤,再加上这阵子外界对她大加赞美所产生的信心,就算杠环是故意找她叫阵,她也不怕了。
所以赵君吟也索性胡乱瞎掰,还故意用广东话说得很大声,试图引起周遭人们的眼光。
其实特别注重脸部保养的杜环心知肚明这根本就是她的诡计,但是她说得煞有其事。唱作俱佳,而且他本来就生一副让男人嫉妒。女人羡慕的好样貌,因此群众扫视而来的眼光一多,他也不禁脸红燥热,却又不愿回避众人的眼光,否则他不就真的如她所说,有故意遮丑的嫌疑?
他只能气得牙痒痒的。
赵君吟正在得意自己报了一箭之仇,他却知道她要的招式改变了战术,他改以礼貌而含蓄的口吻轻轻靠近她的耳边,“如果这样能使你愉快一些,你就尽量耍这种不入流的小花招吧!不过我刚刚真的不是在看你,这种错觉是源于你太矮的关系,上次我已经提醒你不要太臭美,可惜你好像改不过来哦!”
杜环脸上那种“你搞错了还不知道”的表情,简直是入木三分,演技直逼国际一流的演员,想笑又硬是忍住的嘴脸立刻转移了九成观众的注意力,大家都想知道他到底对大美女说了些什么,全都好奇的盯着她。
“你……”赵君吟为之气结,她恨自己平时和别人唇枪舌剑的本领为何全都失效,竟然败在这个明明是个男人,叫骂起来却比泼妇还有本事的家伙手上,“你这个……死人妖!大玻璃!”
对!就是这个,她情急之下乱骂一通的用词,竟然让他铁青了脸。
再度被抬为自以为是的臭美,她的尴尬不在他之下,她干脆不顾颜面的当众开始炮轰他,杜环既对这种指责有反应,必然是他身为知名人物的关系,既然他害怕八卦,她就愈要整他。
“你够了吧!”他眼看不是办法,气势稍稍收敛了点。
“哼!长得帅又怎么样?你帅得过柏原崇和木村拓栽吗?在摧残别人的自信之前,多少也想一下自己是不是真有这么了不起好吗?不男不女的家伙!”
赵君吟已经不顾一切,她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
或许香港大小,当他发觉采访新机场的记者已经被这边的骚动引来时,只能恨恨的离开这条排了好久的队伍,到另一条去。
她赢得眼前的胜利,总算是争回了面子, “哼!想和本姑娘吵架?门儿都没有。”
周遭的观众几乎都和他们一样,因为漫无目的的等待而略有火气,加上广东人的脾气素来以火爆闻名,所以像这样的吵架其实屡见不鲜,吵完了也就没人再追究,只有几个好奇心特别重的还在对她不断打量,不肯放过她。
“真倒楣!没想到在外地也得这么丢脸的被人盯着瞧……”
一个巴掌拍不响,她火气一过,也开始对自己的失态感到窘困,她只能嘟嚷着怪罪到他的头上,谁教他刻意跑到香港来和她吵架?
或许是四周的旅客抱怨不停,通关的速度加快了许多,但是重新排除的杜环已经不见踪影了,赵君吟望着望着,不由有些罪恶感浮上心头,更不明白胸口那股闷闷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她不是应该因为取得最后胜利而畅笑不止吗?
但很明显的,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通关过后,赵君吟带着一丝怅然步出机场,赶着搭计程车去见王导演,接杜制作人的事,已经被她忘得一千二净了。